第五章 迷藏

    第五章 迷藏 (第3/3页)

儿……”景夫人说:“他说要跟着阳阳学写字儿?这是跟我捉迷藏呢,我还要猜着说,跟亲娘也不说实话,你以后不要学他。”

    “娘,我们还想过去,我们也想跟着学。”

    景夫人微微一沉吟,笑了笑说:“你楼姨娘这两天也快回来了,改天我去打听打听。”

    “父亲,父亲。”

    杜承风下了轿子,穿过二门,进了内院,绕过院子里的大花池,边喊边走疾步来到正房。

    杜老太爷正拿着一卷书看,听见动静,放下手中的书抬头。

    “父亲,真是遇到稀奇事儿了……”杜承风接着说道。

    “没个走路的样,怎么了?”杜老太爷眉毛一扬问。

    “楼一甫那哑巴女儿,居然会写字……。”杜承风难掩惊喜。

    杜老太爷望着眉飞色舞的儿子,“会写字儿就把你高兴成这样?去了一趟楼府你也跟着疯了吗?”

    “不是的父亲,她,那小姐对我说,我们家楼梯下方有口水井,还说堂屋中间那副观音,挂在那里不合适。”

    “她如何知道我家摆设?”杜老太爷眉毛突的动了一下。

    “所以说啊,父亲,要不要请她看来帮我们看看?”杜承风问。

    “……荒唐,让一个女娃来堪舆,没这么邪门吧……定是那楼一甫玩的伎俩。他是来过咱们家的,每次进门他都多看那观音两眼……莫不是在恼怒,每次修渠施粥都让他挑大头了?”

    杜老太爷沉思一下说:“这个不用放在心上,听着这个事就邪的很,信不得。”

    “倒是,当时说的我背皮都麻了。”杜承风身子动了动。

    “她还说了甚?”杜老太爷沉吟一下,又问儿子。

    “我就问她,可是会看风水,她就问我何为风水……”

    杜承风话音一落,杜老太爷就哈哈笑了,“照啊,那不就是说的癫话吗?你也能当真。”

    犹如没有发生过一样,父子二人很快就将这事儿忘记了。

    夜深了,楼府内一片静谧,大门、二门紧闭,临街的窗户早上了板。街上只有两种人可以行走,一是巡差,二是更夫。

    天幕像没研好的墨,麻麻黑的一团,微风将它扯不乱、撕不开,只得作罢。夜色,已经上来了。

    进楼府大门,照壁西侧倒座是丫鬟婆子住处,东侧倒座是仆人小厮住处,东北侧院是管家住处,外面东南角便是帐房。帐房门口挂了双层棉布帘,还是有咒骂的声音传来。

    林掌柜站在帐房中间,来回踱步擦汗,腰上悬了一个黑布袋,随着走动来回微晃。

    “怎么还没算出来?”林掌柜气恼的说道,“那俩不当值的也叫来,算不出来你们都别干了。”

    一会所有人到齐了,帐房内一片拥挤。

    “快报快报。”

    前几日林掌柜收到家书,上写家中老母病了,林掌柜要告假回乡,此刻正在拢帐,林掌柜催促连声。

    “掌柜的,第一笔是三三二四加八五六九。”一个徒弟报出一串数目。

    “唔……。”

    “一一八三九三。”一句话不知从何处传来,毫无征兆,又接得紧密。

    林掌柜正好算了一半,听完那句话再一想,对的,是这个数。

    “掌柜的,就是这个数呢。”那个徒弟刚用算盘拨出来。

    方才是谁的声音?

    ……蓦地,几个徒弟和林掌柜同时如弹簧般跳起,面色发白,这帐房内都是爷们儿,任谁出个虚恭都分得清,何况是哪个说一句话?

    “谁……这是谁在说话?”伙计牙关打着缠说道,几个人面色惨白,挤到了桌子旁,各自拭着汗,大气不敢出。

    无人回答,房内黑暗的地方只是几只柜子,还有一尊财神,而刚才答话的,似乎是个女声。

    夜半里这突然响起的女声,让伙计们同时吓得哆嗦一下,带着惊恐看着外面影影绰绰的树影。

    油灯晃了一下,几欲熄灭,帐房四周照不见的地方似乎有什么东西存在,越发衬得几人的脸更加的渗人。

    “谁……”

    一个徒弟仗着人多,失声喝道。林掌柜冲他脑袋抽了一巴掌,“三二四乘五一九。”林掌柜沉沉气,再出道题,身体虽在原地,眼睛却滴溜溜四处转,看看是哪里出声。

    “一六八一五六。”

    那女声干脆利落,一点回声也无。

    一众人只觉得这声是从天上来,透过财神背后那扇窗钻进来。那窗户外面是夹道,平日里无人走动,只一棵大榆树,据说还有吊死鬼……

    林掌柜抖着手,用最后一点力气拿起算盘拨了几下,两个眼珠子一定:居然是对的,答的又这般快……。

    “好……好渗人,”林掌柜牙齿已经磕巴。

    “掌柜的,赶紧走吧,一开始我就觉得这间帐房不好,大白天都见不到太阳,三伏天还挂棉帘子。”

    一个徒弟一手一支毛笔,说半句抬头慌张转半圈,众人跟着抬头看,等说完那话,众人身上就被他的毛笔蹭了两圈。

    “对,外面大榆树上有吊死鬼呢。”

    “放屁!”

    林掌柜推开那徒弟,拿出最后一点胆量,“那是有一年树上生了窝毛毛虫,吃饱了后嘴巴上就吊出一条线,把自己吊到地上来……”

    一个‘来’还未说完,几个徒弟已经按捺不住,就像掐了尾巴的知了、燎了毛的小狗,惊叫一声全窜了出去,一溜烟都跑没了。

    林掌柜赶紧一口吹熄了灯,跟着逃出来,还不忘把帐房门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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