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贰章 众生苦

    第贰章 众生苦 (第3/3页)

得太过做作了吗?”阿杨把眉毛扬得高高的。

    小公子给了阿杨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我现在都怀疑那些名医是不是做假证。”

    “是有这种可能,毕竟,郗家的人怎么可能放过卢家,这留了后手呢,怪不得当初就这么轻易的放她回娘家,后面刀枪箭雨等着呢。”阿杨双手抱,又开始摇晃着脑袋疑惑不解的问道。“你说那卢家图的是什么呀?费这么大费周折,最后还落得折了夫人又赔兵,名声全尽了去!”

    “我若是真知道我就不在这里了,我早就摆个摊当神算子得了。”

    “你长得这么不靠谱,当个神算子都没有客人来上门的。”阿杨忍不住打趣道。“倒是你这副皮囊能卖到许多钱呢!你要知道,人嘛,最重要的是扬长避短嘛!”

    两人说说笑笑一前一后的牵着一匹灰溜溜马便慢悠悠的走着,便渐见得前头一堆的村民围在一起,阿杨来了好奇心,眼神亮亮的看着小公子。

    见着小公子点头后,赶紧将马牵好,拿着绳子锁在一个目所能及,但又是看着比较靠谱的地方。

    被人群围着的正中央站着一个身着黑色衣袍做巫族人打扮的老妇,她眼神肃穆,手持着柳条,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然后拿柳条沾了水,一点一点的洒在街巷的人家的屋前,她也走不远来来回回这三处人家。不断重复有一天跪上曾经不小心对上天梦里头拉谈说的话。

    因为在这个地区,天气总是比较干旱的。

    所以每过一些时日,便有一些巫族的女子来祈雨。

    还别说!有巫族的大司命来的举办大型的祭祀活动,那日还真又是利风,又是下雨,准的很。

    所以一直以来,巫族的名声都是相对较好的,凡是有巫族女子经过之处人们便盛情招待,顺便请求他们赐福。

    人群中的这个巫婆,也不知道是有真本事还是弄虚作假,反正雨是招了半天没招来,但是招来了一阵大风。

    阿杨跟小公子便站在外围看着那一阵大风吹的巫族那巫婆的衣袂飘飘似乘风而去一般。

    “你说这真的假的?心里虚的很呢!”阿杨拿手虚虚的挡着,凑进小公子的耳朵问道。

    “真的。把大祭司抓进沙漠里跟上天沟通沟通,呼一下风,唤一下雨!”小公子抬头望着北地,仿佛北地的风沙在眼前呼啦啦的飘过,一派气定闲神的挑了挑眉头反问。“你说那成吗?”

    “如果你当上了皇帝,你说什么都成。”阿杨抽蓄的勾了一下嘴角。

    “这样的话你以后不要再说了。”小公子横眉冷眼的看着阿杨,眼神冷的可怕。

    阿杨本意是开玩笑来着,但是一不小心又犯了忌,心虚的不敢望着小公子的眼睛,低下头来,不敢吭声。

    小公子垂下眸子,漫不经心的将眼中的情绪敛下,然后默不作声的重新把马的绳索给结了,步伐从容的又继续向前走去。

    阿杨心思重重的望着小公子,默默的跟上她的脚步。

    萧清珝其实打心底很厌恶巫族的那一帮装神弄鬼,传播邪教思想的人。

    说来,那是很久以前的一件事了……

    记得那一年是连续干旱的第三年,大祭师大设祭台来呼风唤雨。

    如果是寻常干旱,只需要一些牲畜的血便可。

    可是那一次,大祭司已经连续三次失败招雨。

    于是大祭司便向陛下请旨,采取人祭。

    可笑的是皇帝为了所谓的众生,做出一副为天下苍生忍痛的表情准了。

    仅仅几天,大祭司便在人间收集了金童玉女三百对。

    那一场熊熊的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活活的烧死了六百多大好年华的少男少女。

    一个月后,天真的下起了雨。

    百姓们载歌载舞。

    待得雨停,大祭司便把三百对对金童玉女挫骨扬灰,撒入海中。

    装模作样的带领一方的百姓朝拜,谢天赐福!

    那年正遇上萧清珝病重,在房间里三个月会不能出一步,师太怕她实在无聊,便把老者一起邀到房间里来聊天了。

    那是一位年老有着非常丰富的从事农业的经验智者拜访师太。

    他们那时谈的便是这些事。

    具体的小公子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只言片语。

    “不能,今年是有雨的,大祭司只是没有算准时间!当然,谁都能看见。但你应该明白,我们必须有意识地有理智地处理这个事情,要采取经验。请注意,这不关我的事,毕竟那是六百条人命!”

    这位老智者家穿上草鞋走了,一边走,一边直摇头。直呼:罪过罪过。

    那时小公子便倚在师太的怀里,看着师太的目光有些焦虑地凝视着天空,眼中是小公子看不懂的怜悯,悲哀,夹杂着一丝丝愤怒。

    此后,师太一个人在禅房里念了许久的经,直至夜半,都没有停下手中的木鱼……

    大约就在这时,小公子便暗暗下决心,若有一天自己是当权者,必定不会信了这些歪门邪道,必要铲除这些社会上的歪风邪气!

    三百对漂亮的年轻男女,六百条人命,三天三夜的大火,一个月后,百姓的载歌载舞,大祭司的挫骨扬灰行为……

    种种,令人发指。

    然而,百姓却恍若未觉,就连送上自家子女的人家,也是载歌载舞,打起精神,扬起笑容,感恩戴德。

    这就是大祭司口中所说的,所谓天命。

    那么上天为何偏偏挑中他为大祭司?

    为何那些少男少女生来就有罪,生来就该死?

    道观里有百姓来朝拜。

    也听得只言片语。

    “哎,照我说呀,不就是他家的娃被贡献出去了吗,他也太悲观。丰收在望,你也别喋喋不休了,他家的娃可是被天意选中的人,是好事!怎么就他们那家人好好的就疯了呢,听说还是城里头富贵之家……”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人摇着脑袋说道。“不容易想开呀,那家的女儿听说生的也是非常漂亮,前年去洛阳赏花小住几段时间回来后,听说还和洛阳城里的人私定了终身呢!洛阳那里头多的是贵人呢,这大好的年华这般惨淡收,天妒啊……”

    那两个说说笑笑的人影渐渐的越来越模糊,然后从小公子脑海中慢慢的的远去,小公子整个人一晃神,就被时刻盯着小公子的阿杨非常快速的伸手一扶,小公子摇了摇头,迎上阿杨担忧的目光。

    作为一个权力者,懂得不仅仅是权谋,更应该知民生。

    多年后小公子再次回头时,便蓦然的想起师太的这句话。

    清醒过神来,小公子安慰道。“无事,只是心里头挂念着师太的病情罢了。”

    “被你这么一说,忽然念想起古寺上的梅花来了。”阿杨突然没头没脑地叹了一句。

    小公子勾起嘴角笑道,“阿杨,这才出来几天就想着回去了,以前在古寺里的时候,天天就想着出去闹腾。”顿了顿,又说道。“师太曾说,梅花可是有风骨的,这是从心里头刻上的烙印,心中自有,你又何必垂诞古寺中的梅呢!”

    “说的极是,梅花的风骨自在心,寓于魂,寄予魄,打磨成粉依旧暗香浮动。心无外物,何必外求。”阿杨挠了挠头,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