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陆章 度苦厄
第陆章 度苦厄 (第2/3页)
于肯原谅我了,终于肯来看我了……”那道声音犹自疯疯癫癫,兴高采烈的喊道,烛光亮起时,那张糟糕的面容因长期不见光不自觉的躲开了亮光,却又在下一刻不自觉的向着光靠拢。
“我是玄容。”低下头来,萧清珝定定的看着他,嘴角勾出一抹残酷的笑容。“那个被你亲自救出来的玄容……”
“我记得。以前你很喜欢阿姊,整天屁颠颠的跟在阿姊的身后,而她,因为你,死在了你身前。”
“我将阿姊对我用的手段,通通还用到了阿姊的身上去了。”
“我本来可以杀了你,可是终究是你救了我,这是我唯一的一点善心,同时也是残酷的……”
事隔两年再次听到那道如同梦魔一样的声音,容华疯了,彻彻底底的疯了。他挣扎着手上的铁链,大吼大叫着,眼里蕴开了泪水。
而面前的两人始终面无表情看着,无动于衷的听得他道。
“我情愿那天从来没有打开那道门,我情愿死的人是你……”
“为什么你要杀她,她终究是从小到大最疼爱你的阿姊啊……”
“她其实心地很善良的,平时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踩死……”
“都是你们逼的,都是你们逼的……”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存在,她就不会被逼着去做暗影,去做你的影子,染满了鲜血和风霜去替你清除那些道路上的荆棘……”
“你为什么不连同我一块杀了……”
地下室里传过了嘤嘤的,无助的,凄烈的哭声。
萧清珝静静的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平静的笑容,眼里却空洞洞,麻木的,任由微微的风吹过身体的千疮百孔。
那些儿时的记忆,同一阵风拂过心底的空山,温柔缱绻,无声无息。
停留在在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前,流水长长的石桥边,在蝉鸣深处的远处飘来的几声钟声中,在无数个说说笑笑的日日夜夜……
玄华睡了,睡在了那一年温暖的春日里,停在了那一眼玄商收起衣袖,眼中泪珠如杜鹃花一般晶莹露珠,眼中似是染了血一样的悲鸣中。
那个是他一直想要保护的女孩。
是他一直想要陪着的女孩。
玄华饮了鸠毒,意识模糊时,眼神缠绵悱恻的望着萧清珝,许是透过她望着另一个人的影子罢,他痴痴的笑,又将眼泪笑了出来。“以后我们还俗吧,闲居时案头瓶花不绝,等到凉秋时,院子里种满的大片大片的杜鹃花便开了,你洗手羹汤,我赚钱养你,余生。如此……”
小师弟玄华永远的合上了眼睛,萧清珝攥紧了手心,眼神平静的望着苏公子,无喜无悲。
苏公子直直的盯着萧清珝的眼睛,生生的撕开了她记忆深处埋藏的疼痛。
寒夜花露深,冷月霜千重。
“阿姊,我好疼,让我死好不好……”是谁的声音一道一道的叫凄厉,凉风中扯着生疼。
“阿姊,我什么都愿意给你,杀了我可好……”
“阿姊,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
阿姊……
张了张嘴,疼的,发不出任何声音……
背后的一大片最大火灼伤的伤口混着新伤,白色的衣衫染成血色,衣服同血肉连在一起,每一处都触目惊心,连呼吸都扯生疼生疼的。
阿姊,求求你,让我死吧。
阿姊,为什么……
那个阴冷潮湿的地下室里,阿姊扬起鞭子,嘴角弯起讽刺的笑容。
“阿姊,你就这般恨我吗?”玄容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混着一滩殷红的鲜血,还有淡淡的铁锈味,咸咸的,甜甜的。
难道,真的有一种人生下来就有罪吗……
带刺鞭子沾着辣椒水勾起了血肉,玄容耳边隆隆作响,意识逐渐模糊,又逐渐的清醒,眼神睁开又合上……
“你知道每天等死是什么滋味吗?”阿姊扬起温柔的笑容。“你懂得什么叫生下来就是一个弃子吗?”
“我怎么能让你这么轻易的死……”
“怎么可能能够这么轻易的放过……”
“你知道宫里头的人生下了双胞胎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一个人进了宫里,另一个人就必须得死。”
“因为你,我连个名字都没有,你不觉得很可悲吗……”
“你说明明我们眉目已经长得这么像了,我却逊你三分……”
那张曾经明媚温柔的眸子酝酿着一场风暴,映进了玄容失魂落魄曈孔中,听到阿姊一声声的质问,内心深处的叫嚣。
阿姊,活着,真的好累好累……
“凭什么?凭什么你一生下来把光明的一条路留给你,而我却走向肮脏和不堪……”
“你以为别人能救得了你一次,还能救你第二次吗……”
“你不会这么走运,你永远也别想离开这个地方……”
室内冰凉冰凉的,玄商手上挥动的鞭子已经没有力气了,垂下手来,睁看通红的眼睛跌落在地上,喘着气,阴冷的风吹来,玄商眼里骤然间有了一丝清明,蓦然抬头,在看到一滩血肉混在一起的玄容,突然抓了抓头发,发疯似的跑了出去。
玄容费力睁开眼睛来看到暗室的门开了一条缝,墙上的风细细的吹来吹得呜呜声响像极了痴情人的哭泣声,那一盏明晃晃的灯在角落里亮着,好似有人在等自己回家。
“妹妹,走,我们一起回家。……”犹记得那日阳光明媚,阳光透过树枝落下的光影绚烂多彩,阿姊温柔的牵起她的手,走,我们回家。
“我亲手杀了阿姊,昏暗的灯光下,她的血染了我满身,温热的一点一点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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