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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停在棺前时,她双膝颓然跪到在雪地上。

    就算刚刚死过一回,南昭亦未忘记,自己为何回来这里。

    还记得,她年幼时,道观里每日餐食有限,师兄们总抢她的吃食,她便常常饿肚子,后来被师父发现了,师父最是疼她,每次都将自己的吃食悄悄留给她。

    窝窝头、白面馒头、玉米,有年端午节,师父还给了她一颗粽子,那时,她听问道的居士说,山下那些人家中,娘亲会包粽子给孩子吃,她便满心期待跑去问师父,娘亲也会为她包粽子吗?

    师父不仅仅是她的师父,还像亲人一样照顾她,给了她第二次生的机会。

    可是,这个疼她护她的师父,还未能看到她寻到光明那一日,就因她而死!

    她自责、无力、愤怒、心痛不已!

    “师父,对不起!对不起,师父……”重复这句话,南昭泪水模糊眼前,就这般久久凝望着棺椁。

    那些原本正在争论的道士们见此一幕,终于有了些许同情心,毕竟,青云子生前德高望重,而现在也基本可以认定,青云子之死疑点重重。

    凶手会被道门禁止的茅山道术,南昭八成是被陷害的,人已被他们用断骨针给扎得不成样子了,此刻,徒儿在师父棺前哭,他们有何理不让?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擦干脸上的泪花,用力撑起身子,转身对向众人,毅然伸手解下身穿的道袍。

    雪风中,就这般,只着一身单衣。

    所有人都不知,她此举为何,便听她决然道:“我南昭已还俗嫁人,你们道门无权发落我,今日,我就要从这里走出去!”

    青阳子立即站出来痛骂道:“我们青云观养了你十六年,你竟然说出这种话,简直是个白眼狼!”

    白羊狼?她这位师叔恐怕忘了几个时辰前,他是如何对她的。

    南昭冷笑,抬起布满鲜血肮脏的小脸,回答:“没错,我自幼在青云观长大,道门对我有养育教诲之恩,我也自认为是此门中人,可今日,我师叔青阳子牵头,让同是我师叔的白虚道长插了我十二封骨针,因为你们一句替天行道!我这个后辈,就是你们口中的妖星……如今,我师父不在了,那个杀害他的凶手——”她单薄狼狈的身体,直立在风雪中,早该倒下去,却又似乎被一股神奇的支撑着,她带着血泪双眼,扫过眼前的众道士,决然说:“那个凶手,不管他是谁,天涯海角,我南昭今日起誓,一定要将他找出来!但至于其他人,我无任何感激之意!”

    那些道士瞧她这恶狠狠的样子,由刚才的不以为然,变得心里发毛,一时无人说话。

    南昭说完,便朝殿门那边走去。

    八大观的人怎能轻易放她走,白虚第一个跳出来说:“就算证明你不是杀害你师父的凶手,但你也脱不了干系,你此刻不能走!”

    其他几位观主也跳出来阻止。

    南昭不后退。

    “你们十二根封骨针杀不死我,现在,是否要用你那降妖除魔的三清剑,杀了我?”

    她狠狠的瞪着白虚,对这老头早已恨之切切。

    白虚气急:“南昭!你简直目无尊长!”

    “我倒是敬你是尊长过,可你又何曾视我为幼小?”不一直是天杀的妖星吗?

    “让她走!”这时,殿前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南昭放眼看过去,竟是那叫寻龙的小子,他也不是道门中人,想来是跟在他主子身边儿,野惯了,此刻瞧这些道士心口不一的操行,根本不能忍!

    他嚎道:“你们这些道士,口口声声称自己为修行之人,没搞清楚事情原委,就在自家人身上插了十二根筷子粗的钢针,我这个与她素昧平生的陌生人看得都疼,你们这些修行人倒是屁眼一个比一个黑。这人没给你们插死就算了,别人现在看清你们嘴脸,不跟你们玩了,竟不让人走?是否要点儿脸呐?”

    张守合气得面红耳赤道:“我们道门中事,还轮不到你这小子来插嘴!”

    “呵!”寻龙吃的是官家饭,可从没把这些所谓道门放在眼里过,要不是顾忌着主子的颜面,他早特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他问:“道门怎么了?难道这雪天黑日,你们道门就不把王法放眼里啦?”

    “你!!”

    “我什么我?信不信,我这就将你们告之官府,诉你们聚众修炼邪术,草菅人命,看是你们道门说了算,还是官府爷爷说了算!”

    这些人听了这话,气归气,为了道门的脸面,也不能给他硬来。

    寻龙说完,下意识的回头看他主子脸色,瞧主子一片祥和,想来自己这头出得没错,松了一口气,还自鸣得意。

    见此,没人阻拦,南昭迈步向前,步伐蹒跚,但好歹,出了三清殿。

    下阶梯的时候,终是撑不住了,身体虚力往下坠,所幸被一只大手抓住。

    抬头看去,出手扶她的竟是那位寡言的贵公子。

    说起来,这是她的救命恩人,若不是他那一把火,南昭早就死了,连全尸都不剩一具。

    她自幼就心善,即便遇见这么多事,她亦然不能对于她有恩之人狠下心来,她发自内心的说:“我是煞物,别人都怕我,公子何必自找晦气?”

    因她死的人有几个了,就算是别人借她灵花在杀人,她也怕,难免会害到其他人。

    贵公子却回答:“别人是别人,我是我!”

    他声音很好听,不温不淡,如他的样貌一样,赏心悦目。

    但南昭听见这个回答,却想起另一个人,沈如故……他也曾说世人都当她是煞物,但他不曾。

    贵公子问她:“你打算去哪儿?”

    他们也都看了沈家送来的书信,已申请她之一切,与沈家无关,现在,从小生活的道观也恩断义绝了,她能去哪儿呢?

    南昭望着这深黑的青云山,本是虚弱的躯体,眼睛里却露出一丝希望来,“回家,我夫君一定在家等我!”

    寻龙在后边儿听到这一句,立即愤愤不平的凑上来骂:“我说丫头,你刚才对那些臭道士的绝然去哪儿了!那沈家公子都不管你死活,你还回家?”

    “你并不了解他!”南昭埋头下去,下意识的想为沈如故辩解几句;但仔细想想,自己就了解沈如故吗?

    寻龙便以为她是死要面子,少有的放低了语气说:“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去,我们王……我们主子府上,地儿大着呢,也有吃的,可以收留你当个使唤丫头啥的!”

    他家主子忍不住瞄了他一眼,“我发现,你更像个主子!”

    寻龙忙低头认错:“主子,我错了!”

    他以为他家主子不让收留这可怜的丫头,转脸就求情说:“我妹当年要是不饿死,就和她差不多大,主子,就勉强看在小的面子上,收她当个使唤丫头吧!”

    “不必了,多谢这些大哥好意!”南昭是真心领了,想到今日在上山的路上,她与这位兄弟还有过不快,现下看来,此人心直口快,其实心思不坏,至少方才在殿后说那些道门中人的话,着实帮她出了口气!

    这时,贵公子开口说:“你目前这状况,下山很难吧?若是信我,不妨与我一同下山,之后你要去何处,是你的自由!”

    南昭看着望上对方的眼睛,对那真挚得如一潭泉水的眸子,看不出任何虚假之意。

    可她被伤害得早怕了,哪怕是别人说一句温和的话,她都怕背后会接着挨一刀。

    她退避了一步,轻声回答:“多谢公子今日出手相救,南昭无以回报,若他日有何处需要我帮忙,南昭一定义不容辞。”

    说完,她又补一句:“不过我本是不祥之人,特别是入夜之后,公子最好还是离我得远远的,不然……”

    “不然怎么?”寻龙一脸的不以为然。

    南昭不再多说,迈步朝前走去,才不过在雪地上走出十余步,她就重心不稳,摔坐在地上。

    站在远处的贵公子赶过来,少有变化的面上,带了几分愠色道:“若你真想死,那我今天真是管了闲事,不过,既然你这条命不在意,刚才在三清殿前,又何必当着那些道士,立下重誓?”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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