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论功行赏

    第80章 论功行赏 (第2/3页)

 苏梨抬手,手掌控制不住的颤抖,视线一片模糊。

    她想起那日醒来时,二姐满心憧憬的说想找个地方定居,还要看着自己出嫁,想起白日走时,二姐那样不舍担忧。

    她只看见告示上说陆戟回来了,便满心想着要回城看看他如何了,却忽略了告示上还有个朝廷通缉的要犯,叫安珏。

    出城的时候,她注意到那个商队有些不对劲,却没有下马查看。

    她心里想着别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早一点回去看一眼才安心。

    一念之差,如今便是阴阳相隔。

    如果当时她停下来,回去亲自查看一下那个商队,亦或者在看见那告示的时候能够多留神一些,甚至如果她没有回京,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二姐!

    苏梨张了张嘴,喉咙哽得难受极了,没能发出声音,泪水汹涌模糊了视线,叫她再也看不清二姐的脸。

    不知道过了多久,七娘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人已经不在了,盖棺吧。”

    七娘一直把这群猴崽子当成儿子养,初一不在了,她心中的悲痛不会比苏梨少。

    苏梨垂眸,掩下满腔悲痛。

    “好!”

    话落,棺盖合上,苏梨和七娘一人钉一口棺木。

    铮铮铮的铁器锤击声在破落的小院和寂静的雨夜回响,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无论再做什么都是枉然。

    天快亮的时候,一行人抬着棺材出城,如不久前给百花苑的众人下葬一般。

    苏梨和七娘一人用一个板车拉着棺木,剩下的孩子一路哭一路撒着纸钱,雨一直没停,纸钱落在地上,融入泥泞。

    楚怀安跟在最后,他想帮忙,却无从下手。

    到了乱葬岗,之前百花苑众人的坟头还是新的,苏梨和七娘在那座坟的一左一右分别开始挖坑。

    挖了没几下,苏梨心神震荡,身体晃了晃,强行咽下喉间的一口腥甜,楚怀安看不下去了,抢走苏梨手里的铁铲闷头挖坑。

    苏梨胸口又痛又闷,撑不住了,也没去抢,走到板车边坐下,靠着那口棺材,像抱着棺材里的人在亲昵的说话一样。

    楚怀安动作很快,帮苏梨挖好坑以后,又去帮七娘。

    两个棺材放下去,填好土,天已经快要亮了,下了大半夜的雨停下。

    努力吹燃火折子,苏梨点了一炷香插上,刚做好这一切,清亮的晨光穿破一夜阴霾照在泛着水光的湿土上。

    楚怀安将一块空白的木牌立在坟头,刚要递给苏梨毛笔和朱砂,苏梨咬了指尖在木头上写字:爱姐苏唤月之墓。

    简单的几个字,她写了很久,指尖的血肉磨得几乎可见指骨。

    “二姐,放心走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

    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总有一日,我会找到安珏,将他剥骨剔肉,为你报仇!

    苏梨平静地说,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跪在坟前磕了三个头,复又起身走到七娘面前,在初一坟头跪下。

    “七娘,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都是自己的命,白日我要是没出去,说不定还能替这臭小子挡了这灾!”七娘低声说,声音沙哑得厉害,倒是没有要迁怒责备苏梨的意思。

    苏梨没再说话,磕了三个头。

    磕完起身,身体一晃,终究支撑不住向后倒去,被楚怀安一把接住,抬手一摸,额头一片滚烫,早就发起高热。

    楚怀安把苏梨打横抱起,偏头目光深沉的看向七娘:“侯府有人在铺子里,七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她病得厉害,我先带她回去!”

    楚怀安说完要走,被七娘拉了一把:“等她醒了告诉她,只要她没拿刀杀人,旁人的死就和她没关系,别动不动就把人命往自己头上揽,天底下没这种理!”

    “她娘?”

    楚怀安诧异,七娘抬手指了指最中间那个坟堆:“喏,就在那儿呢!前些日子也是我和她一起埋的。”

    “……”

    几个时辰后,楚怀安抱着苏梨回了逍遥侯府,没多久,御医被急急忙忙的召到侯府,和御医一起来的还有刚册封的仁贤郡主。

    楚怀安一身也湿透了,被高大海赶去沐浴,刚换了干净衣服,楚刘氏推门而入。

    “娘,儿子都多大了,你进屋怎么又不敲门?”

    楚怀安边说边系腰带,楚刘氏哪管他说这些,拉着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

    “我没受伤,你干嘛呢?”

    楚怀安拧着腰躲开,楚刘氏面色松缓了些,张嘴就是质问:“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这半个多月你上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那日京中出了大事,瞧不见你娘有多担心?”

    “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死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呢!”

    楚怀安漫不经心的说,抬脚要出门,被楚刘氏拉住:“什么死不死的,你怎么能随便把这个字挂在嘴上?”

    楚刘氏是真的担心极了,现在一听他说话心里就揪着难受。

    楚怀安没像平日那样顺着她哄着她,将她的手拉下:“好了,娘,我还有事呢!”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楚刘氏怅然若失的看着空荡荡的掌心,一手养大的儿子,好像再也回不来了。

    这一段时间经历得太多,苏梨这一病便如山倒一般,高热不断,咳嗽不断,连风都不能见了。

    楚怀安迷恋上了给她喂药,一天三次,到了时辰就定时定点出现,逼着苏梨一口药一口蜜饯,喂完药这人也不出去晃悠,就蹲在院子里晒太阳,要么就蹲墙角拔草去,跟看门大狗似的。

    管家进进出出的瞧着都看不下去了,正想让高御医帮忙给侯爷也诊诊脉开点药补补脑子,给苏梨按功行赏的圣旨到了。

    传旨官进门就说好了圣旨是宣给苏家三小姐听的,楚怀安却把整个逍遥侯府的下人都吆喝了起来,只差没把他老娘楚刘氏从佛堂请出来。

    苏梨还在病中,身体颇为孱弱,传旨官也没强行要求苏梨跪下听旨,展开圣旨高声宣读起来。

    “苏氏阿梨,胆识过人,谋略出众,在安氏谋反一案中,找到重要罪证,勇气可嘉,今册封为衡阳县主,赐府邸一处,良田百亩,钦此!!”

    圣旨的内容不多,宣旨官最后一声尾音落下,苏梨俯身行礼谢恩:“民女谢陛下隆恩!”

    “苏姑娘可是咱远昭国第一位女县主,日后载入史书必也是奇女子一位啊!”宣旨官笑着夸赞,将圣旨卷好双手递给苏梨,待苏梨接过便要离开,被楚怀安拎着后领拉到一旁:“圣旨就这些?没了?”

    “……”

    宣旨官被问得眼角抽了抽,侯爷你这是怎么个意思?圣旨这种东西,我们做奴才的是敢漏了忘了还是敢吃了?

    腹诽一番,宣旨官面上还是陪着笑回答:“侯爷,陛下就……只说了这些。”

    “陛下没提陆将军什么?”楚怀安诱导,塞了一个大元宝到宣旨官手中,宣旨官被那元宝烫了手,不得不透露一点小道消息:“侯爷,陆将军犯的事太多了,陛下就算要做做样子,一时也不能把他放出来,不过您放心,将军在牢里的衣食住行都会安排好的!”

    楚怀安:“……”

    谁告诉你爷关心他的衣食住行了?爷脑子又没毛病!

    楚怀安若有所思的看了苏梨几眼,在宣旨官后脑勺拍了一下把人放开,宣旨官揉着脑袋要走,想起什么又扭头看着苏梨道:“苏尚书明日就要被押解去流放了,陛下说尚书府反正已经空出来了,不如直接换个牌匾做县主府,姑娘和小少爷也住得习惯!”

    直接用尚书府做县主府,这面子可真给得太足了!

    不知是要给苏梨长声势,还是故意要让苏良行这个国丈面上无光。

    “陛下有心了,民女感激不尽!”苏梨再度行礼,这才将宣旨官送走。

    苏梨在侯府仍住的她之前那个单独的小院,如今侯府的人都知道她得了封赏,成了县主,全都跟着恭贺道喜,小院一时人声鼎沸。

    “要领赏的找管家去,别在这儿吵吵!”楚怀安故意沉着脸开口,众人连忙跑去找管家讨赏,等人都走了,楚怀安双手环胸,目不转睛的盯着苏梨。

    “侯爷这般看着我做什么?”苏梨收好圣旨疑惑的问,楚怀安不打自在的摸摸鼻尖,小声嘀咕:“你没接受陛下赐婚?”

    那夜楚凌昭给出赐婚的提议,苏梨和楚怀安都愣了,苏梨没有立刻做出回答,楚凌昭以女儿家娇羞不好意思为由,把楚怀安从御书房赶了出去。

    他在御书房抓心挠肝半天,也无从探知苏梨和楚凌昭都谈了些什么。

    这几日他一直在苏梨院子蹲着,不仅是关心苏梨的病情,更是关注宫里什么时候来圣旨,又会不会真的赐婚。

    毕竟陆戟现在还是戴罪之身,真要赐婚也该等着这次的风波完全平息以后再说。

    “嗯,没接受。”苏梨点头,一脸坦诚,楚怀安唇角不由得上扬,然而扬到一半又听见苏梨道:“我虽心悦将军,但还需要有女儿家的矜持,御赐之婚虽然听上去风光,但不如他亲自抬着聘礼去县主府求娶来得让人艳羡不是吗?”

    楚怀安:“……”

    他现在正蹲大牢呢,连大理寺都出不来,还能抬着聘礼去县主府?想得美!

    楚怀安气闷,横了苏梨一眼就要冲出院子,冷不防被一个小肉团撞了一下,下一刻,小肉团恶人先告状:“哎哟,疼死我了!”

    低头,穿着灰色锦衣的小肉团夸张地捂着脑袋大叫:“娘亲,救命呀,侯爷要打我!”

    楚怀安:“……”

    臭小子,你哪知耳朵听见爷要打你了?

    楚怀安拧眉,伸手要把人拎起来教训一番,小肉团已身形灵活的冲进屋里,跟在小肉团身后的两个人拱手行礼:“侯爷,小少爷年岁尚小,不小心冲撞了侯爷,请侯爷不要与他一般见识。”

    两人身上穿着的都是寻常的棉麻长衫,腰上别着剑,剑柄低调的刻着小小的‘陆’字,分明是陆国公手下的人。

    逍遥侯心里的郁气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飙升。

    太过分了!这还没赐婚呢,你们国公府就到我逍遥侯府来抢人了!

    十分生气的逍遥侯咬咬牙,折返身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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