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5 战峥&辛恬:我在回忆里爱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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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的问她:“辛小姐,你为什么要带着孩子离开呢?”

    她转头看了小护士一眼,嘴角慢慢划开了一个笑容,笑的那样单纯无害,眼中却已经是一望无际的死寂,“因为,报复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得到,再让他狠狠地彻底失去。”

    她说完,重新看向外面,太阳慢慢升起,依然是新的一天了。

    怀里,是她刚刚出生的孩子。

    她曾经用自己的整个生命和人生去爱过一个男人,到最后却什么都不剩了。

    至今为止,她觉得在她过去的29年中,最幸福的,大概就是和他恋爱时的记忆,还有她失忆的时候,那样深深爱着他的时候。

    但以后,再也不会了。

    她爱的那个人,已经爱着他的自己,都在岁月的长河之中慢慢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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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峥独白:总有一个人,是心口的朱砂

    “你爱过吗?那种深深的爱,爱到以为自己不爱就会死的爱。”

    战峥醒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身边那个陌生却年轻的女孩,他坐起来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掀开被子起身下了床走进浴室里,拧开水,站在莲蓬头下面。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

    他今年已经四十岁了,距离辛恬带着孩子离开,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年。

    七年中,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晚上不断地流连于风花雪月的烟花巷柳,怀里总是会有一个温香软玉粘着他,身上有着他不熟悉的香水味,他从来不去问她们的名字,他不知道她们是谁,也不想知道她们是谁,反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身边都会是一个陌生的脸。

    有人大胆的跟他要过钱。

    有人梨花带雨的说什么都不要,只是对他一见钟情,想要留在他身边。

    有的倒是洒脱,醒来之后笑一笑说他的技术不错,她很满意,拎着自己的包就这么摇曳生姿地走了。

    有的时候就连战峥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他在嫖她们,还是他被那些女人给嫖了?

    战峥站在哗啦啦的水下,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耳边隐约还回荡着那个昨晚在他身下,搂着他喘息的女孩问的那句话。

    “你爱过吗?那种深深的爱,爱到以为自己不爱就会死的爱。”

    嘴角扯起一个苦笑,他当然爱过,怎么能没爱过。

    只是那个女人是真狠啊,不仅从他心上捅了一刀,还要剜出来看看他的心是什么样子,看完了还不满足,还要摇摇头讽刺一句:长得真是不怎么好看,我不稀罕。然后就这样捏碎。

    即便是七年后的今天,战峥都始终不敢相信辛恬走了,在生了孩子的半个小时之后,就带着他的孩子走了。

    直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从她重新回到他身边就是一个计谋,她故意让他陪着他去产检,故意时时刻刻粘在他身边,就连他工作的时候,她都会在一旁陪着他,几乎是一天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的。

    而她这么做的意义,就是为了让他亲眼看着她的肚子一天天变大,让他的期待越来越高,让他有一种自己要做父亲的感觉。

    她故意让他听到了孩子的哭声,让他知道,孩子的确是生下来了。

    在入院之前,她就已经花钱买通了医院的医生替她保密,在生了孩子之后,便第一时间从另一个通道送她离开。

    她把每一步都算计好了,甚至那些给她接生的医生和助产士,她都利用自己曾经作医生时的关系,联系了其他医院帮他们转院到其他大医院工作。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让他看到过孩子一眼,他不知道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那个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因为检查的时候她坚持不查孩子的性别,理由是她要保留那份期待。

    辛恬离开之后,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关系去寻找她,可是却没有一点音讯。

    海关那边没有她的出入记录,说明她没有出过,至今还在国内,而且她刚刚生了孩子,身子还很虚弱,孩子也需要照顾,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入院,但是他查遍了所有的医院妇产科,都没有找到她的入院记录。

    她早有预谋要离开,每一步都走的汲汲营营,绝对不会让他找到。

    而他也就真的没有找到。

    她离开的第二年,战家的家宴上,宋清歌才偶然谈起了当年辛恬去找她的时候,曾经说过一些很莫名其妙的话,他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所有人都在她的算计之内,包括他,包括他们的孩子。

    七年了,如果那个孩子现在在他身边,应该已经上小学了。

    只可惜,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没有听到他叫一声“爸爸”。

    那些事情不能想,一想就觉得浑身都在痛,从心蔓延到了每一根神经。

    长长的叹了口气,战峥擦了擦头发,过了一条浴巾便向外走去。

    大约是他洗澡的水声惊醒了方才还在熟睡的女孩,此时她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穿,就那样赤身裸体的坐在床上拿着他的手机在玩儿,长发从肩上滑下来垂在胸前,若影若现,诱惑至极。

    然而战峥却没有一点想法,只是蹙了蹙眉,走上去从她手里夺过手机,不悦道:“谁让你动我东西的?”

    女孩撇了撇嘴,耸肩道:“你手机刚刚响了,有人给你打电话。”

    战峥随口道:“谁的电话?”

    “是个女的,她只说她想在临终前见你一面,把孩子托付给你,问你有没有时间。”女孩说着,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眨了眨眼道:“不过我跟她说,你昨晚消耗了很多体力,今天估计没有精力去见她了,等改天吧。”

    战峥握着手机的手有些发紧,“她说什么了?”

    女孩笑的像个单纯的孩子,“她说不用了,还祝咱俩幸福呢。”

    战峥脸上的表情一点点的变得僵硬扭曲,甚至连发生都不知从哪里发出来的,颤声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说她叫辛恬。”

    女孩的话音刚落,战峥便立刻翻开手机,手指颤抖的拨通刚刚那个号码。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传来的却只有一句机械的女声——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询后再拨。”

    纪淮安死了,胃癌晚期,发现的时候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心脏和头部,回天乏术。

    得知纪淮安是因为胃癌去世的时候,辛恬自然也是无比震惊的,因为在她的印象里,纪淮安虽然在那场事故中受伤严重,但是身体转好之后的状态还是不错的,所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纪淮安竟然会的胃癌。

    去律所的路上,辛恬一直都在回忆纪淮安的点点滴滴。

    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他们还没有离婚的时候,有那么几次,她确实见过他夜里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捂着胃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或许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病情了吧。

    可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已经变得很紧张,她一直都在努力避免和他正面接触,生怕一靠近他,他就会像平时那样突然变得暴躁,像是一头被激怒了的熊一样,一跃而起掐住她的脖子,所以从不敢主动接近他,哪怕看到他那个样子,她心里有一丝担心,为了自保,却也选择了漠视。

    想到这里,辛恬不由得有些懊恼和悔恨,抬手无力地按上了自己的眉心。

    大约是因为看到了她的脸色不好,一旁的宋清歌立刻关切道:“恬恬,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辛恬扯起嘴角笑了笑,“只是觉得有点头疼而已。”

    事实上自从那次失忆之后,她就总是有头疼的毛病,有时候疼得严重,甚至还会觉得有些头晕恶心,比偏头痛还要难受,头痛病犯得时候,会整夜整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后来她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在宋清歌的劝说下,她才决定去医院检查,结果却被告知是因为上一次的后遗症,所以总是会头疼,属于神经性的问题,只能用药物缓解,根治的话很难。

    宋清歌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可是见她脸色平静,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轻叹了口气。

    两个人很快就到了恒安律所,说明来意之后,便立刻有前台将他们带去了一间办公室,一见到他们,一位戴眼镜的男人便立刻迎了上来。

    “你就是辛恬小姐吧。”

    她点头,“我见过你,赵至南,纪淮安的律师。”

    赵至南一笑,“辛小姐的记忆力真好。我今天交您来,只要是为了纪先生的一份遗嘱,他的遗嘱受益人写的是您,名下所有财产都将无偿赠予您,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您确认一下,我们接下来就可以去办各种手续了。”

    他说着,便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递给辛恬,她只是盯着那个纸袋看了看,并没有接,反倒是问:“纪淮安死前……你一直都在身边吗?”

    赵至南一愣,垂下头,轻轻点了点头,“是,从纪先生接受治疗到他离世,我一直都在。”

    辛恬垂在身侧的手攥了攥,又问:“那……他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赵至南抿唇想了想,沉声道:“纪先生只是在回光返照那天,突然精神很好,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太阳,笑着跟我说,他遇见你的那天,阳光也像这样好,只是以后再也没机会见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赵至南说的已经很是真挚了,可是辛恬还是有点不愿意相信,或许是因为曾经被他那样虐待过,所以她终归是觉得像纪淮安那样的人,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但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斯人已逝,再纠结那些也没有意义了。

    见她不说话,赵至南又接着说:“纪先生的遗产当中包括他的一家制药厂,他在弘江路的一套三层别墅,两辆车,以及他的基金和他在仁众医院百分三的股份,按照他的遗嘱,这些都将无偿赠予辛小姐。”

    辛恬抬起头看了看赵至南,笑了:“他这是在弥补,还是在赎罪?”

    赵至南微怔,随即摇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我只是一个那人钱财给人办事的。”

    “一个婚内出轨的女人,凭什么得到淮安的财产!”

    正说着,外面便传来了一个怒气冲冲的女声,转头一看,原来是纪淮安的父母赶来了。

    五年不见了。

    从当年那场婚礼之后,辛恬就再也没见过纪父纪母,逢年过节的时候,他们也不许纪淮安把她带回纪家过年。其实辛恬心里知道,在纪家父母的眼中,一直都认定是她把纪淮安害成那样,他们逼她嫁给纪淮安,也只是为了让纪淮安的余生有个人来照顾,并非是真的承认她。

    五年没见过,纪母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能从中国坐连夜飞机赶到美国,气势汹汹的给她一耳光的女人了,现在的她也变得苍老了许多,布满皱纹的脸上都写满了岁月的沧桑。

    只是辛恬却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任人揉捏,只会低着头认错的小女孩了。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半晌,辛恬忽然笑了,“纪伯母,好久不见了。”

    纪母压根不想去看她,直接大步走到赵至南面前,扬着下巴盛气凌人道:“关于淮安的遗嘱,我不同意。”

    赵至南有些为难,“夫人,遗嘱是纪先生亲自立下的,就算您不同意也没有用,法律上始终是会尊照当事人的遗嘱来判定。”

    纪母听罢,猛然转头,一双狭长的凤眼死死地盯着辛恬,怨毒的咬牙道:“就是你这个女人把淮安害成了那个样子,现在居然还想霸占他的财产,你究竟还想怎么样!你到底要把他害到什么程度才罢休!”

    辛恬不怒反笑,“伯母,您这话说的就有点过了吧?财产是纪淮安主动给我的,我可从来没跟他要过,更何况他害我失去一个孩子,我就是要他偿命都不为过,更何况只是些身外之物的财产!”

    “你!”纪母没想到她现在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起先的诧异和错愕过后,便是无言以对。

    辛恬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中年女人,忽然觉得很无力,也很同情她。

    人到中年,先是经历了儿子九死一生,没过几年,儿子又这样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到头来那些他们拼命赚下的财产,却又被儿子拱手送给了一个害他的女人,这让他们怎能不气呢?

    想了想,辛恬走上去,将赵至南给她的牛皮纸袋递给纪母,“这个东西,还是物归原主吧。”

    纪母愕然的看着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些东西,我本来也不想要,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我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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