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时移世易

    第六十章 时移世易 (第2/3页)

溺地揉着她的青丝,就像小时候她对他撒娇时一样,一个“好”字拖得无限长……

    午膳时裘泽远和辛黛懝一如既往地夸赞意悠亲手做的并不合口的饭菜,意悠也是一如既往地恭谨疏离。仿佛她一直都是督军府里的一个侍女,沉默周到地服侍督军和夫人用膳。

    就在裘泽远和辛黛懝以为意悠又要像前几日一样恭敬地告退时,她却走到裘泽远和辛黛懝面前,将两个绣工极差,几乎认不出是什么图案的香囊递给辛黛懝,“这是意悠送给姨母与督军的新婚贺礼,是一对花开并蒂的香囊,请督军、姨母笑纳。”

    辛黛懝忙接过香囊,又将其中的一个递给裘泽远,裘泽远看也未看便夸道:“好漂亮的并蒂莲,辛苦你了悠悠,我和你姨母都很喜欢,你……”

    裘泽远本想问她绣香囊时有没有伤到手,却听意悠说道:“督军谬赞,意悠愧不敢当,若督军没有别的吩咐,意悠这就退下了。”

    裘泽远暗叹一声,便随她的心愿让她离开了。意悠刚走,裘泽远立即对辛黛懝说道:“这孩子第一次碰针线,手上一定有伤,她现在待我这个样子,我也不好多问,你晚些去给她送些伤药吧。”

    辛黛懝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我会去的,也会劝她的。”

    裘泽远也握住掌心的温暖。他何其幸运?无论何时何地转身,身后都会有一个人温柔相待。

    你是原野和辛黛洢的孩子,你的父母曾经对他们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没有什么可委屈的。他不是你的父亲,他要娶你的姨母了,你的姨母为他苦苦守了十六年呐,一个女人一生当中能有几个十六年?这是她应得的,不是吗?再说她含辛茹苦地将你拉扯大,于你有大恩,做人决不能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你绝不能像那对狗男女一样厚颜无耻!你该做的就是祝福他们,用尽你的余生偿还你身上的罪孽……

    可是我好痛啊……像扒皮挫骨那样痛……我不想……

    你不想?你有什么资格生出这种妄念?!你除了是辛黛洢的影子,什么都不是!扒皮挫骨?!好,我便扒了你的皮,挫了你的骨,让你这一辈子再也无法面对他!

    于是泪流满面的意悠拿起一把剪刀照着自己的左臂就是一划,豆大的汗珠瞬间从她的鬓间滑下,鲜红的热血从她的左臂倾泻而下,染红了她的白裙,也染红了地面洁白的理石。为了不让自己惨叫出声,她还咬破了自己的白唇,口中尽是血水和泪水的咸腥。

    你应该清醒了吧?他不可能属于你……意悠身上的气力越来越弱,但意志却越来越坚定,你不能死,你死了他怎么办?若是这世上连辛黛洢的影子都不在了,他还能安安稳稳地活在世上吗?你要挺过来,你要为了他,苟延残喘地活着……

    辛黛懝敲了半晌的门也无人来应,心头不由发慌,忙取来备用钥匙将意悠的房门打开,刚推开门一个鲜血淋漓的人突然倒在她脚下,她“啊”的一声惊呼出声,将裘泽远和当值的几个家丁都引了过来,裘泽远刚跑到楼梯中央就瞥见倒在血泊中的意悠,顿时惊得心神俱散,直接从楼梯中央飞过去,将她抱了起来,一遍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辛黛懝看清满身是血的人是意悠时,也被吓得不知所措,还是几个家丁机灵,见状忙跑去请莫芬。

    等莫芬来时裘泽远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整个人都在战栗,待莫芬检查过意悠的伤口,确定只是划破手臂,没有伤到筋骨时,裘泽远的情绪才渐渐稳定下来。

    “快去查!彻查刺伤小姐的凶手!”裘泽远怒吼道。

    “不必查了,我就是。”上过药后醒来的意悠忍着手臂上的剧痛一个字、一个字地艰难地说道。

    众人纷纷怔住,辛黛懝忙在裘泽远发作之前将家丁遣散,待房内只剩他们三人时,裘泽远冲到意悠身边,悲怒地质问:“悠悠,就算你恨我令你失去双亲,你怎么能拿你自己来伤害我?!你是想让我死都无法面对你的母亲吗?!”

    意悠看着裘泽远悲痛欲绝的样子,那双桃花眼中又一次蓄满泪水,她想摇头,像以前一样扑到他的怀里嚎啕大哭,却再也没有那样的勇气,索性闭上眼睛,不听不看。

    裘泽远多日来的隐痛在意悠合上双眼的一刻如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他猛然拎起躺在榻上的意悠,按住她疯狂挣扎的头,逼迫她睁开眼睛,直视自己,尖利如锋的目光仿佛是在盯着此生最强劲的对手,“你到底想怎样?你就这么恨我吗?!”

    意悠的伤口在二人拉扯时又被撕裂,火红的鲜血再次涌了出来,她却仿佛失去知觉,仍与裘泽远针锋相对,“我想让我从来没有存在在这个世上!你能做到吗?!你说我恨你?对!我恨死你了!你为什么要留下我这个孽种?!你留下我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就保住你那个恬不知耻的女人了吗?!她不还是片刻不留,就去地狱找她那个奸夫了吗?!”

    啪!

    意悠惨白的脸上瞬间红肿起来,她用自己被鲜血染红的手抚着自己火辣辣烧起来的左脸,绝望之中竟萌生出一丝笑意,她冷嘲道:“果然,你疼我、宠我全部都是因为她,只要我有一丝丝地冒犯她,你就会在瞬间,把我从天堂拉进地狱。”

    裘泽远还没有从那一掌中回过神来,他直直地盯着自己刚刚打在意悠脸上的手,一遍遍地想着,我刚刚打她了吗?可是看到意悠脸上鲜明的五指印,裘泽远的心又一次拧在一起。

    “你恼我恨我,怒我骂我,我都没有怨言,我欠你的,这一辈子都还不清。但是你怎么能用那么恶毒的语言,咒骂你的母亲?她是因为生你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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