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半梦半醒半浮生

    第八十七章 半梦半醒半浮生 (第3/3页)

致,把我叫到书房教我写字,写我的名字。

    那是个难得气候温暖不干燥的午后,阳光美得令人心悸,树叶被镀了一层金色,菊花还没有大片凋零,他的书房窗外是庭院,那两把老式藤椅在风中摇晃。

    我抓着毛笔,他掌心覆盖我手背,一笔一划,一撇一捺,他呼吸时潮湿的热气掠过我头发,他用牙齿咬住其中一缕在他鼻尖不停摩挲的发丝,我动也不动,生怕他会忽然咬到我。

    他写字时候身体挺得笔直,眼神专注得看不到一切,只有笔和纸,可我眼里看不到那些,只看得到交握的手,还有他薄唇上一丝胡茬与绒毛。

    我很想触摸,那是不是特别硬,又像不像他亲吻我时,我咯咯笑那样痒。

    我从来不知道冯字繁体那样难写,我总是数不清底下有几个点,他耐心教了我一下午,当我歪歪扭扭把冯锦两个字独立写在纸上时,他终于不再那么严肃,“好了,以后流露街头,还可以表演书法赚钱。”

    我哭笑不得,我转身去给他倒水,走到门口推开门回眸不经意看了一眼,他正在冯锦后面添什么字,可到底添了什么,我现在也不知道。

    也许我永远都无法知道了。

    我在卡门宴门口下车,何堂主将后备箱的行李取出来,他放在地上将拖拉杆递到我手中,“冯小姐,您和纪先生的理想不同,对于感情他不在乎,他只想要保住权势,得到更多的东西,而您却太计较于真假,其实真真假假在这个花花世界原本就不重要,底层的人生活最真实,但您愿意回去吗。”

    他说完笑着朝我点了一下头,拉开车门重新坐进去,车灯闪烁着朝后面一点点倒退,我忽然间冲过去拍打着玻璃,他摇下车窗看着我,我带着哭腔说,“他爱不爱我。”

    何堂主蹙起眉头,他说不清楚,可他想了一会儿,又补充说,“爱不爱,也改变不了丽娜小姐将成为他妻子的事实,也改变不了他对于权势的渴求,冯小姐最在意的,是纪先生最无所谓的。女人评判男人的标准,就是爱不爱,娶不娶,这样看来——”

    他欲言又止,我手指从玻璃上滑落下来,他将车开走,我盯着卡门宴大门上璀璨的霓虹灯,那光芒似乎能穿透几百米,几千米,将整个市中心都照的灯火通明。

    我眼睛里干干涩涩的,我用力揉了几下,拖着行李箱走进去。

    保安将我的行李箱放在前台更衣室的柜子里锁住,我开了一个今晚没客人预定的包房,坐在里面喝得酩酊大醉,快天亮霍砚尘才知道我来了,他推开门时,带进了走廊上一丝刺目的灯光,我迎着光亮看过去,他被惨白的颜色笼罩得更加惨白,就像一张白纸,一张卡片,从门外轻飘飘毫无重量的挤入,他反手关住了门,无比精准摸到墙上开关,打开了壁灯。

    包房忽然间因为一束彩光吞噬了黑暗,我借着那束光看清他身上穿的什么,他穿了一件玫红色衬衣,下面是白色西裤,男人很少穿这么骚包轻佻颜色的衬衣,原本庄重的打扮也显得很花哨,我朝他嘿嘿傻笑出来,他看到茶几上东倒西歪的空瓶子和我有些呆滞的目光,非常厌弃蹙起眉头,他将我脱在地上的鞋踢飞,坐在距离我一人远的沙发上,我拍了拍旁边让他过来,他没有理我。

    我又喝了半瓶,朝空气打了一个浓烈的酒嗝,他掏出方帕按在鼻子上,声音发闷说,“发生了什么。”

    我喝多了,可我还有意识,这份意识足以让我把心里的苦水诉出来,霍砚尘听我说完,他觉得好笑又十分不解,“纪容恪为什么要说这些,他不是一个话多并且什么都讲出来的人。你也真的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