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秋篇(六)

    第六章 金秋篇(六) (第3/3页)

见过大风大浪的,若换作让人大概已经被那些污言秽语羞得红了耳朵。

    “工欲善其事。”秦月诸在将到亭子时在他耳边问道,“夙儿可知道下一句?”

    夙彗星拧着眉,不假思索地张口就答:“必先利其器。”

    “错”他说,“是必先“立”其器”

    夙彗星觉得自己身下一热,一团怒火直冲天灵盖,气得他惊叫一声:“秦子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人可真是不要脸。

    这一叫,叫得一直跟在两人身后许久不出声的护卫都惊得一愣,脚步不停,呼吸却一滞:“公子不可唤王爷这个……”

    “无妨,本王喜欢夙儿这么叫。”秦月诸笑眯着眼睛堵住了殷其雷的嘴。

    李渊在一旁听几人的对话,心中暗自盘算,不多时两人进了亭子,秦月诸在亭子中央的一面方形矮桌旁盘腿坐下,夙彗星却还在他怀里。

    “王爷放我下来。”夙彗星要紧牙根,话音也正因此不清,像是在隐忍。

    李渊在秦月诸的对面同样盘腿坐下,这地面铺的是上好的红木,秋日清凉奴婢们加厚了垫子,彼时他捧着茶看了一眼雍王怀里的人儿,悻悻笑道:“这位小公子是?”

    秦月诸抬眼瞧了瞧他:“自然是本王的心肝。”只见这位王爷将他的心肝儿抱得死紧,只让人瞧见了半张微怒的面容,侧颜的嘴角上有一颗红痣,李渊想多看几眼,被雍王这大袖一挡便什么也瞧不着了。

    今日他到这里,是丞相下的命令,这命令明面是让他来和这个雍王探讨如何妥善的解决滔土逃窜到雍州来的暴民,真正的意图就是看看坊间的传言是否是真的。

    秦月诸年少时曾是英雄,行军打仗屡出怪招,他打过的胜仗比朝野里文生写的文章都要多,却在壮年卸甲,沦为草包,贪恋美色。

    还未见到本尊时,李渊本还对他有所期望,可待见到本尊,便觉得坊间传言的好色或许名不虚传。

    便又问了他关于平叛之事有何见解,并又说了自己的办法让他评价,秦月诸却只是挥手大笑道:“那些叛贼,赶到一堆一把火烧了,岂不是快意。”

    李渊额前沉出点点汗珠,慌忙摆手道:“不可,不可,王爷。”

    夙彗星闻言皱眉,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如今是金秋,天干物燥,如今点火岂不是会酿成大火,更何况还会激起民愤,再者说放火烧山赶人有哪一处合理的地方。

    秦月诸却好像并不觉得错,反倒更为兴奋,还说要将人赶入北面的山林放火烧山,要看着那些暴民在山中逃窜哭天喊地,那副兴奋的模样活像个三岁孩子瞧见掌灯节的烟火。

    他这般说时,李渊从旁摆手,一口一个不可不可的劝,临了上了马车,从嘴里咄出两个字:草包

    夙彗星就更是气,白在这耗时听他说这些个废话,浑身上下还被摸了遍,他身为男子哪里受过这等羞辱,李渊走后,他当即从秦月诅身上翻身滚下来,直滚过矮桌,与秦月诅对坐。

    眉眼间怒气横秋,直直瞪着秦月诸张口就骂:“王爷当真是名副其实的草包。”

    殷其雷从旁站着,冷不丁的耳朵里窜进这句话,心下就是一僵,这不得了,赶忙圆场:“公子不得无礼,若是累了属下带您去歇息。”

    黑瓦亭四角的铜铃叮当作响,正有风穿亭而过,带着股桂花香气。

    竟一时忘了自己如今的身份,还是这人的男宠,出言顶撞皇室是死罪。夙彗星皱眉想,身形僵了片刻,便俯身向地,前额贴地俯首谢罪。

    秦月诸却是不气,挂着一脸笑意,平静的看着对面人俯身贴地的身影,秋风穿过亭子,拨弄那人头发,他一笑俯身过去,长臂穿过身前,两根细长手指挑起那人下巴。

    只道一句:“你不是夙儿,你是谁呢?”

    夙彗星闻言惊得咬了舌头,原来这人早就猜到了他并非真的夙彗星?可是不能啊,他这副身子的确是夙彗星的。

    秦月诸带他来这里,又是做什么?难不成是要给李渊演的一场戏。

    可堪他多想又怎样,若是秦月诸真的知道他是谁又哪里会有这一问,夙彗星有九成分把握,秦月诸就算猜到他不是夙彗星也猜不到他是十五年前的苏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