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谁家年少足风流 107 骑射

    卷一 谁家年少足风流 107 骑射 (第2/3页)

    “既起杀心,何不赶尽杀绝,当心一时恻隐招致后患无穷。”秦傲将弓挂回马脖侧边与箭袋一处,望向孙子在路上接去挂在马脖边的箭袋中尚余一箭,又道,“尚可。”言辞似是赞许,语声却无褒无贬。

    果然,秦傲拉扯缰绳调转马头,迎面上前几步与秦洵身侧平齐,侧过头望着他道:“尚可,但远远不够,你须得平洼自应,箭箭中的,方能从容入世。”

    此处密林,枝叶高茂几近蔽日,林风凉拂,将秦洵一路纵马骑射时专注紧张而渗出额面的薄汗拂带蒸发,秦洵将手中空弓同样挂回马脖侧边,随手抹去淌至颊上的汗珠,扬起笑来:“若是方才我射光袋中之箭仍未射中第二只鸟,祖父意欲何为?”

    “何为?不过是照着你自个儿说法,叫你给老夫跪上几个时辰抵过罢了。”秦傲冷哼一声,握着马鞭的右手一指地上那最后是被自己射下已无声息的鸟尸体,“在老夫这处如此已是轻巧,换作在旁人那处,你射光袋中之箭仍未得手,那么你秦微之,就会转而变成在别人箭指之下,手无寸铁任人宰割的猎物。”

    回程时,秦洵亦是一路跟在祖父身后轻缓打着马,驱出不疾不徐的行速,顺着这处密林逐渐回往木疏日明处,秦洵仅在十岁那年初次跟随狩猎,且惊惶收场,对这上林苑狩猎场地多是陌生新奇,秦傲也不与孙子言他,顺着一路回行的光景稍稍给他讲上几句自己熟悉不过的上林狩猎之事,祖孙二人间倒是状如一派慈孝和乐的模样,极有默契地全然不提过去十六年里的疏离不合。

    出了林子回去马场,二人皆将座下骏马交回到照养上林苑马匹的马监手中。

    秦傲带秦洵出来前与林初留了话不再回屋室中去与她招呼,因而此番径直去寻今早来此时乘坐的安国公府车驾,秦洵一路陪同祖

    父,将祖父送上马车。

    “此番事毕,你也不必费事负荆请罪来府上给老夫跪了。”秦傲没入车中,随即又掀了车帘凝神望向车旁未走的嫡孙,竟是秦洵自小到大的记忆中,祖父与他会面时少有的露出些笑意的模样。

    老者的沉嗓徐缓道出一句:“从前老夫心里头不乐意承认,也从未与人说道出口,其实比之林家人的性子,你这小子,还是像秦家人多些,也在你那么些兄弟姐妹当中,你最像老夫。”

    秦洵含笑揖礼,只轻道一句:“祖父慢走。”

    安国公府的车驾扬尘离去,秦洵立于原处远远地望着,心道祖父不过将自己这个往来不多的嫡孙瞧进眼里五成,自己处世性子许是极类祖父,然在待情爱之事时,自己或许还是更像林家人。

    今日这么一趟,祖父秦傲半句不提“朝堂”一词,然他祖孙二人心照不宣,秦傲在借骑射之事给秦洵做些朝堂前辈兼家中长辈的经验提点。

    这处上林狩猎场地,十岁时的秦洵在此几乎丧命,亦是在此捡回性命,如今虽是盛宠之下贵不可言,他也绝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旁事可忘,此事不能,永远不能忘记在上位者虚实掺半的宠爱之下暗挟的隐秘杀机,也永远不能忘记亲近之人竭力保全他时付出的心血与代价。

    他有不擅,往后旁人却不会因他不擅何事而放过他,多的是被迫上阵、行事艰难、遭人使绊的时候,总是要他顶在那么些档口见机而应,这与祖父秦傲逼迫他在坑洼的林间道上行他不擅的骑射之举并无二致,祖父教导之时,他若有失误,尚可重新来过反复习练,而真当他在朝堂之上纵马披荆时,一旦不慎坠马,许是就摔个粉身碎骨了。

    朝堂党争并非儿戏,秦洵前些时日一番作为,既是如此张扬地择中了三皇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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