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我对你有非分之想

    第119章 我对你有非分之想 (第3/3页)

药粉都给冲开了。

    “侯爷,伤口裂开了。”

    苏梨提醒,楚怀安沉着脸把她拽回去,自顾自的躺下:“给爷上药!”

    赵阮阮被楚怀安这一出吓傻了,闻声连忙拿着药瓶要继续上药,被楚怀安冷着脸吼了一句:“爷让她上药!”

    赵阮阮好歹也是州府的女儿,大家千金,何曾被人这么支使过?

    当即咬着唇红了眼眶,但楚怀安眼里根本容不下她,只能一跺脚把药塞进苏梨手里羞愤的跑开。

    屋里只剩下苏梨和楚怀安两个人,气氛渐渐微妙起来。

    苏梨拿着药瓶不由得叹息:“姑娘家面子薄,侯爷凶她做什么?”

    说着要坐下,楚怀安一把抢过药瓶:“去把门关上!”

    “……”

    上药就上药,关门做什么?

    苏梨木着脸没动,楚怀安拧眉,理直气壮:“爷的身子也是旁人随便能看的?还不关门!”

    “哦。”

    苏梨起身把门关上,只觉得这人是真能折腾人,早知道自己就好好躺床上歇着了,何苦来受这一番罪。

    终于坐下,苏梨暗暗松了口气,走了这么一阵,脚越发的疼了。

    楚怀安没急着把药瓶还给她,眼神灼热的盯着苏梨看,看完脸又看她的手。

    去年苏梨回京,他用冻疮膏给她抹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把手养好了,今年又复发了,看上去比去年还要严重得多。

    楚怀安自己也生了冻疮,自是知道个中滋味,不由黑了脸:“怎么冻成这样?”

    “今年冬日比去年要冷上许多,自然冻得厉害,已经上过药了,过几日开了春便会好起来。”

    她去年也是这套说辞,楚怀安抿唇没了声音,把药瓶还给苏梨,琢磨着要命人上哪儿去买些上好的冻疮膏来才好。

    苏梨用帕子帮他把血擦干净,重新撒药粉上去,许是药粉刺激得伤口疼,楚怀安额头冒出冷汗,苏梨莫名想到刚刚在门外听到的声音。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记低哑的要求:“好疼,帮我吹吹。”

    “……”

    苏梨手一抖,洒了半瓶药在他伤口上。

    楚怀安还不肯罢休:“我千里迢迢赶来救你,你对救命恩人就这个态度?”

    “……”

    若要认真论起来,救命恩人也该是扈赫吧。

    苏梨腹诽,掀眸认真的看着楚怀安:“多谢侯爷!”

    她的眸光清冽,语气诚恳,莫名的严肃,谢着他强词夺理的救命之恩,似乎也谢着他一路风尘仆仆带兵奔赴边关救援。

    楚怀安心底刺了一下,原本还能压制的伤痛突然就爆发出来,且一发不可收拾。

    他眉头紧蹙,眸子如鹰钩,盯着苏梨,似要将她裹在皮囊下的灵魂勾出来:“我为你做那么多,就只值一句口头感谢?”

    “我……”

    “在浔州城,你轻薄了我的事怎么算?不打算对我负责了?”

    “……在浔州城,不是我轻薄了侯爷,是侯爷……”苏梨反驳,楚怀安飞快的接过话由:“没错,的确是我情不自禁轻薄了你,所以为了我的名声,我会对你负责!”

    “……”

    侯爷,你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吗?

    苏梨无语,知道这人一旦认定什么,便不会轻易放手,不得不把话说得更清楚些。

    “在浔州的时候,我说过以后不会再对将军有什么非分之想,这话同样适用于侯爷。”这话,苏梨说得比那句感谢还要诚恳,楚怀安一直盯着苏梨不曾移开半寸,他试图从苏梨脸上找到其他情绪,却只看到释然。

    经历了这么多,她没有跟任何人商量,就擅作主张把过去放下了。

    不仅是陆戟,还有他,都放下了。

    “你对我没有非分之想,可我对你有!”

    他说得笃定,目光也火一样灼热,带着点点想要霸占的欲念。

    苏梨却异常平静,她弯眸笑笑:“侯爷,当年是苏挽月害我,她欠我的,你都替她还了,如今我已经放下,你也请你不要错将愧疚当做其他。”

    “什么意思?”

    楚怀安追问,胸口被一团怒火灼得生疼。

    苏梨把药粉抹匀,拿了纱布帮楚怀安重新缠上:“侯爷,回京以后我想找个如意郎君安安稳稳过完后半生,侯爷若是还念及旧日情分,便莫要再与我说这些话了。”

    “我是有哪点让你觉得不如意了?”

    楚怀安一颗心都要气炸了,他没想到苏梨不担心关怀他也就算了,心里竟然还如此看待他。

    什么叫不要错将愧疚当做其他?

    他是因为愧疚才对她有非分之想的吗?他分明是先有了非分之想才会愧疚啊!

    “侯爷伤得很重,还是不要动怒,以免怒火伤身。”苏梨想转移话题,楚怀安却偏偏不让,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倒是说说,回京以后,想找个什么样的,有哪一点是我做不到的!”

    他的语气全是不甘,完全不能忍受自己被旁人比了下去。

    苏梨叹了口气,掀眸看着楚怀安问:“侯爷,若我长姐不曾做过伤害我的事,她表里如一,与你一开始认识那个人别无二致,你会一直喜欢她吗?”

    苏梨这个问题问得突然,楚怀安毫无防备,一时没了声音,脑子里竟顺着她提供的这个思路继续思考下去。

    若是苏挽月不曾伤害苏梨,也不曾做那么多恶事,他当……

    楚怀安陷入沉思,苏梨又继续道:“在男女情爱一事上,我虽还未领悟透彻,却也明白,侯爷如今只是因为爱错了人,觉得对我有愧疚,所以才会想要弥补于我,这种感情并非真的喜欢,侯爷觉得我说得可有道理?”

    苏梨眨巴着眼睛与楚怀安对视,像年少时与他争辩古文注释一般,全然没有寻常女子的娇怯,理智到可怕,更可怕的是,她如此说话时,极有说服力。

    楚怀安现下满脑子都是:我是因为发现苏挽月心眼儿坏害了她想弥补她的,原来我并不是喜欢她!

    楚怀安艰涩的咽了咽口水,喉咙发堵,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不对劲。

    苏梨却是松了口气,微微笑起:“婚姻大事绝非儿戏,侯爷还是再多思虑一番吧,我就不多打扰你了。”

    苏梨说完起身离开,这一次楚怀安没再拦着她。

    苏梨在男女情爱方面并未领悟透彻,他又何尝不是?

    年少时懵懵懂懂喜欢上苏挽月,他眼里便再没容下其他人,后来虽时常出入风月场所,但实则还不曾真正沾染女色,体会过床帏之事的滋味。

    风月场所的女子虽娇美动人,贪图的都是他的钱财,没有一人与他谈情说爱,他自是无法说清楚自己如今对苏梨到底是怎样的感情。

    苏梨走出楚怀安的房间以后,本想再去看看陆戟,不期然看见回廊拐角处有一位妇人正远远地瞧着自己。

    视线相对,那妇人知道自己被看见了,便带着丫鬟朝苏梨走来。

    妇人身上的衣着华美,不比京中的高门贵妇差,苏梨一眼便猜出她的身份,提步迎上去,走近以后弯腰行了一礼:“苏氏阿梨,见过赵夫人。”

    苏梨没提自己县主的身份,赵夫人却知道她和逍遥侯、镇边将军是一路人,当即伸手扶住苏梨:“苏姑娘乃巾帼女英雄,我一个内宅妇人如何担得起你这一拜啊!”

    赵夫人将苏梨扶起来,目光在苏梨身上打量了一圈,在看见苏梨脸上那块伤疤以后,似乎松了口气,脸上带了笑:“侯爷和将军此番来得急,府上并未精心布置,委屈你们了,姑娘昨夜可睡得习惯?”

    赵夫人关切的问,亲昵的拉着苏梨的手,见苏梨的手生着冻疮,皲裂难看,脸上的笑意更深。

    “挺好的。”

    苏梨淡淡的回答,正准备找借口离开,赵夫人又道:“侯爷和将军伤得重,还不曾为他们接风洗尘,今日我先在院中略备了些薄酒,也无旁人,姑娘若是不嫌弃,与我一同用饭如何?”

    好歹人家是州府夫人,不管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人家都亲自来请了,苏梨自然没有推拒的道理。

    “多谢夫人。”

    苏梨跟着赵夫人一起走进别院,刚踏进屋子,就看见两道娇俏的身影站在那里,两人的眼睛皆红肿得跟核桃似的,其中一个见了苏梨便嘟起了嘴,透出不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