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夜 一场短暂的流浪

    第十七夜 一场短暂的流浪 (第2/3页)

   “这不偶尔经过城镇嘛,能看到些灯火。”

    “你有心事,我看的出来,我们是兄弟,有事儿别憋着。”

    “我知道,不过真没有。”

    文小果笑了笑,说:“想家了?”

    “哈哈,恩,有点儿。”

    “和你分享个秘密吧,刘俊他们都不知道。”

    “什么秘密?”

    “12年的汶川地震你记得吧?”

    “当然,那么大事儿!咋的?千万别告诉我当时你去四川救过灾?”

    “哈哈,那会儿我们才初三好吧。国家又不招募童子军。”

    “那什么事儿?”

    “我没去救灾,但我爸去了,而且,再也没回来。”

    文小果说着,点起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啥!真的假的?”睿文眼珠仿佛要夺眶而出,惊讶的叫出了声。文小果的这句话,让他的后背瞬间感到一股凉意,头皮也有些发麻,感觉头发全都在脑袋顶站了起来。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啊!这是怎么回事?”

    “我姑姑说,是为了保护战友,结果他成了烈士。”

    “我……我的哥……”

    “讽刺的是,我爸保护下来的那个战友,后来成了是我现在的养父。”

    “果果,真的没想到,你……哎呦。”睿文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的兄弟。

    睿文接着问:

    “那,你和你养父关系怎么样?他对你好吗?”

    “对我挺好的,但是关系不算太好,我以前很恨他,没有他,我爸也许就不会出事儿,现在虽然没那么恨了,但是,每次看到他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这件事,这个心结,我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消亡。”文小果说:

    “那你妈妈呢?”

    “我出生的时候难产,也许我妈见过我,但我刚生下来的时候肯定还不会睁眼,所以,也算我没见过吧。有时候我觉得我听衰的,生命里连自己的爸妈都留不住。”

    “果果,别这么说,人各有命,和你没关系。”睿文安慰道:

    文小果看着睿文笑了笑,狠狠的吸了一口烟,这些年,他从来没有给任何人像此刻一样坦露过自己的心事。说出来了,虽然有些疼,但心里也多少有些松快。

    “果果,我佩服你,自己扛着这么多心事,让大家从来都没看出来。”睿文说:

    文小果笑着拍了拍睿文的肩膀,然后用右手的胳膊把睿文揽入怀里,微微低下头,

    说:“有啥好佩服的,很多事,很多磨难,在它还没到来前,你总以为自己抗不过去,承受不住。可当它真的发生在你身上的时候,你只能严防死守,拼命抵抗。你还能有别的选择或办法吗?没有!好在扛着扛着,就习惯了,就会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苦。你说呢?”

    也许文小果的话并没有减轻睿文对父亲,对家的思念。但至少这件事,这些话给了睿文的内心颇多的力量,和对生活的勇气。

    “你为什么选择把这些事讲给我听?”睿文有些不解。

    “因为我们是兄弟,因为我能理解你同样失去父亲的心情,因为我想让你或多或少的感受到,你并不孤单,还有我,还有刘俊,还有咱们这几个兄弟。”文小果说完,掐灭了烟头,注视着睿文,顿了顿,张开双臂,两个孩子紧紧地抱了一下。

    就让他们兄弟继续在彼此的世界里飞扬跋扈下去,打闹也好,谩骂也好,醒也好,醉也好,哭也好,笑也好,谁也不会说走就走,说散就散……

    火车停靠在银川站时是凌晨五点钟,天还没亮,在站台上就能听见淅淅沥沥的雨声打击在站台穹顶的遮阳板上,文小果他们在下车前和蔡虹匆匆告别,文小果鼓起勇气要到了姑娘的QQ号,他还希望有机会能再联系,不想就这么遗失自己的精神导师。

    后来在北京两人机缘巧合再次见面的时候,是两年后了。

    “现在怎么办?”刘俊问道:

    “这点儿太早了,也没公交车。只能等天亮公交线路开通再说了。”睿文说:

    “我们要不打个出租车吧?”刘俊说:

    “大哥,你疯了?”文小果说:

    “你知道从车站到北城新区要多远吗?你以为在咱们县城呢?打个车从最南边跑到最北面也就四块钱!忘了历史老师那会儿和咱们开玩笑的说,‘在咱们这个小县城,你在南关十字放个屁,都能吹起北关十字的尘土!’”睿文咒骂着:

    雨下的越来越大,一点儿停的迹象都没有。三个孩子在候车大厅里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三连的座位,最后在靠角落的位置选了一个座,他们把行李都堆在一起,地上散落着也不知道哪个旅客留下的几份报纸,文小果把报纸平分三分铺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刘俊躺在文小果的大腿上,没一会儿他们都睡着了,期间刘俊醒了几次,地上太冷了,实在睡不踏实。

    “醒醒,都醒醒。”睿文说着,推了推另外两人。

    “什么情况?”刘俊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问:

    “九点多了,我看这雨估计下到晚上都不一定会停。我们还是早点动身吧。”睿文说:

    “怎么走?”文小果问道:

    “找到公交站就好办了,地址我知道,到了再给我家亲戚打电话。”睿文说着,就拎起了自己的包裹。

    几经曲折他们总算找到了睿文家亲戚开的一家饭馆,他们在火车上的时候就用有限的社会经验分析过下一步的计划,干什么工作不重要,只要能管吃住!先站住脚,有个容身之所就行。

    睿文找到了老板,这个中年男子是他的远亲堂哥,族谱排行老四,睿文就叫他四哥,但是年龄的差距和地域的距离,让这对兄弟俩的关系并不是太亲密,睿文也只是小时候和这个四哥见过几次。

    毕竟还是亲戚,四哥还是表现的很热情,让后厨的师父炒几个菜,先请睿文和他的同学在店里吃顿饱饭。

    饭桌上四哥看着三个狼吞虎咽的吃样,猜测一路上应该饿坏了。他拿出两瓶啤酒,和几个孩子攀谈了起来。

    “好好吃,你们谁要喝点儿酒不?”四哥说:

    “不用了,我们都不会喝酒,谢谢大哥。”文小果和刘俊客气地推辞了。

    “你们都考得咋样,上大学有希望没?”四哥问:

    “还不知道,得等半个多月才能查成绩。”睿文说:

    “好好读书才是正道,不然就和我一样,只能开个饭馆混日子,这辈子也就这点儿本事了。你要上了大学,咱叔在九泉下也能笑出声来。”四哥和睿文开了个玩笑,喝了一大口啤酒,继续说:

    “你没来之前,咱婶电话里给我大概说了一下情况,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想在你这儿找个活儿干,只要能管吃管住,干啥都行,我们也不怕累活,不拍苦活,工钱你来定,多少都行。”睿文说完,文小果和刘俊也放下筷子,三个人停下吃饭的节奏,认真的注视着四哥的表情,等待着他的回复,这一刻,他们的表情都显得有些紧张。

    四哥看了一圈三个孩子的表情,连喝了几口酒,沉默了一会儿,说:

    “你们先吃饭,吃饱了再说。”

    一夜的行程和迎接他们的大雨,把三个孩子蹂躏地饥寒交迫,片刻地歇脚和一顿免费的午餐给他们的精神带来了充足的安抚。

    “四哥,我们啥时候能开始干活啊?”睿文问道:

    四哥把瓶中剩余的酒一饮而尽后,打了个嗝,注视着眼前的三个人,用手上下的摸着后脑勾的短发,对睿文说:

    “兄弟,婶儿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只说你要来这边打工,我寻思着,那好办啊,我就这么个店,哪怕你一个月啥活儿不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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