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新君夺权罢郑侯 老臣恃强割周禾

    第三回 新君夺权罢郑侯 老臣恃强割周禾 (第3/3页)

事。是我不让她说的。”红杏感激地看了叔詹一眼,明亮的眸子中竟有百般柔情。叔詹脸色一红,却转头和颖考叔说道:“兄弟此来,想和兄长说几句有关朝廷的话。不知可方便否?”

    颖考叔思量道:叔詹一向知道自己家教极严,内眷不准妄论朝政,所以才有此言。于是恭请母亲道:“母亲大人,叔詹兄弟有朝政之事要和我商议,儿子敢请母亲入内暂避。”颖张氏道:“好吧,小晏子,你随老身入内,让他们兄弟二人商议大事。”晏珠噘着嘴咕哝道:“朝政朝政,天天上朝的时候还商议不完,这会子好容易得了空闲,又来议论朝政。”口中说着,却和红杏扶起颖张氏进内去了。颖考叔十分尴尬,苦笑着向叔詹说道:“贱内脾气古怪,让兄弟见笑了。”叔詹素知晏珠有口无心,也不计较,一笑了之。

    二人分宾语落坐。颖考叔先开口问道:“兄弟此来,不知有何教我?”叔詹皱眉道:“主公的行止,你也看到了。恐怕这次周王若不能忍让,两国就要开战。主公兴无名之师,背君臣之义,不仅周王恼怒,百姓见弃,诸侯们恐怕也不答应。事情瞬息万变,要是往坏里发展,后果不堪设想。主公这一着,实在是险棋呀!”颖考叔沉吟半晌,说道:“恐怕没有你说的这么严重。那边有祭足担任主帅,他诸事也还谨慎。何况我于他们临走时曾一再叮嘱高祝二将,让他们不可鲁莽行事,诸事要听祭大夫调遣。”叔詹道:“即如此,我还可稍稍放心。但主公越来越独断专行,恐非大郑之福。”颖考叔接口道:“谁说不是?俗话有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眼看郑国朝局好不容易稳定下来,马上又要动荡不安,你我同为朝廷大臣,规谏无用,又如之奈何?唉,古往今来,‘权’之一字,害了多少豪杰?!”叔詹道:“其实主公称霸,我也不是不赞同。只是周朝气数未尽。倘若不走正道,这就危险了。即使得来‘方伯’之业,恐怕亦不能长久。”颖考叔道:“人心都是贪欲不足,恐怕得了‘方伯’之权,又想天子宝座了……”颖考叔话未说完,叔詹就急忙捂住他的嘴说:“罢,罢,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这里来了。”颖考叔也悚然惊觉,遂闭口不言。两人沉默了一会,叔詹才说道:“以你之见,我们应该如何是好?”颖考叔叹道:“还能怎么办?得空再奏罢了。只是你与红杏的事,还需要商议商议,赶紧办了为好。”

    叔詹听颖考叔说到自己和红杏的私情,红了脸道:“你怎么知道的?”颖考叔笑道:“瞧你,三十多岁的人了,也和年轻人一样胆小害羞。这有什么的?看你这样子,哪还是那个在颖谷杀伐决断的平民布衣?你是官越大,胆却越小了。”说者无心,听者有话,叔詹听颖考叔的意思,好象是说他不象自己那样忠诚。于是惭愧地道:“叔詹其实不是忠臣,只是一能臣。忠臣为政不顾身家性命,能臣为政却不能不想后世来生。”颖考叔一愣,随即大笑道:“好一个‘能臣’!你说的有理。其实你也知道,我才干平平,只有这点子愚忠罢了。为国为民,不能不尽忠于朝廷。你才能胜我十倍,当然要保全,不然百姓岂不更加遭殃?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兄弟何必猜疑?”叔詹也笑道:“我也不过是捕风捉影,并无他意。”于是二人和好如初。颖考叔叫来酒菜,殷勤劝酒。兄弟二人推杯换盏,开怀畅饮。当晚叔詹因为醉酒,就宿于颖府客房之中。

    回头再说祭足。祭足奉了庄公之命,率领祝,高二将,巡到温,洛地界,就向温大夫借取大米一千石。温大夫以未奉王命而婉言谢绝了。祭足气忿道:“方今小麦正熟,我有兵将,自能割取,何必非要求你施舍?”于是就派祝,高二将准备镰刀,分头将两地小麦尽行割取,载回荥阳。割取小麦的过程当中,祭足率领精兵,来往接应。温大夫见郑兵强盛,不敢相争。

    祭足在两地休兵三月有余,就又巡兵到成周地方。时值七月中旬,田中早稻已熟。祭足吩咐祝,高二将,各领部下假扮流动商人,推车埋伏各村。三更时分,一齐出动,只将稻穗割下。五更时分,成周地方的稻禾,被割一空。及至成周守将发觉,点兵出城来抢时,哪里还见郑军的踪影?

    桓王在朝,接连收到两处告急文书,都说郑兵盗割麦禾之事。桓王大怒,便欲起兵问罪。虢公忌父奏道:“郑国兵将盗取麦禾,乃是边廷小事,郑伯不一定知道。今以小忿而弃至亲,倘若战事一起,国家又陷于混乱。依臣之见,且等数月。那郑公心中如果不安,必然会来谢罪修好。”桓王怒气未消,周公黑肩也同意虢公的看法,于是只得勉强忍住,只叫边防各将,用心守护。对庄公盗麦割禾一事,并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