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良子日记(二)

    第三章 良子日记(二) (第2/3页)

却哭的像是那个最委屈的人。不敢去想象躺在病房里等待我消息的那个人知道后会怎样,不敢想象他失望的表情,所以我不敢回去,一个人躲在窗口哭。

    归根到底还是钱,一个“钱”字让我和爸爸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寸步难行,一个“钱”字让爸的尊严被姑姑扔在地上踩,一个“钱”字让爸珍视的亲情分崩离析原形毕露,呵呵,呵呵。

    是不是这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在“钱”面前都不堪一击?

    今日我立下毒誓,有生之年一定要有出息,要有很多的钱,将来那个女人若有求于我,必将今日爸爸与我所遭受的屈辱千倍百倍地奉还!我承认,我就是这样记仇又小心眼的女人,从来不用善良、高尚之类的词语标榜自己,我从身边人那里见过太多人性的自私,愚昧,无知,所以我习惯性地将人看得很坏,说不定我骨子里就遗传了这家人自私的基因,我们都是同一类人,谁也不用看不起谁!

    所以,我会报复,只要寻到机会。

    回到病房爸爸立即坐直了身子问我姑姑再电话里怎么说。

    “姑姑问过了,说是转诊证明不是他一个小小的科室主任说开就能开的,再说这也是违法违规的,爸,不能为了咱一己之私就让别人帮咱做坏事不是。”

    “你姑姑……”

    爸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了下去,故意清了清嗓子,一双手可能不知该如何安放,便刻意地抚了抚被子上的褶皱,仿佛真的抚掉了上面的一层浮土。

    我不忍听到爸接下来的话,强行打断,“归根到底不就是钱嘛,花完了咱再挣,你看我今年就大三了,明年就能毕业,到时候我出去工作赚大钱,你和妈就在家好好休息,坐等数钱,数到发抖数到手脚抽筋。”

    爸笑了,眼角的褶子更加明显,却笑得有些牵强,只是脸部表层肌肉的抖动,那抖动之下的内心深处说不定正在哀鸣。

    我走到他身旁,主动拥抱他,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幻觉,飘进鼻腔里的依旧是一股淡淡的汽油味,是爸爸长年累月地与货车打交道而深深融进骨血里的汽油味儿,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味儿。

    这是记忆中我们俩第一次如此亲密,我颤着手拍了拍他的背,强吞下嗓间的哽咽,“爸,不管花多少钱都没关系,只要你平安健康。我已经长大了,从今以后,你和妈都可以依靠我。”

    “傻闺女,不要多想。”

    “爸撑得住。”

    拥抱的时间前后不过几秒钟的时间,站起身后却有些尴尬,我的眼睛不敢看他,双手也不知该放在哪里。从柜子里拿出两颗苹果,略微慌张地拿出去洗。

    感觉……我与爸之间的距离拉近了好多。

    昨天为止,依旧觉得生病了的爸爸还是记忆中那个永远板着脸不苟言笑的人。

    爸爸不怎么与我亲近,像电视剧当中的小孩子那样坐在爸爸腿上嬉笑的场景我连想都不敢想。爸爸是个货车司机,经常早出晚归,话不多,偶尔与我说上几句话还是下班回家的时候厉声问我作业写完了没有,考试考了多少分。每天最害怕的就是他下班回来检查我作业的时候,每做错一道题或是写错一个字总要受到大声呵斥。后来上初中后,爸爸再也不能辅导我写作业,可每每到了他下班的时间点我总要习惯性地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我是家里的长女,理应不会受到如此的苛责,可爸爸是个重男轻女的人,所以喜欢弟弟更多,我在他眼中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弟弟有的我没有,弟弟没有的我更没有。与弟弟相差一岁零五个月,从记事开始,我们两人便有天地悬殊,他受尽爷爷奶奶爸妈的宠爱,而我,在家里我就像个外人。弟弟什么都与我争,有的时候我也很奇怪,为什么弟弟从我手中夺过去的玩具,玩腻之后情愿用石头砸得稀碎也不愿还给我;抢过去的零食放在嘴里随便嚼一嚼吐掉也不让我这个所谓的处处让着他的姐姐吃。或许,荀子关于人性的理解是对的,人性本恶。而爸爸不曾对弟弟责怪过半分,特别生气的时候也只是呵责几句。

    但我也看得开啊,小孩子一个,与他争什么,他喜欢什么就让他拿去好了。但弟弟唯独对书籍之类避之不及,所以我便偏爱书,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之外摆放的全都是密密麻麻的书。弟弟有时在外面受了气会冲进我房间撕我的书,一开始我的确很生气,想要冲进厨房拿起菜刀剁了他,一想到他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的场景,我那躁动愤恨的内心就会得到一种慰藉,而这种慰藉带来的舒适感在幻想了三次之后就消失殆尽,对他撕书的行为逐渐变得麻木迟钝起来,几本书而已,看过了,有什么好在意好心疼的呢,每读完一本书就抱着对这本书永远告别的心态,而弟弟的撕书行为在我的这种心态面前就像是一种神圣的祭奠仪式。我是不是该庆幸如此重男轻女的爸妈没把我掐死腹中反而让我降生在这世上,衣食无忧,还能安心地买书看书呢?

    这么多年来,不说怨恨,对爸爸除了胆怯之外没有任何感情可言。曾渴望过,也努力过,到底什么样的孩子才是他们心中的完美小孩,可是那种从小不在身边长大的生分却是如何也弥补不过来的。时间久了,不再有渴望也就无所谓失望。

    曾经一度以为我们的父女情分可能这辈子也就是如此,是决计不会再亲密上半分的。

    从未想过爸爸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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