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山庄扬威
第十三章 山庄扬威 (第3/3页)
瞬息飘走。只有在擂台别的地方，他才故意偶尔落地的和傅信中刀剑相博，大部分时间两人都在空中拼斗。傅信中全神贯注于楚云陌身上，完全不觉他竟然暗藏玄机。
楚云陌故意带着傅信中在空中飞行良久，久未沾地，两人都有些精疲力竭。时机已到，楚云陌向擂台西南角飞去，傅信中紧追其后。待飞到西南角边缘上空时，楚云陌反身突然搏命出击，几招鱼死网破贴身劲搏的刀芒向傅信中急扑。只见火花四射中，铛铛铛密集声不绝于耳。楚云陌再次变招，左手出掌，十层雄浑掌力翻江倒海的击向傅信中，右手手腕急抖，再度使出回旋刀绝技，快速旋转中短刀如飞舞劲箭，所向披靡。
这股火山爆发的惊天一击，令傅信中大为失色，一边左手运功抵御楚云陌的左掌，一边右手急急挥剑划向楚云陌的旋风刀。然而楚云陌蓄势已久的这波攻势实在凶猛狂暴无可匹敌，竟使得傅信中完全招架不住，只得后退。
两人相斗至今，傅信中第一次处于劣势。和大战王勇辉一样，楚云陌又是一朝得势，悉数爆发，楚云陌不断凌空发力，一直逼得傅信中按照楚云陌设计好的节奏，不停后退中苦苦抵御，别无他法。
傅信中不知不觉中早已陷入楚云陌静心策划好的圈套。楚云陌先是带着傅信中在空中兜兜转转大半天，两人气脉再悠长，总得落地换气，偏偏楚云陌故意不给傅信中机会，就让他一口气始终被吊着。眼下楚云陌蓄势喷发的进攻狂猛，形势危如累卵，傅信中不得已只好依照楚云陌的设想，不得不落在擂台上。那么巧，一切尽在楚云陌的掌控中，傅信中被楚云陌逼迫的落脚点正好是擂台西南角。
傅信中双足刚沾上擂台，顿觉脚下有异，檑木晃晃欲动的厉害，但楚云陌石破天惊的攻势一浪高过一浪，一波紧跟一波，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让他避犹不及，只能硬着头皮边退边死命硬挡。
眼见傅信中已经退到西南边缘的角落，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突然楚云陌凌空爆喝一声，如九天惊雷，轰然炸响。这一声天神般的鬼哭狼嚎，把广场上所有人尽皆吓了一大跳，傅信中也是生生被猛地一惊。瞬息即逝间，楚云陌双脚运足十层劲力，疾降在擂台上，气劲磅礴，飞沙走石，一股狂龙劲舞般的滔天巨力传入傅信中的脚底。西南角檑木早就松垮，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弥天巨力，哗的一声瞬间崩溃裂开，塌落台下。
傅信中在这波如潮攻势中，宛若风中小草，本就岌岌可危，又猛遭凌空爆喝，脚下擂台猝然坠塌，傅信中刹那间心神俱惊，剑法彻底凌乱不堪。
楚云陌殚心竭虑要的就是这惊天一刻。说时迟，那时快，楚云陌左掌十二层劲力猛推，右手回旋刀再度山洪爆发，又是一波神魔乍现的怒海一击。傅信中本能的侧身挥剑，勉强抵御了旋风刀，楚云陌的左掌凌厉攻势，却是再也化解不及，猛挨一掌，瞬间跌落擂台。
台下台上顿时惊声一片，傅信中满场追杀的大好局面，刹那间被楚云陌逆转绝杀。
楚云陌骤然爆发的这波鬼神莫测的攻势，刀舞狂魔，掌似洪荒，疾如闪电，势若雷霆，顷刻间便把如日中天的翩翩浊世佳公子拉下神坛。
安如磐石的擂台一角突然坠塌，这一切来的太快，瞬息间恍若隔世。这和楚云陌击败王勇辉的情形何其相似？都是倏地引来天灾人祸，须臾间，楚云陌摧枯拉朽，胜负已分。
傅信中还未回神便已然落在台下，想到刚才的惊心动魄，苦笑不已，抱拳向台上的楚云陌朗声道：“楚兄武功卓绝，神鬼莫测，当真令人倾心不已，小弟拜服。”
楚云陌在台上也是稍有恍惚，自己煞费苦心，终于赢得了进入山庄的资格。傅信中风度翩翩的话语刚落，楚云陌忙向傅信中回礼道：“傅兄不必自谦，你的绝世风华人所共知，若非你有意承让，愚兄怎能蒙混过关？”
傅信中面带微笑拱手道：“楚兄说笑了，是小弟技不如人。入山庄后，少不得叨唠，还望楚兄莫要嫌弃的好。”
楚云陌笑而不语，向擂台边端坐的四位师傅躬身致礼。四位师傅虽然早已熟知楚云陌傅信中二人，但还是被刚才触目惊心的一幕震撼不已，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
其中一位师傅说道：“楚云陌，庄主早有交代，若是你胜出，务必到庄主面前，他老人家另有嘱咐。”
楚云陌不知林天翔为何要当面嘱咐自己，不及细想，拱手平静道：“如此便有劳前辈。”
师傅道：“请随我来。”两人腾空而起，一个起落，轻盈落在贵宾台上。
虽然还有别的比试正在进行，但是万众瞩目的都是这场扛鼎之战，蓦然落幕，余味犹存，众人都还在回味楚云陌究竟是如何取胜的。两位双骄一较长短，绝大多数人之前是看好傅信中的，毕竟他的实力有目共睹。本来也如大家的预测一样，比试波澜不惊的行进着，孰料风云突变，惊天反转，楚云陌再度谱写励志传说。台上台下众人皆是热议滔滔，不绝于耳。
引路的师傅向林天翔说道：“庄主，楚云陌已带到。”
林天翔微笑道：“辛苦了，你先下去吧。”引路师傅退下后，林天翔看着激战后面有潮红的楚云陌，笑道：“孺子可教，我在你这个年纪，也没有你这样的武学造诣，后生可畏啊。”
楚云陌淡定道：“庄主羞煞我了，庄主不及十八，便已惊闻四海，宇内罕有对手。在下已近而立之年，仍是湮没无闻。萤火之光不敢与皓月争辉，庄主切莫再取笑在下。”
林天翔拂须大笑道：“楚云陌，你才二十五六吧，干嘛把自己说的那么老？”
若是林以轩萧如心这么问，楚云陌怕是早已调侃开来，藏剑山庄庄主虽然慈容满面笑语连连，自是另有一股威严。楚云陌不敢放肆，应声道：“在下今年二十五，不过沧桑在目，说而立之年也是过的去的。”
众人皆被逗乐，尤其两声娇笑声更是额外悦耳。楚云陌不由转头循声望去，原来林以轩和萧如心坐在稍远处，听他语带戏谑，想到他的蔫坏蔫坏，不由笑出声来。
林天翔忍不住笑道：“你的心智武功颇有独到之处，实属不可多得的人才，你可有心仪的师傅？”
楚云陌抱拳道：“在下每每如履薄冰，侥幸获胜，内心实在惶恐。不敢奢望哪位师傅亲身指导，只要能拜入山庄学艺即可。”
林天翔微微一笑道：“年轻人不骄不躁，甚为难得，既然楚云陌没有特别想拜入的师傅，那么哪位师傅愿意带他呢？”
一直没有出声的二庄主林天霸未等别人开口，抢先道：“楚云陌武确实了得，出手如风，要么不攻，一攻便如疾风暴雨，一击而中。不过这种做派，终究少了些名门世家的剑客风骨。山庄剑术要想发扬光大，应该更多吸纳类似傅信中王勇辉这样浩然正气的高手。”
其实不仅林天霸有这种感觉，不少人都觉得他说的有理，贵宾台上一片窃窃私语。
一白发苍苍的山庄老前辈，忍不住沉声道：“楚云陌的四场比试老夫都看了，他从未像傅信中王勇辉这般，依靠扎实的武功底蕴，一板一眼纯凭刀剑获胜。倒很像一只猎豹，悄无声息，伺机而动，一旦攻击便能雷霆得手。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为何楚云陌的取胜总掺杂着各种难以言明的机缘巧合？恕老夫无礼，山庄招的应该是剑客而非刺客之类的。”
话语刚落，倒是不乏附和之声。众人都看过刚才的巅峰对决，对火箭般蹿升的楚云陌也算很熟悉了，的确楚云陌给人的感觉更像刺客而非剑客。
萧如心听到这冥顽不灵愚不可及的古板发言，义愤填膺，再也顾不得身份是否合适，朗声道：“请恕小女子言语冒犯，对于老前辈的意见委实不敢苟同。牡丹虽好，也不能满庭一花独放，百花争艳才显春色盎然。武学大道，莫不如此。至于机缘巧合，岂不更加说明天意昭昭，冥冥中自有定数？大会比武，不是莽夫斗力，若有诸葛心思，为何不用？只要不是卑鄙无耻的下作阴招，这天光地色，山花蔓草，无不尽为所用。难道面对泰山巨人，明知不敌，还要莹虫扑火自取灭亡么？就不能三思谋定，巧取豪夺么？小女子见识浅薄，言语无状，若有得罪，还请各位前辈海涵。”
林以轩也抱打不平，娇声道：“楚云陌不偷不抢，非奸非盗，既未施暗器，又未耍阴招，条条道道都符合大会规定。看外面的山呼海啸便知楚云陌的横空出世让大会多么的斑斓多彩。不管是竖子成名，还是一战鸣天下，岂不正好彰显了山庄博采众长的飒爽风姿？为何数百年独领风骚的藏剑山庄，还有这等小家小户闺阁女子的门户之见？正所谓‘寒梅傲雪凛冬开，垂杨扶柳笑春来。’傅信中王勇辉姣姣如皓月，楚云陌也是灿灿若星辰。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山庄理应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多多接纳楚云陌这样风骨卓然的武功流派。”
林天翔朝林以轩萧如心哈哈大笑道：“想不到如心和以轩也越来越有男儿风范，见识不凡啊。不管怎样，楚云陌连赢四场，让众人大开眼界，年轻如他一辈竟能武学造诣至此，实属难得。”
林天翔略有所思，稍顿片刻，望向楚云陌说道：“从这几场比试来看，你天赋异禀，洞察力惊人，活学活用更是骇人听闻。我个人非常欣赏你的这些能力，不过我好奇的是，为何你的剑法比身法好？身法又比刀法好？”
楚云陌内心一颤，暗道：“果然是武学泰斗，看出了自己原来身负剑法绝技，若是故意隐瞒不说，怕是后患无穷，不如老实承认，不过要动动脑筋换个说法。”
楚云陌脑袋急转数下，灵光乍现，顿时有了主意，赶紧回道：“请恕在下另有心机，我并未想隐瞒自己原是剑手。大会高手如云，我这点微末道行如何能够瞒天过海？之所以临时弃剑用刀，是为了逼迫自己在大会这种特定场所另有突破，这正是我一贯追求的武道极致使然。在我看来，刀法即剑法，剑法即刀法，两者之间并未天人相隔，反倒环环相扣，息息相关。若是融会贯通，运剑挥刀反而会更加从容随意，凭心流转。”
楚云陌停了一下，继续道：“我向来淡泊名利，不喜高调，即使从未师承门派，也不觉武功就一定低人一等。大会是最好的突破旧我纵升新高的舞台，在各路高手的压迫和紧逼下，较之平常苦练更易冲破以往的瓶颈和桎梏。假若大会上我仍是轻车熟路的使剑，我岂能如今日般受益匪浅？每场比试，刀法似呼吸般日益精进。不管是摘星剑法，还是烈火刀法，又或是惊雷剑法，或多或少都被我并入刀中，这便是我最大的收获。至于身法，我只能说常人很难想象我是怎样苦练各种轻功的。我喜欢追求武道极致，不喜张扬，这就是我弃剑用刀的初衷。在下不知天高地厚，狂妄无知，得罪处还望各位前辈多多包涵。”
林天翔凝神静听后似有所思，过会朗声道：“开始有些理解了，你为何年纪轻轻就能一发冲天？萧如心林以轩有关门户之见虽然略显稚嫩，但却饱含深意，值得在座各位细细思量。山庄的剑术若想继往开来推陈出新，是一定要大爱无疆海纳百川的。楚云陌，我代表藏剑山庄，正式欢迎你加入，希望你的光芒一如既往。”
楚云陌强忍内心的欢喜，躬身道：“多谢庄主，多谢两位小姐美言，属下定当全力以赴，以报山庄知遇之恩。”
林天翔接着道：“你的武功很特别。这样吧，你先好好休息或是继续观看剩下的比试，随你心愿，明日自会有人带你入庄。至于你的师傅，明日再定，你意下如何？”
楚云陌道：“一切但凭庄主做主。”说罢，有人带楚云陌离开贵宾台。临走前，楚云陌朝林以轩萧如心笑笑，谢礼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