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第3/3页)

见里面院中,虞千淆正一身短打扮舞着剑。

    千潼在哥哥面前总有些怯怯,这会到他院前也乖乖从虞淮饮肩头溜下来,缩在他身后。

    虞淮饮先观察了一会,随后于身旁树上随意折下一根树枝,趁虞千淆转身舞剑,飞身到他身后,一声不吭便出招。

    身后突然风声涌动,虞千淆一惊,背剑来挡,转头见是自己父亲,一笑过后更是用尽全力来对抗。

    好几番交手后,虞淮饮以树枝直指虞千淆胸膛,只差半寸便可刺破衣料。

    旁观的人这才发现,他手上的树枝竟被他有意控制着被虞千淆手中长剑砍削出一把剑的雏形。

    “哈哈哈,好小子,看来你在这军营里没白待,颇有你老子我当年的英姿!”虞淮饮丢掉手中树枝,一把揽过虞千淆的肩,重重拍了几下,很是满意地笑着,挟带着他朝院外走去。

    我们世子爷倒是一脸淡然,只是目光扫到院门口的千潼时,一瞬冰冷。

    千潼只觉得照在自己身上的暖阳也有些发凉。

    虽然荣王不是只知道动拳头的武夫,但毕竟还是个大老爷们,平日里又常在军中,不免有些粗枝大叶,儿女间这些怪异有时并不能看得明显,只觉得是女儿太小,跟哥哥相处的时间又少,一时间有些害怕罢了,倒没太在意,只将人一路带到花园中,揽着虞千淆不停考校功课。

    虽是从了军,但毕竟还是贵族子弟,虞千淆还是不能停下平日的学习,荣王亦是自小名师教出的,此时考起儿子的学问来还是从容自若。

    考完了儿子,再对女儿嘘寒问暖一番,虞淮饮才想起来自己一路风尘仆仆,方才回房沐浴更衣。

    待荣王离去,虞千淆又迅速变成那副冰冷面孔,径自转身离开。

    千潼苦笑,慢吞吞往自己院子走去。

    直到正午,虞淮饮才带着两个孩子,到了正房后边一间朴雅的小屋。

    推开房门,屋内摆设似间用于闲憩的小筑,只在正堂的案上,摆着一个牌位和一鼎香炉。

    他没叫下人,自己摆上了茶壶酒杯,吃食碗筷。

    他轻抚上那块乌木灵牌,一字一字地轻柔掠过,似是在抚摸爱人的脸颊。

    目光深长又满是缱绻怀念,所谓铁汉柔情,想来便是如此。

    许久,他才燃上三炷香,对着灵位拜念道,“云容,你还好吗?又是一年了,你看我们的大小子,今年也十五了,再过几年,便可以娶妻生子了,”似是感慨地笑了笑,“兔兔也五岁了,越发像你了,我们都很好,今天来同你吃团圆饭。”

    他将香插到炉内,眼中似有水意。虞千淆和虞千潼也上前燃起香,依样拜着。

    虞千淆目光沉沉,不发一言,想是在心中默念什么。

    千潼只虔虔拜着,并不知说些什么,烟雾寥寥间,她默默看着那块牌位,写着“吾妻云容”。

    靳云容是荣王妃,死后葬入王陵,虞淮饮为了慰藉思念,也方便祭拜,便在府中立了个牌位,是而也简单些。

    千潼有些茫茫。

    不同于哥哥与母妃的十年的生养之情,她对那个只存在于短短两天记忆的女子有一种很复杂的情感。

    她曾经被放在她身旁,感受她孱弱的呼吸,那时她刚从产后的昏迷中醒来,已经是奄奄一息,无力抱起自己,却还是轻柔地拂过她的眉眼,极具柔情。

    她记得她说,“阿淮,我一定不能死在今天,一定不能。”

    父王已经泪流满面,却只能紧握她的手,命人用药施针。

    后来她似是有些气力了,轻轻抱起她,带着药香的唇落在她脸上,“今儿是元宵呢,兔年出生的,小名便叫兔兔吧。”

    刚出生的她眼睛还没能正常视物,但她猜想,抱着她的女子,此刻定是噙着温柔的笑。

    十岁的虞千淆也来看过她,千潼被塞到他怀里,僵硬地抱着,那时千潼便觉出他对她的不喜。

    啊,她似乎找到为何莫名依赖哥哥的原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