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 跪下,给她磕头

    042 跪下,给她磕头 (第3/3页)

婚的时候,她想尽一下做媳妇的本分,可是他却说她不配,说她没有那个资格,于是她始终也没有来过。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战家其他的人早就已经等在了墓园门口。

    一走近,宋清歌看到那些人,便已经害怕的有些想哭。

    站在最前面的便是战诀,还有那天宋清歌在他办公室门口遇到的那个女孩子。老三战峥,老四战嵘。老五战毅和他即将成婚的未婚妻冯知遇,老六战炀因为还在特种部队封闭训练所以没有回来,最后一个便是七小姐战姝。

    战祁扫了一圈,沉声问:“人都来了?”

    战嵘点头,“都来了。”

    “那走吧。”

    他说完,还没抬起脚步,那边的战毅便已经不满道:“大哥,你怎么把这个贱人也带过来了?不怕她脏了景叔的墓碑?”

    宋清歌低着头没有说话,战祁冷着脸道:“我这么做有我的原因。”

    旁边的几个人都没有说话,还是战诀皱着眉训斥道:“老五,你废话怎么多?今天把你那张嘴给我管好!”

    说罢担忧的看了宋清歌一眼,便大步向里面走去了。

    因为墓园是按照姓氏的首字母排序的,所以战禄的墓碑在最里面的地方,可是却也是一处风景极佳的地方,墓碑周围非常干净整洁。一看就是有专人常常在打扫的。

    战诀带着他们兄弟几个人站在墓碑前,深深的鞠了一躬,沉声道:“大哥,我带他们几个来看您了。”

    战祁带头上去献了花,双手交叠在下腹处,面色清淡的看着眼前那个精致考究的墓碑,心里有些发沉。

    当年他带着弟弟妹妹死里逃生之后,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

    那时他还不叫战祁,而是叫景祁,年少的他莽撞而又桀骜,为了给父母报仇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带着一身的倔劲儿,他投诚于当时榕城最大的黑老大战禄门下。

    一开始战禄是不愿意收他的,因为他不仅年纪小,还带着比他更小的弟弟妹妹。后来在一次血拼之中。十五岁的战祁豁出命为战禄挡了一枪,战禄看出这个后生具有的血性和韧劲儿,终于松口收了他,并且送他和他弟弟景豫去了部队。

    战禄一生潇洒狂妄,却唯独在女人方面极其痴情。他的原配妻子莫晓雯年轻的时候受过一次伤,后来就再也无法怀孕,可是战禄却并没有因此嫌弃她,反而是愈发的心疼怜惜她。

    因为没有孩子,后来战禄便将战祁三兄妹收为了养子,并且让他们改姓战,同时也是因为有了战门的头衔,可以躲避宋家的追杀。

    战禄为人豁达,又讲义气,黑社会争夺地盘难免会有死伤。后来他的部下被害,他便将他们的孩子收养。当做自己的孩子养着,战峥战嵘两兄弟就是他结拜兄弟之子。战毅则是他一个发小的孩子。老六战炀是战家曾经的管家捡来的一个孤儿。

    战禄膝下无子,只有战诀这一个亲弟弟,可他又偏生不想插手商场上的事。战禄看出战祁是个有担当又有商业头脑的奇才,于是战禄便把自己的产业都交给了战祁。

    事实证明他也确实做对了,这些年如果不是战祁,战家或许早就已经树倒猢狲散了。

    祭拜过战禄之后,按照惯例,他们兄弟几个便要去祭拜一下自己的亲生父母。

    战祁径直走向宋清歌,一把拽住她便面无表情的大步离去,战姝见状只好拉着知了也跟了上去。

    战祁一路上面无表情的走的飞快,宋清歌只能踉踉跄跄的跟在他身后,或许是因为想到了父母当年的死因,他心下那股火也越来越旺盛,几乎都是拖着她在走。

    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目前。战祁看着那两个自己亲手立下的墓碑,看着上面“慈父景梁”和“慈母林楠”后,当年那种绝望和痛苦又翻涌上来。

    对着宋清歌厉喝道:“跪下,磕头!”

    看着眼前的墓碑,她转过头悲愤的瞪着他道:“凭什么要我跪?”

    “你还敢问凭什么?”战祁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我父母是怎么死的,你应该不陌生吧?”

    “是,我后来偷偷查过,景梁和林楠曾经确实供职于宋氏,也的确是宋氏的骨干高管。可是他们盗取商业机密,私自挪用大量公款也是真的!我爸爸确实是把他们赶出了宋家,但他绝对没有害过他们!”宋清歌红着眼冲他低吼着,眼泪不停的在眼中摇摇欲坠。

    战祁曾经说过,他的亲生父母是死于家里的液化气爆炸。他和弟弟妹妹因为出去玩而逃过了一劫,可是当他们回家之后,看到的却是冲天的火光,以及被烧成一片废墟的家。

    他说他后来调查过,这一切都是宋擎天出于报复而一手策划的。

    可她不相信,她那样慈爱坦荡的父亲,哪怕他做的是黑色背景的营生,可是他也绝对不会做这种害的人家破人亡的事情。

    “你还敢说!”

    战祁咬牙看着她,指着父母的墓碑厉声道:“跪下!”

    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紧紧咬着唇,死活不肯跪。

    跪了,就表明她承认了父亲的错误,跪了,他们宋家就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两个人互不相让的对峙着,不一会儿战姝便抱着知了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对他道:“大哥,你别这样。你们都离婚了,她也没有这个必要了。”

    战祁仰头咬了咬牙,对着妹妹哑声说:“你先陪着爸妈,把知了看好,我还有个人要见。”

    他说罢便不由分说的攥住宋清歌的手腕,神色阴鸷的朝着另一边大步走去。

    其实在他说“另一个人”的时候,宋清歌心里便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惊恐万状的连连摇头道:“我不去,战祁,我不去!你放开我!”

    “你没有拒绝的余地!”战祁面无表情的扔下这句话,将她的手攥的更紧,拖着她便往墓园深处走去。

    很快他们便在一处静谧的墓碑前停了下来,宋清歌刚一看到墓碑上的名字,心便立刻沉了下去。

    果不其然。上面用朱红的楷体字写着几个大字。

    “爱妻白苓之墓”。

    宋清歌看着那几个字,心忽然就针扎一样的疼起来,眼睛又酸又痛,刺的她想要落泪。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也知道这个墓是他们结婚之前,战祁就立下的。

    爱妻……

    宋清歌怔怔的看着那个精致的像是艺术品一样的汉白玉墓碑,如果白苓是他的爱妻,那当年和他同床共枕,结婚证书上写下名字的她又算什么?

    战祁转头看了一眼她脸上死寂一样的表情,心头隐隐有些异样,可是很快就被对白苓的愧疚冲淡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给她反驳的机会,趁她走神的时候,他直接一把将她按住跪在了白苓的墓前。双膝狠狠的磕在地面上,宋清歌疼的眼泪差点都落下来,一抬头,便是那一方圆圆的黑白照片,白苓笑得甜蜜而又单纯。

    她看着那张照片,不受控制的就想到了当年,他和白苓手牵着手走在前面,而她只能傻傻的偷偷跟在他们后面。

    他会给白苓买甜筒,也会在她嘴角沾了奶油的时候细心地为她擦掉。走路的时候会贴心的让她走在里侧。下雨的时候他会把伞都倾向白苓那一侧,哪怕自己半个身子都淋湿了也无所顾忌。他会趁着白苓走神的时候偷亲她,也会把她放在肩上,去摘树上的花。

    那都是她曾经最羡慕的事,她甚至曾经想过,如果人生能许一个一定会实现的愿望,她真的希望自己能成为白苓,哪怕只有一天也好。

    战祁同样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个单纯漂亮的姑娘,曾经那样苦口婆心的劝说他不要报仇,不要执着,可是他没有听她的话,所以才会害她那样凄惨的死去。

    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女人做的。

    如果不是她当年引诱白苓去码头见面,白苓也不会出事,更不会惨死。

    为什么是白苓?为什么不是她?

    战祁越想越觉得怒火中烧,咬牙呵斥道:“磕头,给她谢罪,听见没有?”

    “我没错,我不知道要谢什么罪。”宋清歌红着眼睛望着他,“白苓不是我害死的,我也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信,这句话我已经对你说过一万遍了,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你还敢狡辩!我再问你一遍,磕不磕!”

    “不磕!”宋清歌也毫不退让。

    下跪已非她本愿,她从来都没有害过白苓,更没有做过那些事,凭什么要为莫须有的罪名买单?

    战祁眼神一暗,按着她的头便朝地面上磕去。

    “咚”的一声脆响之后,他只听得宋清歌闷哼了一声,半晌后,她再抬起头,鲜红的血迹便从额头上蜿蜒的淌了下来。

    那么尖锐又刺眼的红色,战祁猛然一愣,心也跟着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