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壹 青苔痕

    贰拾壹 青苔痕 (第3/3页)

九委屈。

    阿九恍惚的很久以前,老头子同他讲起那个故事的时候,正叼着嘴壶皱着眉头,为书中的主角起名犯了难,恰好阿九的眼神笑嘻嘻的望来,老头脑中灵光一闪,一拍定案,就这个名了。

    “我同你讲个故事。”阿九眼神凄凉的将老头望着。

    老头的一个不字在舌尖打圈,在望向阿九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硬生生的吞了进去,算了,他一个老头跟一个小子计较什么?权就听一场故事,做一回看客罢了。哪怕已经猜到了故事可能会很重口味。

    反正他写的书已经涂涂写写着宣纸密密麻麻的文字,记载着大半辈子的心血将就着要完成了。

    阿九看着老头子抖了抖胡子帽子又歪了,破涕为笑,将折扇一拍。

    戏里春秋,皆为戏言

    有道是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情为兴致外来客,不知所起难预所终。

    那年烟添柳色犹浅犹新,姑娘坐于月光下又遇见那个梦里见过的人,姑娘以为是神旨,将男子奉为男神。天地可鉴,毕竟每次见到那人都会瞬间血液凝结,神经错乱,望着那笑容笑得干净的男子,姑娘遇到了自己命里的命数,由不得自己。

    见着姑娘夸张的伏地不起,那人注意到了姑娘,误以为是自己的威压过盛,就在准备搭把手的时候出事了。姑娘怀中揣着的春宫画册毫无征兆的砸在男神的手上,女子的肚兜刺啦啦的在书上夹着,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入了男神的眼。

    姑娘被男神定定看了许久,呐呐解释:这是我朋友的。

    姑娘刚说完话觉得更不对了,万一男神以为这肚兜是我朋友的,多不好啊,会不会怀疑我私生活方面有问题。于是又道了一句:这书是我朋友的。

    说完姑娘面皮甚厚,淡定从容的从地上爬起来,若无其事得夺回男神手中的物品。明媚的笑容扬起,忍着爆表的心跳,淡定从容的转身离去。

    男神望着那个一寸一寸挪走的身影,对东风,满目愕然。

    不久之后,夕阳缱绻叠了昏黄光晕,男神又见着姑娘,姑娘牵着马与他对望着,夕置若罔闻向他走来,兀自激动地把那副皱巴巴的画塞进他在怀中,一脸真挚,“我猜出门会遇见你,来的时候,我家院子里的桃花恰好开了。”

    周边的人又是一声耻笑,笑着搭讪劣质。男神见过的女子比姑娘吃的饭还多,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虽然这朵花略为奇葩,但望着那一脸期待的眼神,脸上挂起了温和的笑容,勉为其难的收下。

    画中是何,男神裸照。

    男神摊画,面色难看。

    很快,姑娘又见着男神。姑娘望着男神立刻收起梦幻的表情,对着男神硬生生的扯出了温柔的笑,端的是良家妇女的模样,浑然不在意男神的面无表情,道一声好巧。

    那时,梅花落了满园,吹得姑娘满眼。

    “你就是一直在做无用功,这么多年来犯得着为一个男子死心塌地吗?”姑娘身边的朋友来了一拨又去了一拨,但是他们都劝姑娘别犯傻了那人不是姑娘能高攀的起的,姑娘点头,却风雨无阻的干傻事。

    “既然我不能把他一瞬间拿下,那么我用一辈子来画押。”姑娘紧锁眉头,信誓旦旦的笑道。

    姑娘闯进了男神的生活,继而转过头笼络了男神周边的人。

    姑娘每天打听男神的动静,刷刷刷的在笔上写上日程安排,纸张被汗湿出两个指印。

    “开始你的表演,准备好给他个惊吓吧。”随着每次姑娘奇葩的出场,朋友们打趣道。

    姑娘笑得十分愉悦,真觉得一个蠢字都不足以形容。

    那日,男神一整天都在处理着公事,底下的的人都不堪重负,面露疲态,直到散场整个堂中唯一面露出精神神气的也就男神。姑娘就在堂外折了满怀的梅花,浅笑看着喜欢的人一步步向她走来,擦肩而过,姑娘面不改色屁颠颠的跟在他身后。

    姑娘钦佩着那人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想法。他让人信赖,让人信服,也好的……让人心疼。跟着他,这条路不曾想要过尽头。

    她问他可同意凑合着成一对,那人垂下双眼没说什么。

    或许每个人都是这样,有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自私,总希望无偿得到而不愿去承诺些什么,非为恶,天性尔。所以,他叹息一声说,“就这样吧。”

    梅花落在他的眉间,美好的如同一场梦。

    那些无聊可笑的感情终究没有被接受。姑娘抱得满地的梅花任由其落下,姑娘走了,或许她哭了,或许没有,他不知道。可能,仁慈只是折磨自己良心的东西而已。

    姑娘独自的坐在月下,疲惫地合上了眼睛,揉了揉的太阳穴。那一刻,姑娘的世界前溃了,天都塌了,可她却一声都叫不出,哭不出...

    姑娘徘徊在那人门外,开门的声音响起,映入姑娘眼中的那轮廓深刻的脸庞,冷俊的毫不留情。

    姑娘闪过一丝惊慌,便再无反应平静转身。

    姑娘来告别的,姑娘说,她不喜欢和喜欢的人告别,所以同他告别是为了告诉自己以后不再喜欢。

    多年后,或许有人会回忆起那那个眼神清澈笑容明媚的姑娘来。

    多年后,姑娘订了亲,他听说时眼神是宠辱不惊的,眼中晦涩难懂的情绪亦一笔带过。

    后来,他收到了姑娘的遗书,书信的一角被大火烧的漆黑,凌乱的字迹是熟悉的模样,落款处潜藏着的相思已不为人知。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那一片枯无可怖的地方已经不能住人,可他总是常常矗立在那扇烧得面目全非破败的大门前,他说,总该来看看,怕着姑娘回来见不着人,找不到回家的路。

    后来,陆陆续续那被大火焚烧过的街道开始了重建,热热闹闹同以往没有什么差别。除了夜里时,弄巷深处听到哭泣声同交谈声,让人感慨惋惜着当年的二小姐短命的一生。

    “挺活泼的一个孩子,怎么就这么短命。”

    “是啊,从小这孩子就最讨人喜欢,又漂亮又伶俐。”

    “听说还订了亲,夫家是个大官。”

    “哎,可惜了。”

    他木然的站着,半垂着眼。恍惚间又看到了那一年纸片纷飞,那人安静的躺在棺中,蓦然间就记起了姑娘曾说的一句话来,“我既然不能一瞬间把你拿下,那么我就用一辈子来画押吧。”姑娘低着头,梅花落在姑娘的墨发,他站在姑娘的身后,很想伸手将花瓣拂去,眼中是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过的温柔。良久,只是无奈勾起嘴角,叹道“你食言了。”

    许是当年得到得太过轻易才会不轻易珍惜,又或许也曾放在心底的那一抹笑容太过美好,待到失去时,才会若有所失罢

    茶冷了,阿九嘴角勾起淡漠的笑容来,起身拍拍屁股走人,也不理会身旁何人,故事何解。

    每个姑娘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豆蔻梢头好年华,精心的编织着自己的迷梦,开在了盛夏的绿荫碧浓,经岁月沉淀之后,苍凉的青苔遗落下的不过当时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