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金秋篇(十一)

    第十一章 金秋篇(十一) (第3/3页)

下被冷汗包裹,又不敢擦一擦。

    “兄长何必为难一个小小的暗听。”那声音轻柔响亮,不卑不亢的从大门后头传出来,不多时门打开,从大门外走进来一抹石榴红色的身影,石榴红的红裙上绣着一只未展翅的重明鸟,重明鸟安静的趴伏在她厚重的裙摆上,像是蛰伏着等着展翅的那一刻。

    屏风用黑木做框表着一副白绢,透过白绢只能看见女子身影窈窕,正缓步向屏风后走来,挥手命跪着的女子下去,顾惜绕过了屏风,却在屏风旁挺住了脚,没说坐下也没说不坐下,只是站着看了顾笑半晌。

    她说.“正如兄长所说,齐王都打到家门来了,有闲情雅致喝茶赏菊的不是你吗。”她说这话时面上冷冷的也不带笑意。

    顾笑仍自顾自喝他的茶,对她的话满不在乎,四面黑屏风黑矮桌,独他一个一身碧绿。

    就是这一身碧绿,顾惜常说不爱和他走在一起,觉得红配绿着实俗气,但顾笑这人是个顶好看的人。

    彼时待顾笑放下了茶盏,他目视前方道:“若是齐王,估计现在已经猜到我在雍州了。”

    “不回去吗?”顾惜问,仍是站着的,“那帮老家伙估计是炸开锅了。”

    老家伙说的是御史大夫和几个维护顾笑的大臣,这次事发突然,他没来得及逐一通知,估计是真的翻了天。

    他为顾惜斟了盏茶,也不管她喝不喝:“张御史那老头总有办法,一条船上的,他能权衡出利弊来,何况我们还有皇上呢。”

    他可是皇帝的老师,一手将皇帝教养大的人。

    顾惜提着一脚裙角,盘腿在毡子上坐下,顾笑终于是抬眼来看她了,说实在此时顾惜却在想,他们两兄妹这般心平气和的说话总觉得不舒服,不多时顾惜冷着脸道:“真不好意思,要扫兄长的兴,那样东西二妹没找着。”

    顾笑斟茶的手顿了顿,周身气息又冷了下来:“无妨。”话他是这么说,心中却并非这么想。

    顾惜同他一起长大的,又哪里看不出眼前人的喜怒哀乐来,当下觉得真将人惹生气了,她倒是很开心:“不过兄长也别急着发火,东西没找着,却找着了买走他的人。”

    周遭气息又少许恢复了下来。

    顾笑放下沙壶问:“那人是谁,说来听听。”

    顾惜也不卖关子,将那盏身前摆着的茶喝了就说:“南境郡王之子,昔日的左翼军统帅京南阳。”

    “别啊,别。”一个男人拄着根玉杖被人从客栈里扔了出去,包袱被甩在他脚边,沾了一地的灰,“小友你行行好,明日,最多明日。”

    客栈里的小二看上下扫了他一眼:“明日什么明日,你好胳膊好腿,还学人家住霸王店,没钱别住店,你要实在缺钱,看你长的一表人才倒不如去乌衣巷的晚秋倌应个老倌,也不用睡大街”

    “明日,我便写信给我徒弟,我徒弟是雍王的人,可有钱。”男人笑得一脸春风得意又好看,“我走得急,银两忘了带,我是左翼军统帅来的,你不能不相信我。”

    这男人一身粗布麻衣,全身上下除了那根拄着的拐看不出一点有钱的样子,世人皆是以貌取人,又怎么会信他这个叫花子打扮的男人。

    小二闻言上下又鄙夷地打量了他一圈,呵呵笑道:“雍王,雍王也是你能请的动的也不看看你这身打扮,还左翼军?左翼军早在十五年前因大司马府受牵连被定为叛军,丞相带兵给缴没了,你若真是那还能活得好好的。”说罢小二唾了口唾沫在地上,甩着白布巾叫他走远点,转身却对刚进门的衣着华贵之人乐呵呵的。

    “是啊,南境,左翼军,都没了。”男人忽然沉寂了下来,秧秧地将地上的包袱捡起,拄着玉拐朝前走,小二说的不对,他并非好胳膊好腿,他的腿并不好,有一只仔细辨认之下便能看出,是有点跛着的。

    “唉,”男人叹了口气,钻进小巷子跟乞丐门挤在一起,然后用几个馒头跟几个乞丐混熟了。

    乞丐问他:“你不是说你徒弟是雍王府的人吗?你怎么不去找他。”

    男人摇摇头:“我不认识路。”

    老乞丐啃着馒头“哦”了一声:“那就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