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阿梨,你恨我吧?

    第61章 阿梨,你恨我吧? (第3/3页)

婢不求名分,只求能一辈子跟在侯爷身边,服侍侯爷!”

    坦白了自己的想法,思竹反而没刚刚那么难堪了,不等楚怀安回答,她继续扯开腰带,将衣襟拉开。

    身为逍遥侯,楚怀安何时缺过美人投怀送抱?

    他面不改色的看着思竹,在她脱得只剩一件肚兜和底裤要扑上来时,不疾不徐的问了一句:“那日在尚书府参加寿宴,本侯喝醉了,你去了何处?”

    一句话,将思竹钉死在原地,她张了张嘴,看着楚怀安犀利的眼眸,如坠冰窖。

    她并不知道那日苏梨给楚怀安闻了迷香,联想到今日,以为楚怀安那日也在装醉,浑身的汗毛都倒立起来。

    难道这些天的疏远,都是因为那天她漏了马脚?

    怀疑的种子落下,思竹乱了马脚,她的脑子嗡嗡的一片,腿脚发软,一下子跪在地上。

    屋里还烧着炭,并不冷,可她这样衣衫不整的跪在楚怀安面前,好像连身上这张人皮都被扒下来,只剩下狰狞的叫人心生恐惧的血肉。

    “侯爷,奴婢……奴婢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她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楚怀安的眸色一点点变深,他坐在床上,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顺滑的丝绸被面。

    “本侯问你那日去了何处,是去厨房烧水了,还是去前厅看戏了,你做了什么便说什么,有什么好不明白的?”

    是啊,这有什么好不明白的,又有什么好遮掩的?

    她迂回着不肯回答,便是那日她见了不该见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

    思竹眼神飘忽,竭力想编个合情合理的借口,脑子里却是一团搅不开的浆糊。

    沉默良久,楚怀安失望的挥了挥手:“罢了,本侯明白了,出去吧。”

    “侯爷……”

    思竹还想再辩驳两句,楚怀安的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如刀:“本侯让你出去!”

    思竹从未见过他如此盛怒的模样,浑身的气势变得暗黑,裹着刀刃一般,谁要是不自量力的想要靠近,就会被弄得遍体鳞伤。

    终于感受到害怕,思竹连忙站起来,狼狈的抓住衣领朝外走去,走到门边,楚怀安问了最后一句:“五年前阿梨被土匪掳劫一事,你知道多少?”

    轰!

    如同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开,浑身的血液冷凝成冰渣之后,一点点刺破肌肤血脉。

    思竹知道楚怀安不会无缘无故问这样一句话,他这样问了,便是认真的怀疑着什么。

    她竭力想保持镇定,可身体不受控制的发着抖,她甚至不敢开口,怕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就暴露了五年前的秘密。

    留给她思考的时间少得可怜,不敢沉默太久,思竹转身跪下:“侯爷就算不喜欢奴婢,也请不要如此折辱奴婢,更不要怀疑贵妃娘娘,娘娘的什么样的人,侯爷难道还不清楚吗?”

    思竹高声问,用压抑的哭腔掩盖了声音里的颤抖。

    楚怀安坐在床上看着她,明明她在他身边待了五年,可就隔着这么一段距离,他却有些看不清她的脸。

    她问他难道不清楚苏挽月是什么样的人吗?若是放在以前,楚怀安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给出答案,可现在他给不出来了。

    他也很迷惑,那个被他藏在心尖,努力想靠近想珍藏保护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梆梆梆!”

    打更声响起,三更了,很快天就要亮了。

    “走吧,一会儿被人看见了不好。”

    楚怀安说完倒回床上,似是不想再看思竹一眼,思竹抓紧衣领退出房间,眼角挂着没来得及坠落的泪珠。

    没过多久,鸡鸣三声,天亮了。

    惦记着苏唤月,天一亮苏梨就起了,她换了身男装急匆匆的准备出门,意外的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大门口,见她出来,车里的人掀开马车帘子,素白的手腕上挂着一个铃铛手镯,正是前日被楚怀安从揽月阁带出来的温陵。

    “苏姑娘!”

    温陵喊了一声,放下车窗帘准备下车,苏梨朝她走过去,尚未走近,旁边胡同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人,二话不说抬脚就朝苏梨踢来。

    苏梨下意识的侧身躲开,耳边炸开一声谩骂:“好你个温陵,我哥对你情深义重,将你接到京都要娶你为妻过好日子,你却攀龙附凤,爬上了逍遥侯的床,真是不知廉耻!”

    这声音爽利带着正气,却分明是女子,且听着颇为熟悉,苏梨让了几招以后,扣住来人的脚腕往后一拉,按在地上,来人被迫下了个一字马。

    苏梨定睛一看,却是前些日子到侯府来相看过的张小姐。

    “张小姐?怎么是你?”

    苏梨诧异出声,那张小姐正在气头上,不欲与苏梨多说什么,一个翻身脱离苏梨的钳制,再次开打。

    温陵也没想到张小姐会跟来侯府,焦急的看了一会儿,想下车拉架,却见侯府的护卫闻讯赶来,听苏梨刚刚的语气是认识她的,温陵思索片刻,咬牙让车夫驾车离开。

    “不许走!”

    张小姐想追,露了破绽,被苏梨擒下,然后被侯府的护卫团团围住。

    “没事,是个误会!”

    苏梨解释了一句,拉着张小姐去了最近的茶楼。

    张小姐是个急性子,且喜形于色,因为苏梨把人跟丢了,脸色一直很难看,刚进茶楼包间便急不可耐的表面态度:“侯爷有权有势,夺走家兄所爱,烦请苏姐姐转告夫人,我张枝枝是绝对不会嫁入侯府的!”

    “……”

    张枝枝小姐家是开镖局的,几个月前才迁入京中,温陵的未婚夫是镖师,也是几个月前才入京,苏梨当时听着没注意,没想到两人之间竟然有着这样的渊源,幸好那日楚怀安并没有真的对温陵做什么。

    看张枝枝的样子似乎还不知道温陵落入风尘之地的事,她如此性急,苏梨也不敢轻易告诉她此事,以免她跑去揽月阁大闹,闯出什么祸事来。

    心念微动,苏梨随口编了谎话:“张小姐应该是误会了,那位女子是进京寻亲的,那日我偶然在街上见她孤身一人,想到自己此前流落在外的遭遇,便求侯爷派侯府的马车送她去,她与侯爷并没有什么纠葛。”

    张枝枝心思单纯,之前又对苏梨好感颇深,听见这一番解释,顿时犹豫起来,苏梨装作不知继续追问:“原来她要找的就是你们吗?她既然千辛万苦才找到你们,为何又要匆匆逃离?”

    一提到这个话题,张枝枝便怒不可遏,也忘了方才的怀疑,倒豆子般把前因后果都托盘而出:“那女子与我兄长本是青梅竹马、指腹为婚,后来她家落败只剩她一人,我家迁入京中以后,也没忘本,好心将她接到京中要履行婚约与她成婚,她前日夜里却拿了婚书来退婚!”

    说得激动了,张枝枝叉腰站起来。

    “我哥是武夫,大字不识几个的确没错,可他为人耿直心地善良,对她更是一心一意,她凭什么悔婚?就算她与侯爷之间没什么,也定是被京中这些纨绔公子哥骗得变了心!”

    张枝枝言之凿凿,却不知温陵在半路遭了黑店,被卖进揽月阁受了怎样的屈辱。

    “退婚一事绝非小事,说不定她有什么苦衷呢,张小姐也是莫要这么急着下定论。”

    苏梨提醒,张枝枝吐槽了一番以后,怒气消减了些,皱着眉头趴在桌上:“没到京城前,温姐姐与我哥的感情很好的,这才过了几个月而已,怎么会变成这样?”

    “人不可能突然就改变的,张小姐的兄长若真的对她有情有义,也该自己想办法弄清楚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旁人所知也不过是片面而已。”

    苏梨这话说得颇具深意,张枝枝似懂非懂的看着她,隔了一会儿忽的拍了下脑门,反射弧极长的开口:“刚才我气急了,见你穿着男装一时没认出来,下手有些重,苏姐姐没受伤吧?”

    “没有。”

    苏梨摇头,这位张小姐已经全然忘记自己刚刚才是被制服的那个。

    “今日时辰尚早,苏姐姐换了男装要去何处?”张枝枝疑惑的问,苏梨回想起她方才的身手,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试探着道:“我二姐与娘家人吵了架,这几日搬出来住了,我想找几个可靠的人保护她一些时日,不知张小姐可有可靠的人推荐?”

    “看家护院?我们家的镖师都可以啊!最近我爹本来接了个大镖,要出远门的,昨日去找,那人却已经不在了,如此不讲信用之人,我张枝枝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

    张小姐一激动,就喜欢把自己的大名挂在嘴上,苏梨听着这话也没当回事,继续诱引:“我二姐是有夫之妇,如今出来也只是暂且小住,若是找男子恐怕多有不便,张小姐家中的镖师可有女子?”

    张枝枝眼珠灵活的转来转去,片刻后一脸明了的看着苏梨:“苏姐姐说了这么多,莫非是想请我去帮你二姐看家护院?”

    “工钱方面,我定不会亏待张小姐。”

    张枝枝是个闲不住的,学了一身拳脚功夫就想和父兄一起走镖,但因为是女儿身,每每都只能被留在家中,如今有这样一份差事摆在眼前,自是欢喜得不得了,但她还是竭力绷着脸,故作老成的开口:“苏姐姐的为人我自是相信的,工钱看着给便是。”

    “那张小姐先回家与你父兄说一声,稍晚一些到西街胡同口后面的别院来找我签契便是,我还要去购置些东西,就先不与你多说了。”

    意外谈妥此事,苏梨的语气松快了些,结了帐从茶楼出来准备去买东西,耳边传来一声厉喝:“让开!前面的人都让开!”

    京中向来禁止车马疾行,以免伤到路人,不远处却有人骑着两匹马疾驰而来,距离再近些,可以看见其中一匹马背上还驮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粗麻短打,做男子打扮,疾行时毡帽掉落,一头青丝却垂落下来,在空中肆意的飞扬着。

    早在那声厉喝传来时苏梨便退避到街边,那两匹马从她面前跑过时,她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清浅的药香。

    那是岳烟身上独有的味道,她闻了五年,绝对不会闻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