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象迭现(四)

    眩象迭现(四) (第2/3页)

无可奈何地说。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有顷,乔大兴方对郝治国说道:“我跟你说吧,这事即便有单位管,也管不出名堂的。你想吧,这里的居民换了不少。新搬来的是些什么人?我了解过了,相比之下,还是原先的老居民规矩啊!”停了停,又压低声音,说道:“你还莫讲,他们成分虽然高了点,可人家文化高、懂规矩,不会做那些没道理的事情,至少知道自己住的房子金贵,不能乱动。都像这些新搬进来的这么折腾,这衙后街还能是原来的衙后街吗,还能延续文脉、留住福气吗?”

    听乔大兴这样说,郝治国觉得很对路,但又觉得他说的太直露了,被别有用心的人听见了,向上面打个小报告,不大不小也是个麻烦,不由得向门外瞥了一眼。

    “放心,我这就几个工友,平时没什么人来的。”乔大兴知道他担心什么,宽慰着他。随即又说道:“其实,你那个院子虽也是个古屋,毕竟不是太大,我真正担心的是岑校长他们住的那个院子,不仅品相最好,而且面积够大,真要被糟践一下,那损失可就大了。”

    可不?听着这话,郝治国想起来了,要说衙后街最该保护的,除了辛亥革命元勋江力雄的故居外,就数岑家所住的院子了。江力雄的故居据说要改建成纪念馆,估计一下子没人搬进去住,可岑家住的院子呢?

    ……

    回想这些,又听着屋外的嘈杂声越来越大,郝治国再也躺不住了。他匆匆穿好衣服,靸着鞋子从房子里走出来。可这一出来不打紧,举眼一望,立地给吓了一跳:屋前不大的空地上已堆满了砖头、砂石、水泥和木料,院门外,还有工人在接连不断地将这些建筑材料运进来。

    “对不起,打扰你的好梦了。”看着郝治国吃惊的样子,正在指挥着工友的李金秋转过身来招呼道。由于已经知道郝治国是从广州回来修养的文物专家,又有个自小习武、生得孔武有力的兄弟,他这回客气了许多。只是,虽然主动打起了招呼,但那神情分明是我就这样了,你看着办吧。

    “你这是——”郝治国看看他,又看看满院堆放着的建筑材料,心中充满疑惑。

    “哦,房子不够用,在这院中搭个厨房。”

    “厨房?你住的房子后面不是有吗!”

    “我要把它改成卧室,给孩子们住。”

    “这怎么行?”闻听此话,郝治国头都大了。他怎么都不敢相信,对方为了自己住着舒服,竟连不大的院子都不放过。看看院子中的天井、廊道、盆景、花草,等等,都给弄得面目全非了。

    “有什么不行?”听着这话,李金秋很不乐意了,“我只占我自家这一边地盘,并没碍着你。你实在看不过,就把眼睛闭上,当我没建,行吧。”停了停,又说道:“你不是说我私建不行吗?可我建了也没见人把我怎样啊?我看你就别多管闲事了。只要你不管我的事,我们兴许还能做个好邻居。”

    听着这话,郝治国真是无语了。

    “你歇着吧。”看着郝治国莫可奈何的样子,李金秋很有点得意了。他装出一副客气的样子,招呼了声,转身吆喝起工匠来,要他们抓紧施工。

    看着对方这副德性,郝治国非常生气了。两个回合下来,他已知道,对方不是个讲道理的主,只是心中憋着,实在难受得很,便只好走出院子透气。到哪去呢?放眼院外的巷道,他郁闷着。也就在此时,他想到了乔大兴所说的岑家所住大院。

    对,就去那看看。想到这里,他将披着的衣服穿好,向恰好与自己住着一个对角的岑家走去。

    岑家所住院子与郝家虽有段距离,但也就一会工夫。还没进院子,郝治国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

    “好香!”他不由得耸了耸鼻子。进得院来,发现原来是郑文淑在晾晒已腌制好的梅干菜。在衙后街,郑文淑制作的梅干菜可称一绝,不仅好吃,而且好看,由于郑文淑为人热情厚道,很多街坊都接受过这种礼轻情重的赠品,包括那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羊琼华。

    “治国来了?”

    意识到有人进了院子,郑文淑转过身来,当发现来人是慧敏儿时的同学时,便招呼开来。

    “是,是我。”看着在初升的太阳下闪耀着金黄色泽的梅干菜,乔治国虽然觉得赏心悦目,但还是低沉地叹了口气。

    “怎么啦?”郑文淑手拿着尚未挂上竹竿的梅干菜,关切地问道。

    “心里烦。”乔治国仰脸向天,出了口长气。

    “为治家?”郑文淑知道,郝治国不会为老婆烦,因为那是位非常贤惠的女子,哪怕独自一人在广州带着孩子,自他回衙后街以来,每年都要来个两三次的,倒是治家,因为早早没有了父亲,一直是他这个大哥照看。

    “不是。”郝治国低沉着声音回答道。

    “那为啥?”郑文淑有点奇怪了。

    “为啥,为乱拆乱建呗。”郝治国很郁闷地说道。

    乱拆乱建?听着这话,郑文淑先是一愣,继之便明白了。这大半年来,衙后街搬进了不少新的住户。原以为他们对分给他们的住房最多也就是打扫一下,做点小的装饰,谁知他们中有不少人为着住得宽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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