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正文_295、人中龙凤
正文 正文_295、人中龙凤 (第2/3页)
感兴趣?”
施良德:“是的,非常感兴趣!”
庄梦周:“其实我的出身很普通,父母也都是普通人,他们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大学本科毕业生。”
施良德怔了怔才接话道:“不普通,这一点都不普通,堪称人中龙凤了!看来庄先生出自世代书香人家。”
别说上世纪六十年代,就是改革开放恢复高考制度后的八十年代,大学生也不多见啊,那时候教育资源有限,可没有现在这种扩招,考大学就是人生中的一座独木桥。
那么倒退到文革之前的六十年代初期,新中国成立后不久、百废初兴的岁月,大学本科毕业生则更是少得可怜,而且人家父母两口子都是,说一句人中龙凤也不为过。
庄梦周却摇头道:“算不上书香世家,就是最底层的城市平民与乡村农民,说起来还稍微有点传奇。”
施良德露出很感兴趣的神色道:“愿闻其详。”
庄梦周:“我从来没有见过我姥爷,他在解放前是个瓦匠。在我母亲三岁那年,他从房上摔下来伤重去世了。我姥姥没有再改嫁,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女儿讨生活,我母亲排行第四,是最小的。”
施良德皱眉道:“这在旧社会是过不下去的,家里没儿子,很可能被宗族的人吃绝户!”
庄梦周:“这不是赶上新中国成立了嘛,而且是生活在城市里。老太太原先不识字,后来参加了街道组织的扫盲班,也能读报纸、写点简单的东西了,甚至还当过几年街道主任。我母亲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也是读书最好的孩子,后来考上了大学,事情就这么简单。”
施良德叹道:“不简单,这太不简单了!那么令尊呢?”
庄梦周:“我父亲就是普通农民出身,查族谱上追七代,辈辈都在乡间务农。但家里应该还算有点耕读传统吧,我大伯在解放前是高小毕业,后来参加了解放军。”
施良德:“现在没有高小这个说法了,解放前的高小毕业生也算是知识分子了,更何况是在乡村里。”
庄梦周接着说道:“我大伯从朝鲜战场回来之后就退役了,没有接受安置政策进城当干部,因为土改后家里分了田地,他仍然选择回乡务农,只是每个月还有一笔津贴。而我的爷爷奶奶都是很普通的农民,他们养大了四个儿子,我父亲也是排行第四。”
在解放前,婴儿的夭折率很高,生下来不见得能养活,所以他只介绍爷爷奶奶养大了四个儿子,并没有说生了几个儿子。施良德微微点头道:“一家有四个成年的儿子,在农村也不会吃亏了。”
庄梦周:“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没有在那里生活过。我父亲就在农村读的小学,后来在乡镇上读的中学,然后考上了大学,恰好和我母亲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专业,情况就是这样……发自肺腑地说,真得感谢感谢新中国,感谢啊!否则他们不可能有这样的人生机会。”
施良德连连点头道:“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庄梦周:“按现在的说法,他们应该属于四零后,比施老板你大了十几岁。当初考上了大学,但家里谁也没有填报志愿的经验,他们居然都选了最难读的专业。”
施良德追问道:“什么专业?”
庄梦周苦笑道:“数学系!”
施良德也笑了:“确实很难念下来,是对智商要求最高的专业之一啊。令尊也就罢了,令堂居然也选了数学系。但在那个年代也可以理解,没现在那么多讲究……后来呢?”
庄梦周:“那个年代也不必考虑就业问题,都是国家包分配的。他们大学毕业后进了工厂当技术员,算国家干部的身份,恰好赶上了文革,一干就是十来年,改革开放后又调到了政府机关,一直到二零零几年才退休。
他们是六十年代参加工作的,而我上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八十年代后期,那时他们参加工作差不多已有二十年,在工厂里干了十年,又调到机关里快十年,我父亲已经是一名工程师,母亲是一名统计师。”
施良德:“往事令人感慨呀,难怪庄先生也如此优秀!”这话就有点强行吹捧的意思了,因为庄梦周到底是干啥的,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
庄梦周却很认真地摇头道:“就我出身的起点来看,远远不如他们优秀,因为我直接就生在这样一个家庭、这样一个环境中……施老板,您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吗?”
两人这番谈话很有趣,甚至有点痛说革命家史的意思。施良德只是想打听庄梦周的出身来历,不料庄梦周主动说了这么多父辈的往事,他只得顺着话茬问道:“为什么?”
庄梦周:“我介绍了父母的出身和经历,施老板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了吗?”
施良德赞叹道:“毋庸置疑,就是他们那个时代、我们这个社会,最优秀、最努力的精英!”
庄梦周:“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他们参加工作已有二十年,你知道他们每个月的工资是多少吗?”
施良德一怔:“多少?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应该很少吧?”
庄梦周:“的确不多,每人还不到一百块。我父亲常驻工地有补助,算上这一块收入,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将将超过二百。”
施良德叹道:“很不错了,这还是双职工家庭,而且都是国家干部,在当时看收入不算低。而如今回头看,时代发展得真是太快了!”
庄梦周微微一笑:“咱别着急到如今回头看,就说当时,我找您看病拿回来小半碗药膏,大约有五毫升,您还记得当时收了多少钱吗?”
施良德有点心虚地问道:“多少钱?”
庄梦周:“十六块!”
施良德:“您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庄梦周:“我那时一个月的零花钱才几块,十六块是多么大的一笔巨款,我怎么可能记得不清楚?”
这句话与前面的每一句都不同,因为它伴随着神念,印入施良德脑海中一幅场景,就是当年母亲带着他去找施良德看病的经过。这道神念也唤醒了施良德的回忆,他终于想起来在何时何地曾经历过这么一件事,宛若往日重现。
那是在江南的一个县城里,施良德带着还是小孩的陈木国,还有家乡的一位族叔,包下了国营旅社的一个房间,并在外面的街边拉彩幅打广告,专治皮肤病。所谓彩幅就是印在布上的各种照片,还配有各种皮肤病的名称,总之很刺眼很难看,经常引起过路人围观。
假如是在现在,城管肯定不会让人在街边随便拉起这种东西,但当时却没有人管,过路人还很好奇。他们在那里待了一个月,某一天有位母亲领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看病,孩子的腿上长了七、八个一分钱银币大小的圆形斑癣,边缘凸起来表面是平的,摸上去有点硬。
她已经带着孩子去县医院看过了,县医院的医生开了一管克霉唑软膏,显然是当皮癣治的,但是抹完之后却没什么效果,因此才找到“专治皮肤病的祖传老中医”这里。
施良德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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