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吊打刁奴

    第59章 吊打刁奴 (第3/3页)

二少夫人的院子。”

    苏梨闻声抬眼望去,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映入眼帘,院门上贴着新写的春联,挂着红灯笼,春联上是二姐惯用的清秀小篆。

    院门敞开,趁着天气好,院子里的丫鬟正摆弄着拿出来晾晒的梅花花瓣,提步走进,院子角落种着一树腊梅,新年刚过,枝头的花朵已不见踪影。

    院子里颇冷清,安静得很,苏梨微微皱眉,忽的听见屋里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

    二姐!

    心头一紧,苏梨循声快步走进屋里,掀帘进去,没了阳光照射,屋里更冷,像冰窖一般,冻得人骨缝发寒。

    “二姐?”

    苏梨急急的唤了一声,咳嗽声戛然而止,几步之遥的床上,一只苍白的纤细的手掀开床帐,惊愕的朝她看过来。

    短短一月未见,苏唤月的脸色比上次还要差上一分,苍白的病气笼罩不散,几乎要将她的面容模糊。

    她的手发着抖,努力坐起身子,脸上的表情几经变换,终于不确定的颤抖着开口:“阿梨,是你吗?你回来了吗?”

    是我!

    苏梨几个跨步上前,走到床边,握住苏唤月瘦得几乎只剩骨头的手,半跪在了床榻前:“二姐,是我!”

    说完这四个字,苏梨没了声音,喉咙哽得难受极了,苏唤月的手凉得惊人,眼泪也立时涌了出来,模糊了视线,却一刻不停的看着苏梨,不肯移开。

    一别五年,俱是物是人非,两人的心境都是一样的,苏唤月将苏梨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终是拍拍她的手背松了口气:“回来就好!”

    她的语气放松下来,身体也跟着放松,强压下去的咳嗽变本加厉的席卷而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苏梨忙拍着她的胸口帮她舒缓气息,绿袖也终于回过神跪到床边给她喂药。

    “夫人快把药喝了吧,别叫三小姐听着揪心。”

    绿袖劝着,好半天才与苏梨一起把一碗药喂完。

    喝了药,苏唤月的咳嗽慢慢止了下去,拉着苏梨坐到床边,招呼着绿袖去烧水泡茶,被苏梨叫住。

    “如今天这样冷,二姐身体又不适,屋里为何没有烧炭?”

    “今日还有暖阳,况且马上就开春了,哪里还需要烧炭?”苏唤月浅笑着回答,丝毫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又给绿袖递了眼色,把人支使出去。

    苏梨哪里不知道她这打碎牙齿和血吞的性子?心中有气却没在此刻与她争执,也不见外,起身从屋里又找了一床被子给苏唤月盖上。

    那被子被面用料还可以,抱起来绵软,看上去还很新,反观苏唤月身上盖的那床却是连被面都洗得发白了。

    “二姐还生着病,就算不烧炭火取暖,也该多盖一床被子才是!”苏梨嘴上埋怨着,俯身细致的帮苏唤月掖被角。

    苏唤月笑弯了眼眉:“阿梨还是像五年前那样,嘴硬心软。”太久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温暖,她开心极了,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喜悦。

    真好,时隔五年,阿梨一点都不曾与她生分。

    “谁对我好,我自然对谁心软,若是对旁人,我这心却早已冷如铁石!”苏梨堵着一口气回答,目光又在屋里四处打量。

    京兆尹家里不比尚书府,一应陈设俱是普通,甚至连苏唤月当初的闺房都赶不上,且这屋子朝向不好,今日阳光如此明媚,却没有一丝光晕透进屋里来。

    一般人家,哪有主屋如此不堪?

    “二姐怎地住在此处?这是主院吗?张……姐夫住在何处?”

    她本想直呼张岭名讳,但又怕让苏唤月不好做,半路生生扭转了称呼,苏唤月垂眸低咳一声,尽管竭力伪装,面上还是浮出一丝落寞:“这些日子我病得厉害,就搬到这里小住几日,免得给公公婆婆添晦气。”

    小住几日?刚刚那领路的下人可不是这么说的!

    苏梨气得握紧拳头,面上无法伪装,一片冷然:“是吗?那二姐病好以后便会搬回主院吗?”

    这句话不知道刺到苏唤月哪根神经,她的脸色又白了一分,无意识的拉着苏梨的手喃喃自语:“阿梨,其实住这里也挺……挺好的。”

    她的眼底有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惶恐不安,苏梨立刻想到之前在医馆绿袖提起张岭一生气就要折辱于她的事,顿时心痛如绞。

    那畜生究竟使了怎样恶毒的手段,才会叫二姐怕成这样?

    苏唤月到底病得不轻,一时并未察觉到苏梨的情绪翻涌,苏梨沉声安慰了她一会儿,药效上来她便有些昏昏沉沉想睡觉,迷迷糊糊间仍拉着苏梨的手不放:“阿梨,别走,我就睡一会儿,一会儿醒了给你做好吃的。”

    “好!”

    苏梨柔声答应,苏唤月很快便睡熟了,没一会儿,绿袖拎着茶壶回来,身上多了一片污渍,不知是被人泼上去的,还是在哪儿跌了一跤。

    苏梨小心翼翼的把苏唤月的手放进被子里,拉着绿袖走出院子,低头看那茶壶一点热气都没有,探手一试触到一片冰凉,竟是冰水。

    “二姐不是让你去烧热水吗?怎么弄成这样?”

    苏梨冷着脸问,绿袖受了委屈,眼眶红得不行,咬着牙回答:“厨房的人看夫人不受宠,总是逢高踩低,要刁难我们!”

    整整五年,苏唤月在京兆尹府里受的委屈岂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得完的?仅凭苏梨这短短一刻钟的所见所闻,只能窥其冰山一角!

    苏梨气得心肝脾肺肾都揪着疼,当即抢过绿袖手里的茶壶冷声命令:“厨房在哪儿,带我去!”

    绿袖也是受够了任人欺负的日子,当即也顾不得什么,红着眼梗着脖子便带着苏梨气势汹汹的超厨房去了。

    晌午过了没什么事,厨房的一干人等正坐在院子里嗑瓜子晒太阳,有那嘴碎的还在嘀咕,说这个月张岭又去了多少次揽月阁,苏唤月又挨了多少次打。

    说到兴头,一群人哈哈大笑起来,然而还没笑完,就见平日里忍气吞声的绿袖领了个漂亮的女子跨进院子。

    “小贱蹄子,都说了现在不生火没水,你又跑来做什么?你家夫人是要渴死了还是怎的?真那么急喝口冷水先把命续着不成吗?还以为自己多精贵呢!”

    说话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婆子也就三四十岁的样子,吐着瓜子壳,一脸尖酸相,看得出平时没少用这样的话糟践绿袖。

    苏梨也不多问,把绿袖拉到身后,上前就是一茶壶砸在那婆子头上。

    这茶壶做得不精致,质量倒是极好,那婆子嗷的一声,脑袋被砸出一个血窟窿,苏梨手里的茶壶却半点破损都没有。

    刚过了年,众人领赏领得不亦乐乎,没想到会有人冲进府里闹事,全都愣在那里,那婆子倒在地上嚎了三四声,其他人才冲上去把她扶起来。

    绿袖也吓了一跳,不过之前已经见识过苏梨打张岭,这会儿再看见苏梨打人,她便不害怕了,反而透着股子兴奋。

    三小姐打得真好,这些人平日惯会欺负夫人,也该叫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想到这里,绿袖的腰杆挺得更直了。

    旁人不认得苏梨,一见绿袖这样,顿时都撸起了袖子,咬牙切齿:“绿袖你这个贱蹄子,上哪儿找来这么个疯女人,竟敢在府上闹事,让夫人知道你就死定了!”

    “是吗?我还怕你们夫人不知道呢!”苏梨冷笑一声,扭头命令绿袖:“把门关上!”说完拎着茶壶冲过去。

    这些人平日干活就懒散,打架也只会抓挠撒泼,哪里敌得过苏梨,不出片刻,一群人便都哎哟哎哟的躺在地上嚎叫,有的胳膊折了,有的破了相,却被苏梨一身力破千军的气势震得不敢再说什么不敬的话。

    茶壶终究还是碎了,只剩一圈残渣挂在壶把手上,苏梨随手扔到地上,踩着众人坐到方才那个婆子坐的矮凳上,悠然自得的磕了一粒瓜子。

    绿袖守在门边看得目瞪口呆,刚要给苏梨拍手叫好,院门被人重重的拍了两下:“绿袖!开门!”

    声音尖利,是一等丫鬟才有的威风,绿袖吓得一抖,下意识的看向苏梨,苏梨拍拍手,处变不惊的开口:“开门,躲我身后。”

    得了吩咐,绿袖这才把门栓取下,然后兔子一般蹿到苏梨背后躲着,那气焰嚣张的大丫鬟没想到绿袖这么听话,摔了个狗啃泥,惹来一通哄笑。

    “有什么好笑的,都笑什么?”

    一个肃穆的声音压下来,笑声全都消散,魏氏端着当家主母的架势高傲的走进来,眼睛扫了一圈,见地上的人都挂了彩,脸沉了下来。

    “苏小姐,今儿才初四,还没过元宵,你跑这儿我府上来闹这么一出想干什么?”魏氏沉着声问,许是主母当久了,这人的面目便都会变得差不多。

    魏氏现在的嘴脸就和赵氏在苏梨脑海中一样面目可憎。

    “夫人误会了,我今儿是来探望我二姐的。”

    满院子的人哀嚎着躺着,苏梨却面不改色的说着是误会,魏氏眼角狠狠抽搐了一番,想压下怒火却没能成功,指着苏梨的鼻子骂道:“都说庶女上不得台面,你姐是如此,你更是不要脸,像你这样的人,就不该进来脏了我京兆尹府的门!”

    这话说得直白露骨,苏梨不在意别人如何说自己,却在意苏唤月,当即一个眼刀子甩向魏氏:“我二姐贤良淑德,从未有越矩之行,反观张岭,沉迷酒色整日寻花问柳,身为男子一把年纪却毫无建树,是我二姐上不得台面还是他上不得台面?”

    苏梨说得义正言辞,气势远在魏氏之上,魏氏气得都要吐血。远昭国自建国以来,她还没听说过小姨子在新年伊始的时候到婆家闹事,与姐姐的公婆对骂的!

    这都是什么人?

    魏氏浑身颤抖,气得眼眸睁大,布满血丝:“苏梨,你目无尊长,今日是要与我撕破脸皮,害你二姐被休成为人人耻笑的弃妇吗?”

    “休妻?且不说我二姐从未犯过七出之中的任何一条,我单问你一句,这婚事是陛下亲赐,你们敢写休书吗?”

    苏梨悠然反问,张岭和魏氏一直就是仗着这婚是御赐的,才敢如此对待苏唤月,如今苏梨将这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