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是否心中有愧?

    113、是否心中有愧? (第3/3页)

使馆的主要外交官都有去接获救人员和你父亲的遗体,当时是你表叔从国内飞来,我问过你表叔是否有额外要求,你表叔什么也没要。”

    没再多说,季忠棠停顿少顷,将照片从相册里抽出来:“应该是你父亲那个团队当时刚来非洲时照的。我很少翻相册,不久前无意间发现原来有这一张,觉得你可以拿走。”

    方颂祺从方才起便低垂眼帘,此时重新抬头,眼中的异样已收回,表情亦无恙,接过照片,道一句谢,多余的话一句不谈。

    季忠棠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还是那句话:“往后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能邦的都会邦,和老幺一样,当我是你自家叔叔。”

    方颂祺未给回应。

    季忠棠也没在意,与她一起下楼。

    行至楼梯口时,方颂祺倏尔停住,扭头看季忠棠:“季先生的职业生涯中,应该遇到过很多类似事件,您难道对每一位遇难者家属都个人给予特殊照顾?”

    称呼的转变已说明她此时情绪的变化。

    季忠棠听出她有言外之意:“你想说什么?”

    手边的窗户有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光线下浮沉着细微的尘埃颗粒。方颂祺捏紧装着照片的信封边缘,目光直B季忠棠眼底:“您特意对许和的子女多加照顾,是单纯的怜惜遇难者家属,还是,您心中有愧?”

    季忠棠似乎很费解:“我为什么心中有愧?”

    “没什么。”方颂祺继续迈步。

    季忠棠被挑起了话头,怎么可能就让她这样没头没尾,联系前言猜测:“你对你父亲的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误会吗?”方颂祺维持笑意,“当时的具体情况是怎样,我想您心里清楚,被绑架的几个人里,为何独独只有我父亲遇难其他人安然无事,您也清楚。”

    季忠棠的表情微微有异样:“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方颂祺的笑意彻底坚持不住,冷漠下脸:“您对父亲真的一丝愧疚都没有?”

    “有。”季忠棠承认,“我对你父亲最大的愧疚是,没能救下他的命。”

    而紧接着他坦然:“可对于当时的情况来讲,从外交部领事司,到我们执行命令的大使馆内一众同事,每个人都尽了最大的努力,也争取到了比预想中更好的结果。”

    呵呵,更好的结果。方颂祺想起季忠棠曾在节目中回答过的列车难题(第044章)。此时此刻这一瞬,她心里是极其恶毒的:怎么当年其他被绑架的人不和老许一起死?!

    “谢谢您今天的款待,也谢谢您给的照片,没其他事,我该告辞了。”捺着翻滚的忿然,方颂祺一下一下把脚步踩得特别重。

    客厅里,沈烨一眼瞧出方颂祺的情绪不对劲,走上前握住她的手:“怎么了?”

    方颂祺没顾忌场合,靠进他的怀里:“我想回去了……”

    “好。”沈烨应下,抬眼看紧随她之后下楼来的季忠棠。

    很显然是和季忠棠之间发生了不愉快,而且她的样子很容易叫人误解季忠棠对她做了过分的事。

    这让季老幺相当尴尬,又不好当面问究竟怎么了。

    当然,沈烨和季老幺均了解季忠棠的为人,并没有因此想歪。

    季忠棠也没为自己做任何辩解,只叮嘱季老幺像来的时候一样送一送方颂祺和沈烨。

    “季叔叔,我改天再来拜访。今天谢谢你。”沈烨礼貌道别,揽着方颂祺往外走。

    …………

    明明兴致而来,却败兴而返。

    回去的路上,车内三人均一言不发。

    季老幺一直冲沈烨使眼色。

    方颂祺独自在后座,盯着天空层层聚拢的云出神。

    半晌,她忽然开口,请季老幺转去古籍出版社。

    季老幺重新导航,打着方向盘拐弯,用丈二和尚的眼神瞟沈烨。

    沈烨比他清楚,她是要去找她表叔。

    可原因呢?

    …………

    翁建祥对方颂祺的到访诧异非常。

    一开始被通知表侄女来找时以为同事搞错了,见会议室里坐的果然是她,翁建祥忐忑关心:“阿祺,是不是你表婶又去找你和小敬的麻烦了?”

    所以她特意来兴师问罪。

    他很怕她不顾场合和他撕。

    但听方颂祺问:“再和我说说你当年去非洲领我爸尸体时的情况。”

    翁建祥愣怔:“怎么突然又问起这个?”

    “没什么,就是想再听听。”方颂祺语气无起伏,表情格外平静,算是这三年来待他态度最好的一次。

    翁建祥心头沉甸甸。

    翁家和许和的关系以前不算亲近。

    许和的妻子过世,户口本上则只有许敬一个儿子,未成年,还生着病,除此之外没其他亲属,外交部领事司就找到翁建祥,先是一番慰问,然后通知他去非洲。

    翁建祥知道许和还有前妻方婕和女儿方颂祺,但一时半会儿联系不上她们母女(后来才知前妻方婕也已过世),便接下这重任,乘ZF包机前往。

    “……我到了非洲,是大使馆的外交官来接我,很多人,大使、行政参赞、政工参赞都来了……”翁建祥第一次出那么远的门,见的还都是原本一辈子都见不到的ZF高Guan,全程其实都是懵的。

    直至见到许和的尸体。

    医院其实已经给许和的尸体换了体面的衣服、画好了妆,但终归是一条命躺在那儿。

    曾经翁建祥挺羡慕许和这个表弟,比他缩在桌案前和古籍打交道更见世面、更有出息。那时那刻翁建祥则真切感到难过,叹息怎样也比不过一辈子平平安安。

    “大使问我有没有额外要求,我摇头。你父亲是意外,当初去援非前,大家都对风险心中有底,能怪谁?ZF后来也发了一笔抚恤金。”提到抚恤金,翁建祥立时尴尬,因为那笔钱也被卢春燕擅自拿去给当时染病的他当医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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