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毁灭之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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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毁灭之种 (第1/3页)

    半个月前。

    秋意已经渐渐笼罩了南埃尔莫斯林地。夏夜树林间的蝉鸣声现在已经听不到了。气温一天比一天低下来。在南埃尔莫斯东南方的地区,属于东贝烈瑞安德的那片广袤的平原上,已经慢慢变成一片金黄色。平原上星星点点的灌木丛也都枯了。平原上飞奔过一人一马。那是一匹白马,而骑在马上的精灵是埃欧尔。

    他刚刚从矮人的都城诺格罗德回来。他很不开心,因为花了整整十天前往诺格罗德,又在那里住了十几天,等待他受邀参加的那场宴会,但他们的国王却突然临时取消了那场宴会,说他要前往费艾诺之子的土地上。他们说,费艾诺之子将会是矮人的强大盟友,所以他要前去和他们会面。埃欧尔为此和那座都城的国王大吵了一架,和他绝交了。他险些没能活着离开矮人的城市,因为诺格罗德的国王脾气暴躁。他下令逮捕埃欧尔,要不是埃欧尔提前有了预感,连夜骑着他的马逃走,或许他现在已经落入矮人的摆布。

    怒火在他的胸腔里燃烧,但是一路上他都只顾着逃命,没时间发泄他的怒火。他沿着矮人路跑了三天,又转向西北方,终于在离开诺格罗德的第八天接近了自己的家。他现在只想回到他的石屋里,抓起他的妻子狠狠打一顿,这才能够发泄他忍了很久的愤怒。

    埃欧尔从曾经住着人类的小镇埃斯托拉德的东边路过。他望向那个地方,发现那里已经被荒废了。木头小镇现在已经被雨水侵蚀得不像样子。小镇间挂着很多蜘蛛网,小镇的街道上寂静无声。他回想起当时三大家族住在这里的吵闹,现在那份吵闹消失了,他反而觉得不太习惯。

    他径直骑入林地中。现在是半夜,林地中也静得出奇。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和妻子正在安睡。他来到石屋前的马厩里,把白马的缰绳绑在柱子上。他这才发现他驯养的另一匹黑马不见了。他不想吵醒自己的儿子,所以蹑手蹑脚地推开石屋的门,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房间。他走进卧室,用打火石点起壁炉。他很诧异房间里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甚至没有阿瑞蒂尔的呼吸声。他走到床边,发现床上没有人。他的怒火更加重了。

    “这贱人这么晚去哪里了?”埃欧尔恶狠狠地骂道。

    他又走出来,静悄悄推开儿子的房间,里面也很安静。他有种预感,儿子也不在床上。他同样点燃了壁炉,证实了自己的猜想。“那个贱人带走了我的儿子!”

    “来人啊!快来人!”埃欧尔放声大吼,他喊叫的声音甚至连林地的边缘都能听到了。这时候有几个仆人走过来。他们睡眼惺忪,看见埃欧尔,吃了一惊。

    一位仆人开口了:“埃欧尔大人,你怎么回来了。”

    埃欧尔没有回答他,而是追问他:“你先回答我,我儿子去哪里了?”埃欧尔用力抓住仆人的两肩,他的手指抠得仆人险些喊出声音。但是他忍住了。

    “埃欧尔大人!我们已经尽力了!”他跪了下来,埃欧尔被他的行为吓到了,松开抓住他肩膀的手,“昨天凌晨夫人和你的儿子不见了。我曾经听到他们说什么逃走,但是没有在意。我们发现他们不见了之后马上派人去追赶,但是没能追上!我们只知道他们向北去了。”他双手合十,苦苦哀求,“求求你原谅我们!”其他的仆人也都跪了下来。

    “我现在去追他们!”埃欧尔大喊,“帮我拿我的佩剑过来!”

    那位仆人马上转身走过其他仆人的簇拥离开,过了一会儿,他拿着一把收在剑鞘里的剑来了。他把剑递给埃欧尔,埃欧尔接过那把剑,拔出来看了一眼。“我的安格微瑞尔在哪里?我要的不是这把剑!”

    “大人!安格微瑞尔,被你的儿子带走了。”仆人一字一顿地说。

    那一刻,埃欧尔的怒火终于再也收不住了。他握住剑柄的手越捏越紧。“贱人!她蛊惑了我的儿子!就像她曾经蛊惑我一样!”

    埃欧尔现在只想释放出自己的愤怒。他没有多想,疯了似的拿起手里的剑朝仆人砍去。他面前的仆人的头被他砍成两半,*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流出来,然后那个仆人就这样倒下去了。其他的仆人被他吓了一跳,战栗着后退。“不要啊,大人!”一位仆人喊。

    埃欧尔却根本没有饶恕他们的想法。他又把剑插入一位仆人的腹部,其他的仆人又后退了一些。埃欧尔拔出剑,跑上去又抓住一个仆人,用力把他按倒在地上。这时候仆人们终于不再愿意忍气吞声了。他们互看了一眼,一起围上来抓埃欧尔。有两个仆人冲上来抓住他的双臂,但是他的力气太大了,马上就要挣脱开。另外两人跑上来,和那两个一起固定住他的手臂,埃欧尔终于力不从心了。他们把埃欧尔按在地上,然后围在他的周围,对着他一阵猛踩。埃欧尔心里默默咒骂这些仆人。现在他被所有的人背叛了。而这一切的根源,都是阿瑞蒂尔,他这样想。

    他们狠狠地打了他一顿之后,抬起他扔到了石屋的门外。之后,埃欧尔就昏了过去。直到天亮他才醒过来。他的衣服被他们打得破破烂烂,他在地上爬行着,想要去马厩里。“那一年……我就不应该被那个贱人的美色迷惑!”他用微弱的声音说道。他已经没有了武器,但是腰间还别了一把匕首。他庆幸自己并不是毫无防身的能力。仆人们都没有起来,或许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了需要侍奉的主人了。因此他才有机会慢慢挪到了马厩里。他抓着马厩的柱子站起来,解下缰绳,然后爬到马背上。他就这样骑着马离开了。现在的他只有一件事情要做——他要去找阿瑞蒂尔。他认为她一定是去找费艾诺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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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凛冽的秋风吹过阿格隆隘口的上空。凯勒巩和库茹芬现在正在阿格隆要塞的城墙上俯瞰洛斯蓝平原。平原上有很多的骑兵在巡逻。专属于兵营的声音在要塞中回响。自从上次阿格隆隘口受到奥克的进攻而差点沦陷之后,他们就一直没有打过仗了。

    那天要不是自己的哥哥及时赶到这里,或许他们差点就死了,而安格班合围也可能就这么被攻破。他们一直告诉自己,只有活下去才能够完成那个七个兄弟一起许下的誓言。而且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他们觉得可以牺牲任何除了费艾诺之子以外的人。

    现在是下午,又一年的秋天已经悄然来临,他们也要开始准备迎接寒冬了。他们不再眺望洛斯蓝,而是转过身开始沿着城墙走着。这时弟弟库茹芬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宝剑。“看这是我的新佩剑,哥哥。”他把那把剑在凯勒巩的面前晃了晃,“诺格罗德的矮人工匠铁尔哈打造的剑。我管它叫安格瑞斯特。记不记得前几天我们在沙盖理安和卡兰希尔一起打猎的时候,矮人的国王突然造访了我们商讨结盟的事项。就是那个时候他们的国王送给我这把剑。”

    凯勒巩点了点头。但是他无心听他说什么。就在今天凌晨他的斥候报告说看见很像阿瑞蒂尔的精灵带着另一个很年轻的少年骑马经过希姆拉德平原。凯勒巩不知道这几年阿瑞蒂尔身上发生了什么。他没有让人拦住阿瑞蒂尔,因为他告诉自己,她的事情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但是他的心里还是一直想着。他猜测阿瑞蒂尔现在正在回去西贝烈瑞安德的路上。他并不知道刚多林的存在,知道的只是阿瑞蒂尔的哥哥图尔巩在希斯路姆的海岸边统治着一座叫温雅玛的城市。他以为阿瑞蒂尔是去了那里。

    这时候他们来到了要塞南边的城墙上。凯勒巩突然望见平原上有一人一马正在奔驰。他极目眺望,发现从装束看起来,那应该是个辛达族精灵。“看那里!”凯勒巩大喊。库茹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来人!”凯勒巩大喊了一声,一位士兵走过来,“去把平原上跑过的的那个精灵抓过来!”他不知道这个精灵紧随阿瑞蒂尔跑过意味着什么,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插手这件事。因为他对阿瑞蒂尔还带有淡淡的爱。

    士兵离开了。他们从城墙上远远望见一队骑兵从要塞大门走出,在南边希姆拉德的平原上渐渐包围了那个辛达族精灵。他被他们逼得摔下马昏了过去,然后他们把他带了回来。他们押着辛达族精灵来到城墙上,走到凯勒巩和库茹芬的面前。

    “我们把他抓来了!”那位士兵说。

    凯勒巩挥了挥手,除了押送那个精灵的两个士兵,其他的士兵都退走了。那个辛达族精灵无力地低着头,身上有几处伤痕。他的衣服破破烂烂,还沾满了泥土。他的头发很乱,而且瘦得不成了样子。

    “辛达族精灵,你是谁?”凯勒巩的语气并没有太多的善意,“你为什么会经过我统治的领土?”

    库茹芬对着他瘦削的脸上狠狠打了一拳,然后那个人醒了过来。“我是生活在南埃尔莫斯的埃欧尔……”他虚弱地说。

    埃欧尔已经恢复了清醒。他在心里思考着对策。他知道自己已经落入费艾诺之子的手里了。他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所以现在他的力气根本不足以让他逃走。他现在说话必须小心,因为费艾诺之子对陌生的人从来都是带有敌意的。即便埃欧尔对面前的费艾诺之子充满厌恶,但是他知道这种厌恶一定不能流露出来。

    于是他说:“我的妻子是芬国昐家的阿瑞蒂尔。”他尽力稳住自己的声音,不让自己发抖,“我听说她带着我的儿子来拜访你们。我觉得应该和他们一起来拜访你们才不失礼节,所以我也到了这里。”埃欧尔顿了顿,然后说,“他们现在在这里吗?”

    库茹芬笑了起来。他猜测埃欧尔还没有知道阿瑞蒂尔真正的去向,而且阿瑞蒂尔似乎并不想被这个男人知道她去了哪里。“那么他们将会因为你而不受欢迎!”这个时候库茹芬想起来,自己并不需要为那个芬国昐家的女人隐瞒什么。自己一直是因为凯勒巩对她的爱才善意待她的。而现在她既然已经成为别人的妻子,那么他的善意也可以结束了。所以他又开口了:“事实上他们并没有来拜访我们。今天上午他们穿过了我们统治的平原,越过了阿洛斯河了。他们现在向西去了。现在你马上滚出去吧!你越早离开这里我越高兴!”

    库茹芬示意士兵松开他。凯勒巩对他的行为很不理解,一脸质疑看着库茹芬。他刚要开口,却被库茹芬打断。他们保持了很久的沉默,直到埃欧尔打破这寂静。“库茹芬大人,在这个时候有你这样的亲人的帮助真是太好了!”他假惺惺说道。

    “不要和我扯上什么亲缘关系!你这无耻的辛达族精灵!”库茹芬突然大吼,甚至让埃欧尔吓了一跳,“是你强娶了阿瑞蒂尔!没有经过她任何亲族的同意!你不配成为诺多族的亲族!”听到他的话,埃欧尔在心里暗自诅咒他。他自认为和这些诺多族扯上关系才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凯勒巩和库茹芬看着他走下城墙,然后要回自己的马,离开了要塞。看见他跑远之后,凯勒巩问库茹芬:“为什么要告诉他阿瑞蒂尔的行踪,还要放他走?”凯勒巩皱起眉头,“你害了她!”

    库茹芬重重地把手掌扇在凯勒巩的脸上:“哥哥!你是费艾诺之子!不要再为那个女人操心了!他现在是别人的妻子!你应该忘记她了!”凯勒巩沉默了。这个巴掌似乎打醒了他。他早在之前就劝过自己要忘了她,现在他在心里做出一个决定:他要真正地逼自己做到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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