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败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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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3章 败露 (第1/3页)

    思竹是苏挽月出嫁前托付给楚怀安的。

    苏挽月大婚以后,楚怀安浑浑噩噩的过了数日,醒来发现苏梨也不知所踪,寻了许久也寻不到苏梨去了何处,便渐渐冷静下来,将思竹从尚书府要了过来。

    到了侯府,楚怀安自认带思竹不薄,所有待遇都跟府上大丫鬟一样,她有自己单独的院子,换季要裁新衣,她可以先挑布匹花色,旁的丫鬟晨昏要去给楚刘氏请安,她不用。

    苏挽月要楚怀安照顾她,楚怀安不说十分尽心,也算尽到了七分。

    如今这算什么?一番好心喂了狗?

    楚怀安不停回想这五年来的种种,胸腔被怒气填充变得鼓胀,用针轻轻一戳就能炸裂开来。

    思竹说完那句话以后便发现他的情绪不对,忙放下绷子快步走到楚怀安面前跪下:“奴婢拜见侯爷!侯爷贵安!”

    贵安?拿什么安?

    楚怀安在心底冷嘲,提步走进屋里,拿起她刚刚绣的绷子一看,上面是一只绣了一半的猪,小猪胖滚滚的颇有几分憨态可掬,楚怀安瞧了一眼,莫名的感觉有些眼熟。

    “这是什么?”

    “奴……奴婢无聊,绣着打发时间的。”

    思竹回答,语气很是心虚,楚怀安拧眉,拿着绣绷子在屋里扫了一圈,目光最终在那盏灯笼上停下。

    那盏灯笼与纸皮灯笼不同,透出来的光亮又多却又很柔和,一点也不会伤眼睛。

    楚怀安走到那灯笼旁,抬手将罩子转了一圈,罩子已十分旧了,角落原本该画着一只猪的地方被一片纸糊取代,破坏了整个罩子的和谐。

    “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

    楚怀安轻声问,终于记起那肥滚滚小猪的来历。

    他亲自熬煮了好几日的猪皮,费了好大的心思才做出来的一盏灯笼,画上小猪送给苏梨,被她逮着骂了许久,心里却十分得意。

    瞧小爷的手,可真是灵巧极了!

    然而后来他想再做一只送给苏挽月,却怎么都做不满意,更不好意思问苏梨把那灯笼罩要回来,便只能作罢。

    他那时事事都以苏挽月为先,唯有这盏灯笼,独一无二,给了苏梨。

    “三……三小姐把灯笼用坏了便丢了,奴婢见……见做得十分精巧,便捡了回来。”

    思竹眼神闪躲的撒谎,那时她在尚书府是苏挽月的贴身丫鬟,平日吃穿用度几乎算得上是半个小姐,哪里需得着捡别人不要的破灯笼用?

    分明是苏梨离京以后,她从苏梨屋里翻找出来的!

    楚怀安抬手将那灯罩取下来,瞧了一会儿,将罩子放到灯上点燃,又将那绣绷子一起点了。

    布帛燃烧发出焦糊的味道,思竹不由开口:“侯爷!”

    毕竟是用了这么些年的东西,她还是舍不得。

    楚怀安没理会,眼瞧着那灯罩与绣绷子烧成灰烬,悠然开口:“谁告诉你她不要的东西,你就可以捡回来用?”

    声音低沉带着斥责,分明在说就算是苏梨丢掉不要的破烂,她也没资格觊觎。

    思竹张了张嘴,愣愣的看着楚怀安,眼眶蓄满泪水,却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掉落。

    原来在侯爷心里,她竟然如此卑微不堪么?

    苏梨分明已经是残花败柳,她就算再不堪,也还是完璧之身啊!

    思竹心中不服,强忍下泪意:“侯爷,奴婢之前不知羞耻勾引你,是奴婢的错,侯爷就算不喜欢奴婢,也不用如此折辱奴婢,那日之后,奴婢已绝了对侯爷的心思!”

    她这话说得颇有几分风骨,好似她喜欢得坦荡荡,就算被拒绝也没有要自轻自贱的意思。

    若是放在以前,楚怀安指不定还要对她另眼相看一番,如今看来却只觉得做作恶心。

    “折辱你?”楚怀安复述,唇角泛起冷笑:“你配么?”

    你配么?

    折辱你爷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再简单不过的三个字,叫思竹脸上的血色顿时褪了个干净,她跪在地上,身子晃了晃,竟有些撑不住要瘫倒在地。

    她还想再为自己辩驳两句,楚怀安终于步入正题:“你买紫织做什么?”

    轰!

    如同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开,思竹瘫坐在地上,她想努力保持镇定,想假装若无其事的反驳,可脑子乱糟糟的根本无力思考。

    娘娘不是说万无一失的吗?怎么会这么快就被查到了?是药铺那父子俩告的状吗?可那个宫女的性命还捏在娘娘手上,他们怎么敢……

    思竹不停地回忆着其中的细节,想找出是哪个环节出了纰漏。

    “你知道谋害皇嗣是什么样的罪吗?”

    楚怀安步步紧逼,思竹的脑子乱糟糟的,被问得越发慌乱,过了一会儿,她忽的抬头恶狠狠的看着楚怀安,一口咬定:“侯爷在说什么奴婢不明白,那母子平安图是三小姐所画,奴婢根本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玄机,若因为这画害皇家子嗣出了什么问题,也是三小姐一人所为,与奴婢何干?”

    思竹说得斩钉截铁,好像那些事真的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楚怀安深深的看着她,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看清过身边这个人的真实模样,就像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根本没有近距离接触了解过,便贸然将自己的喜欢寄托。

    喜欢是什么,活了二十多年,他又何曾真的弄明白过?

    楚怀安自嘲,失了耐性,不再与思竹多费口舌。

    “来人!”

    一声令下,外面的家丁应声而入,楚怀安冷冷拂袖:“把这个谋害皇嗣的案犯压到宫门口跪着,明日一早入宫候审!”

    家丁尚且不知发生了何事,只听见‘谋害皇嗣’四个字便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思竹没想到楚怀安会如此决绝,泪珠终究是慌乱无措的滚落。

    “侯爷,奴婢当真不知发生了何事啊!请侯爷明鉴!”

    思竹说着跪着爬向楚怀安,隔着一步的距离,她伸手想抓楚怀安的衣摆,被一句话钉住:“别碰本侯,不然本侯剁了你的手!”

    他的语气沉得能滴出水来,没有一丝玩笑或恐吓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只要她敢伸手,他就会剁了她的手。

    他已对她厌恶至此,连碰都不允许她碰一下。

    思竹的手僵在半空,终是没有胆子去挑战楚怀安的底线。

    她趴在地上,仰头看着楚怀安,早已是泪流满面。

    “侯爷,三小姐失身于人,这五年更是行踪不清,她比奴婢可脏多了,侯爷眼里既然容不得沙子,为何还容得下她?”

    许是撕破了平日那层伪装,她的语气里是不加掩饰的嫉妒和愤恨,恨他的差别对待,嫉妒苏梨的好命。

    “脏?”

    这个字眼刺激了楚怀安脑子里某根神经,他勃然大怒,抬脚将思竹踹倒在地:“你有什么资格说她脏?嗯?”

    楚怀安瞪着苏梨,像一头护食的雄狮。

    那一脚他用了全力,思竹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咳着咳着,眼泪愈发汹涌。

    楚怀安看得心烦,训斥着让家丁把她押去宫门口,思竹知道事情要败露了,心底一横,起身就要往墙上撞。

    刚被踹了一脚,行动到底比平时慢了一步,楚怀安勾住脚边的凳子踢过去,思竹跌了一跤,没能撞到墙,楚怀安上前两步,抓住她的下颚一拧,卸掉她的下巴。

    剧大的疼痛袭来,思竹瞪大眼睛,一时没能痛呼出声,楚怀安看向那两个家丁交代:“看着她,别让她寻死!”

    “是,侯爷!”

    家丁连忙上前,架着思竹往外走,直到出了院子,思竹才终于发出呜呜的痛哭,只是下巴被卸了,她根本说不出话来。

    屋里变得安静,空气却好似变得污浊不堪,多吸一口气都会叫人胸闷难受。

    楚怀安待不下去,起身走出院子,正准备去苏梨住的院子坐坐,楚刘氏在老嬷嬷的掺扶下匆匆而来,她约莫是真的急坏了,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两鬓散落了几缕乱发。

    “谨之,怎么回事?昨夜你怎么又进大理寺了?刚刚那两个人要把思竹带到哪里去?苏梨呢?我听说她好些日子都没回府上住了,她又去哪里了?”

    还没走近,楚刘氏的问题便一个接一个的不停往外蹦,她到底是家宅妇人,消息并不如何灵通,尚且不知贵妃与腹中胎儿险些遇害之事。

    楚怀安伸手扶住她,目光温柔的帮她理了理鬓角的散发:“我这不是没事么,娘这么着急做什么?”

    习惯了他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模样,乍然看见他温和孝顺的样子,楚刘氏心中顿时警钟大鸣,抓着楚怀安的手忧心的追问:“谨之啊,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若真做了什么错事,为娘天一亮就陪你去宫里求太后和陛下!”

    楚刘氏是真的被他吓到了,说完就要让老嬷嬷去翻她压箱底的诰命圣旨和御赐衣物。

    “无事,娘不用如此担心。”

    楚怀安安抚,扶着楚刘氏往她的院子走,然而他越是如此,楚刘氏便越惶惶不安。

    好不容易等两人一起回到寝卧,楚刘氏立刻把闲杂人等赶出去,尚未来得及开口说话,楚怀安按着楚刘氏坐下,自己亲手倒了一杯茶,半跪着奉上。

    “谨之啊!娘错了,娘当初不该被猪油蒙了心叫人把苏梨卖进勾栏院,娘真的错了,你别这样吓娘成不成?”

    楚刘氏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何曾见过楚怀安这样慎重其事的给她斟茶倒水?心里猜测她这个儿子这次恐怕是把天都捅了个窟窿!

    “娘,这笔债,我会还的,与娘无关,娘不必愧疚,您先喝口茶压压惊。”

    这哪里是让她压惊?这一口茶下去,怕是要她的命啊!

    楚刘氏焦灼不安,却也舍不得叫楚怀安一直举着杯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咬咬牙接过茶一口饮下。

    待她喝完,楚怀安将杯子放回桌上,又端端正正跪在她面前磕了三个头。

    他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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