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渐写到别来(五)

    第三章 渐写到别来(五) (第3/3页)

,都定罪成了笑话。

    旁观着这一切的裴瑶卮本人,眼下实属有冤无处诉。

    怎么会是这样?

    她记忆里的年末年初,分明是自己一封封书信写出去,却都如同泥牛入海,半点回音都没得来。至于眼前这封约他昭业寺相见的信,就更是实打实的胡诌!

    事情发展到这里,她其实也已经猜出来,问题出在哪里了。

    她的心,也如萧邃一般,凉了半截。

    眨眼到了二月初一,萧邃依信赴约,进寺一打听,便问出了怀国公府来人的所在。

    他朝着师太所指引的方向走去,脚步慢得很。

    到地儿一停,裴瑶卮借着他的目光一看,忽就一愣——

    这处院落,怎么会……这般眼熟?就好像是……

    对了!

    是除夕大火那晚,自己遇见他时,他所在的那座荒园!

    回到武耀二十年初,荒园未荒,其中松柏青翠,甚至还有些生机。

    萧邃进到园中,脚步越发轻慢了下来。禅房内,依稀可见有两道人影,一坐一站,多半是姑娘与丫鬟。

    门前,他刚想叩门,却忽然听到屋里传来一个声音——

    “……姑娘,您也真是的,做什么非要亲自来这一趟?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还有什么好解释的?您就认定那太子爷知道了真相之后,定然不会动怒?他若是伤了您可怎么办?”

    萧邃是什么心情暂且不谈,裴瑶卮乍一听这声音,剩下的半截心,也都凉了。

    这是织风的声音。

    呵,果然,生前死后都得自己倚重关照的丫鬟,自己当亲人一样待的女孩子,当年背着自己,竟然,竟然……

    迟来十年的恍悟,这般的背叛,让她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时,屋子里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你还好意思说,这事怪谁?若不是你不小心掉了阿逐给我的回信,我这好好的一段筹谋,至于付之东流么?”

    裴瑶卮自己认不出来自己的声音,但萧邃却在听到这声色的一刹那,便心神巨震,脚下虚虚退了两步。

    他想:她在说什么?她为什么会那样亲密地称呼萧逐?她的筹谋……她什么筹谋?

    裴瑶卮则想:萧逐也真是能耐,事无巨细至此,不光笔迹模仿得够像,就连声色,都能找得到与自己一般无二的人?

    这样想着,她忽然有些好奇,不知里头假扮自己的人,脸蛋长得怎么样?也会同自己很相像吗?又或是更简单些——易容?

    那头,织风开始委委屈屈地认错,直说是自己疏忽,那日便不该同太子身边的人一起走那段路。

    “唉,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我只盼着,这一整个秋天的鸿雁传书,太子爷不是同我写着玩儿的。”屋子里的‘裴瑶卮’道:“但凡他对我能有那么一点真心,我就有把握,还能将这场戏演下去……”

    萧邃连门都没进,憋着一口气,转身走了。

    裴瑶卮被他心里的伤与恨震得痛苦难名。

    他回到东宫,坐在灯下一夜未眠,翌日连早朝都没上,直接告了病。

    暮色四合时,他离开了东宫,来到了崇天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