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你怎么那么可笑指望我喜欢你

    第31章:你怎么那么可笑指望我喜欢你 (第3/3页)

妍表情变得狠戾,猝然一下子将锋利的军刀插入了傅尉衍的右腹部。

    温柔刀,一刀致命。

    傅尉衍的肩膀猛地晃动了一下,过了几秒钟他才感觉到腹部的剧痛,本能地伸手按上去,很快掌心里就被一滩湿热黏稠的液体浸透,顺着指尖淌了下来,滴在雪地里没有丁点声音。

    傅尉衍一动不动地看着宋荣妍,这时宋荣妍手下再度往前捅了几寸,把刀子插得更深了一些,使出最大力气时她的牙关都咬在了一起,近距离内望进傅尉衍的眼睛里,宋荣妍讥诮地笑着说:“其实我最擅长的不是在床上杀人,而是在对一个人表白时。”

    “傅尉衍,刚刚你没有防备,是因为你对我也动心了吗?你想让我喜欢你是吧?真是太可笑了,你怎么能指望我喜欢你呢?我们是仇人,只要有机会,我就会亲手杀了你,比如此刻。”宋荣妍的声音里有些疯狂,漆黑的夜色掩住了她眸子里的通红,握着刀子的手也在不可察觉地颤抖。

    宋荣妍突然一下子拔出刀子,紧接着鲜血如喷泉一样涌了出来,宋荣妍狂乱地冷笑着,举起胳膊发疯了一样,准备把第二刀插入傅尉衍的脖子里。

    傅尉衍反应过来立即往后退出几步,“砰”一下,高大的身躯重重地摔在了身后的墓碑上,宋荣妍那一刀子插得太深了,再加上他有心绞痛的毛病,傅尉衍被双重折磨着,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手紧紧按在不断淌血的腹部,雪光下白皙的五指就像在血水里泡过一样,傅尉衍支撑不住,弯下膝盖顺着墓碑一点点往下滑。

    这无疑是宋荣妍最好的机会,她仿佛陷入了魔怔,整个脑子里只有杀了傅尉衍杀了傅尉衍,于是就这样举着刀子走过去,她居高临下地站在傅尉衍面前,两手握着刀柄要再次刺下去。

    “够了宋荣妍。”楚南辰眼看着傅尉衍是真的失去了反抗的力气,他立即制止了宋荣妍。

    傅尉衍有心绞痛的毛病,恐怕就算宋荣妍不捅下去第二刀,傅尉衍也会有极大的生命危险,楚南辰拽住宋荣妍的胳膊把人拉回来,“你忘了六年前你是怎么坐牢的吗?你再冲动杀人,这次连我都救不了你。”

    楚南辰手下捏得太用力了,让宋荣妍觉得自己的手腕都似乎要断了,她握不住刀子,手下一阵酸软,只听“咣当”一声,刀子掉在了地上。

    “你放开我!楚南辰你放开我!”宋荣妍心里全都是对傅尉衍的恼恨,这段时间她对傅尉衍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在又一次知道更残忍的事实真相后,她恨自己的同时,就越想杀了傅尉衍。

    宋荣妍用力挣脱着被楚南辰抓住的手腕,她整个身子摇摇坠坠的,此刻已经无法控制住情绪了,脸上流淌而下的分不清是雪水,还是她眼中涌出的泪,宋荣妍泣不成声地吼着楚南辰,“别拦着我,我要杀了他。”

    楚南辰却是弯身把宋荣妍抱了起来,俊脸紧绷着,他一言不发大步流星地往台阶下走。

    傅尉衍嘲笑又艰涩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他问楚南辰,“值得吗?”

    为了一个女人,一个风月场合里陪酒又陪睡的小姐,楚南辰背叛了他们多年的兄弟情义,将他置于这种绝境之地,从此让他们两人成为敌人,楚南辰为宋荣妍所付出的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楚南辰的脚步猛地顿在原地,他宽厚挺拔的背影变得僵硬,雪花飘落在楚南辰的身上,他久久地伫立在原地,而背后的傅尉衍虚弱地靠在那里,目光始终看着楚南辰,那么执着地想要一个答案。

    “宋荣妍这个女人到底值得不值得我做这么多,以后你就知道了。”楚南辰的唇瓣泛着苍白,苦涩却是坚定地说了这样一句,他再没有停留,迈着修长的腿大步走下去,背影轮廓很快淹没在夜晚的风雪中。

    后来楚南辰还是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过来,他不想让傅尉衍丧命于此,若非傅尉衍这样对待宋荣妍,他也不会破坏掉傅尉衍今晚所有的计划,他这次给傅尉衍一个教训,往后他不会让傅尉衍再有机会伤害到宋荣妍。

    天空的雪依旧下着,似乎有越来越大的趋势,整个墓地和周围的山峦都被大雪淹没,显得这一片地方更加荒凉又凄冷,傅尉衍背靠在墓碑上,一直到楚南辰的身影消失不见了,傅尉衍的脊背慢慢地下滑,一手按住腹部流血的伤口,傅尉衍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过去了很长时间,大雪落在他的头发和肩膀上,今晚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整个人似乎与夜晚和大雪融为了一体,萧索沉寂,从掌心里淌出来的血染红了一小片雪地,傅尉衍把脑袋靠在墓碑上,仰起脖子看着头顶的天空,只觉得眼中有潮湿的液体涌了出来。

    傅尉衍来之前让何管家待在车子里等他,直到楚南辰和宋荣妍都离开了,傅尉衍还没有回来,何管家就跑来墓地找傅尉衍,若不是他对这个地方熟悉,恐怕他难以发现那个坐在地上,一手按着腹部,快要被大雪淹没的男人。

    “傅先生。”何管家立即走上前,借着雪光看见傅尉衍身上淌出的鲜血,何管家吓得面色大变,连忙拉着傅尉衍的胳膊,把他从地上弄起来。

    此刻傅尉衍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即便是在黑夜里,也能看到他那张惨白如纸又僵硬的脸,傅尉衍的目光始终落在墓碑的照片上,他笑着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何叔你说我怎么越来越不认识这个人了?我对他越来越陌生了。”

    何管家心里顿时一酸,老泪差点也跟着掉下来,他往尉子墨的墓碑上看了一眼,照片中的少年清俊温润,眉宇轮廓依旧那么惊艳,一如当年意气风发。

    何管家的喉咙顿时哽咽了,他转头看着傅尉衍的脸,低声说:“没关系,只要我认识他,我对他不陌生就可以了,无论过去多少年,我都会记得他。”

    傅尉衍已经陷入了昏迷中。

    这次他又做了那个几年来不曾间断过的梦,梦里他还是少年的模样,Rnata还陪伴在他的身边,他问自己的兄长Rnata长得漂亮不漂亮,兄长告诉他学校的校花跟Rnata比起来都要逊色几分,就算是那些明星模特,也不及Rnata的三分之一。

    这样的夸赞让他骄傲了很久,Rnata赌气地问他是不是很在乎她的长相,如果他喜欢的只是她的外貌,那她干脆毁容了,看他还要不要她,他宠溺地拥着Rnata入怀,低下头亲着她的唇,在Rnata耳边说他也喜欢她的声音,难道这点她也要毁掉?

    他并非是故意抬高自己的女人,Rnata是真的有着这个世上最动听的声音,婉转轻柔,在他每次承受着伤痛的折磨,无法支撑下去时,Rnata在耳边唱的歌就是他最大的动力,他一直坚定地认为就算以后忘了Rnata的长相,仅仅凭借她的声音,他也能立即认出她。

    他听到那些传闻中说Rnata才华横溢、清高自持,那个时候他觉得自己足够幸运,他从鬼门关里走过来,一整年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医院里治疗,他差点变成残废,但Rnata依旧守护在他的身边,陪着他慢慢康复。

    他问过Rnata为什么叫这个英文名字,Rnata告诉他这代表着曙光和重生,她的名字为他而起,希望他振作起来,去完成他的抱负和信仰,守护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但后来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到,还让Rnata离开了自己。

    每次只要想到Rnata,傅尉衍就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哪怕是在睡梦中,他也难以呼吸,时常疼得突然醒过来,而此刻傅尉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下一秒钟他豁地坐了起来。

    何管家一直守在床边,傅尉衍的举动吓了他一跳,傅尉衍的手背上扎着点滴针,此刻动作下血液往回流,何管家连忙按住傅尉衍的胳膊,“先生,你好好休”

    “闭嘴!”何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傅尉衍冷厉的眼眸猛地扫向何管家,他的面容和唇瓣都是苍白的,刚刚牵引到了伤口,额头上的冷汗冒了出来,说话时嗓音沙哑艰涩,但即便这样,傅尉衍的气场还是那么强,“谁让你送我到医院来的?出院,我现在就要回去。”

    他这个样子如同一个执拗又脾气暴躁的孩子,看得何管家心里发酸,只有何管家知道傅尉衍唯一的弱点就是害怕进医院这种地方,几年前傅尉衍几次从鬼门关里走过来,醒来时身边只有何管家一个人,每来一次,傅尉衍对医院的恐惧就会增加几分。

    “好,我现在就去办出院手续。”何管家知道傅尉衍的脾气,尤其在这点上他必须依着傅尉衍。

    何管家刚迈开脚步,傅尉衍直接把手背上扎着的针头拔掉了,不顾何管家的阻拦,傅尉衍掀开被子下床,大步走去内室找衣服换上。

    前后不过四十多分钟,傅尉衍就回到了御苑,他躺在卧室的床上没多久,那只折耳猫也跳了上来,自己用爪子扒开傅尉衍脖子处的被子,它钻进去趴在了傅尉衍的臂弯里,把身子蜷缩成一个球,很快就“呼噜呼噜”地睡了起来。

    傅尉衍心里变得柔软,温柔地抚着折耳猫的脑袋,看过时间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那一刀子是真的差点要了他的命,此刻他吃过药躺在床上,伤口疼得厉害,精神不济闭上眼就要睡过去。

    外面传来敲门声,傅尉衍拧着眉宇让人进来。

    傅尉衍以为是何管家,但目光瞥过去却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傅尉衍狭长的眼眸陡然一眯,他从床上坐起来的同时,一手已经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紧接着在那个女孩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看到傅尉衍抬起手,下一秒钟整栋房子里只听见“砰”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