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图腾 第七章 马鞭南挥,白袍少年北寻桂

    信仰图腾 第七章 马鞭南挥,白袍少年北寻桂 (第3/3页)

    望着少年的动作少女没有计较,他出来时她便知道他手中的画卷是乘黄了,只不过这性子……。

    不是没人在她面前失礼过,但少年的模样也太嫩了,就像被调戏的雏儿一般,干净得像是从林子里出来的;大约,没见过女人。

    少女噗嗤一笑,笑得刑渊一头雾水,乖巧得像没断奶的孩童,撇了撇嘴,但还没说些什么那镜子便开始慢慢羽化,留下小脸通红的青衣少年痴傻地坐在沙地里。

    唔……被嘲笑了呢。

    刑渊伸出手抓了把沙子,与手中把玩着,穿山甲则是摇着尾巴,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像是被银河隔离开的牛郎织女,委屈得快哭了出来。

    回想起了什么少年无端一恼,看着穿山甲伸出手敲了敲它的小脑袋,随后一人一兽打成一团。看着他们那幼稚的模样少女在白镜后面笑,一笑

    不可方物。

    ……

    远山一片山石堆砌,看着那经久失修的城门匾额一白衣少年拍了拍身下的马匹,不久一行人从城里跑了出来,似是受了惊吓,惊慌失措,也不知身后有什么鬼怪之物,跑动的时候他们都没敢回头看一眼。

    这是远近闻名的死城。

    什么是死城呢,就是你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就出现在了这不明不白的地方,身边摆着一堆尸骨。死城的称谓源自于一本志怪小说,后来不知是有人为了好玩照原型弄了这么一座城,还是那书压根就是本纪实小说!

    荒杂的道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青天白日下一白袍少年骑着匹黄骠马,抬起头眼眸到处瞟了瞟,打量着云层估算了下时间,吊儿郎当的模样开始有所转变,身形挺拔了些,贵公子的打扮,逆着人流,在一群朴素、老实的百姓中他显得鹤立鸡群,格外招摇。

    但,他就如同不存在一般,没有引起任何慌乱和尖叫,一人一马,分外逍遥。

    日头高升,烈阳下少年衣袍规整,折柳于手,脸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容,手腕旋转间柳叶翻飞,叶脉上的水滴慵懒、飞舞,在空中跳跃了一番,那柔嫩的柳枝在他手中竟有几分硬气,白痕漫天,久久不散。

    似是忌惮少年的华贵气质,不远处的人牙子吸了口烟,没下定决心出不出手,一排人在草地上蹲着,魁梧的身子肌肉凸起,中间还夹杂着几个丰腴的少妇,打扮得极为风骚,风一吹草地间满是女人味。

    几个壮汉看得眼热,下面挺起,一女子调笑着与几个大汉互相摸了把,看得领头的刀疤脸眉头直皱,却一句话没说。

    在领头长者的身侧端坐着一眉清目秀少年郎,十七八岁的模样,看似读过书,明白几分道理,日照下清清白白的面容,让那草地上的肮脏味道都少了许多。

    老者没管后面的骚乱,白面书生亦不会。

    人牙子和阿宝一个模样,虽不说是把脑袋别腰上的勾当,但大抵是不会压制自己的欲望的,管不了;要是能管,他们也不会来干这一行了。

    思索了一番,书生起身在刀疤老者身侧耳语了一阵,察觉到头脑那边的动作,剩下的汉子能憋的把裤子穿上了,憋不住要么自己动手,要么找个脸红的婆娘先滚一滚,反正头脑们没那么快说动手的。

    吐了吐云雾,刀疤脸把烟丢了,也不灭火,让那青烟就这么飘着,浑浊的眼睛微眯,像是什么都不在乎。

    少年垂眸,跟在老者的身后,搀扶着他的身子;尽管他看起来还很强壮。

    入了死城,历温沉默不语,停下了马动了动耳朵,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慢慢回过神,策马驰骋。

    死城也没什么,大约是阴森了些,破旧了些,至于先前被抓的百姓,看模样就是有人刻意而为之放走的。

    不敢说全是把戏,但至少做了七分把式。

    撇去别的,死城的地理位置不算差,这也是历温走这捷径的一个缘由。这里四通八达的,水路,山路,陆路,天边飞的,地上爬的,土里钻的,但凡有些能耐的就能到这死城上来;但没有一个是走正门入的。

    晚些,风吹得有些冷,历温在马上坐着,四周风声鹤唳。

    他在等,他们也在等。人牙子不是冲他来的,他卖不出去;山匪也不是冲他来的,杀了他有官来查,坏了买卖;那泥腿子们也不是冲他来的,这么个刺头,吃力不讨好。

    他们就这么围着,刀疤老者蹲在地上抽烟,身侧的少年望着历温手中的长柳枝:

    历温是用半个屁股跌坐在马上的,斜垂着脑袋闭眼沉思,双手交叉在胸口,柳枝的经脉从他的右手掌心处延伸出来,和食指并齐,乱七八糟地四处垂着脑袋,风一吹,却直得像一根细鞭。

    他们都在等。

    云雾散了些,历温抬起头,和那白衣少年郎对视,嘴角露出笑容,那一眼,岸边起了一团大火,火势汹涌地蔓延开来,四处都是浓烟。

    刀疤脸坦然自若,身侧却乱成了一锅粥,老者停止了吸烟的动作口中大喝一声,仅存的威严让场面静了下来。

    火势灭了大半,星月破开了云雾,马上的白衣少年将眼前的众人看了个明白,看了个清澈,大笑一声御马而去,马鞭南挥,只为寻那北边的秋桂。

    白袍少年的身影远去大半,草场上站了一圈人,风一吹,各自散去。

    过了城门,白面书生还在思索什么,却突然间楞在了原地。

    死城的正门只供离开用,是进不得的。

    白面书生楞神,却想不起来那白衣少年是如何入内的,也忘却了这城门的规矩。

    折柳少年……白面书生垂眸思索,恍惚间像是抓到了什么,一瞬间却又全都忘却了。

    刀疤老者沉默地抽了根烟,瞧着身侧少年摇了摇头,长叹一声吐出一口浓烟,熏得白面书生狼狈回头,睁开眼看着身后那大开的城门。

    透过那模糊的镜像他失神间看到一袭快意的长袍,耳边回荡着那放肆的大笑。

    但这城门……

    只能看见死人……

    白面书生的额头滴下冷汗,似是感受到他的目光,那白衣少年回眸一笑,随后继续奔驰在大道上。

    那是一条阴湿的小道,仔细一看,却是一道桥。这桥架着两岸,不倒。在这它已等了千百年,如今,终于等到了这熟悉的马蹄声。

    历温挥舞着手中的柳枝,天色阴沉,下着匆忙的小雨,他用柳枝做伞,下了马闲步于巷道之中,最后在一座府邸前驻足。

    披了一件青白色长袍,历温面容平静,身后的倒影罩在大地之上,顺着雨水绵延了开来。

    感觉到他的到来,澄明候府内的老者微微躬身,让开身子矗立一旁,将视线交给那坐于案前的少年权贵。

    听得脚步声蟒袍少年抬起头来,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你,终究还是来了……

    ……

    黄沙大漠,一望无际的平地上有着一点异色,一位身着青黑色长袍的少年抱着只黄色穿山甲倒在沙子里,目光呆滞,气喘吁吁,不知是做了什么事,一人一兽小脸通红,依偎在一起似是在迷恋着什么暧昧的滋味。

    乘黄走到了尽头,已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供探索了,刑渊起身,稚嫩的面容还没缓过劲来,看着倒卷的黄沙眨了眨眼睛,兀地看到了一条船,那船上站着一白衣少年,柳枝飞舞,风华绝代。

    感知到目光,白袍少年微微偏过脑袋,一怔,一笑。

    青衣少年回笑,这一笑,小船已是万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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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出天山”取自李白的诗,具体哪首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