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象迭现(五)

    眩象迭现(五) (第2/3页)

休息。而且不待其他三人应声,自己便从车架的木杠上溜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岑新锐出工时带来的铁锹锹把上。

    车上三人朝他看了一眼,虽然有所犹豫,但还是继续蹬踏着车轱辘上的脚踏板。只是由于少了一个人,他们觉得较先明显着要吃力若许。

    麻平有点尴尬了。他没想到其他三人没有响应他的提议。就在他一时间不知是继续休息还是回到车上去的时候,突然有人说道:“怎么回事,这车上只有三个人?”

    那声音很熟悉,似乎是大队书记。大家回头一看,果然,是家在本生产队的他,手里还拿着根竹棍子,后面跟着的是大队的会计和电排站长。

    “啊,我刚才撒了泡尿。”麻平见状,连忙站起来解释道,跟着便爬上了水车,随着其他三人蹬踏起来。

    大队书记看着他,微微地摇了摇头。其实,刚才的情况他老远就看见了,只是为着对方是下乡知青,不好以普通社员待之,方点到为止。

    “书记,你们这是要到哪里去?”起先问岑新锐话的妇女开了口。

    “看看大渠的情况。”书记一边回答,一边走下灌溉大渠的堤坡,用手中的竹棍探了探渠水的深度。

    “不用量,差得远。”见此情状,另一位妇女开了口。

    书记闻言,看了她一眼,没有答腔。

    “站长,修渠的时候不是说自流灌溉吗,怎么我们还要车水,而且一车就是这么多年?”先前问书记话的妇女问道。

    “靠近电排站的田地还是自流灌溉的。”电排站长看了大队书记一眼,答非所问的说道。

    “那电排站莫非就是给那几个生产队修的?”对这样的回答,问话的妇女不满意了,“要知道,当年我们生产队不仅投了很多工,还出了不少钱的。”

    电排站长瞟了她一眼,没有吱声。这不仅为着她讲的是实话,而且为着她仗着大伯哥在部队当营长,说话从来大刺刺的,无所顾忌。

    “是不是抽水机没有开足?”麻平插话道。

    “我所有的机组都开动了,你说我没有开足?”听着这话,电排站长不乐意了,“小麻,说话前要调查一番,不要动不动就找别人的麻烦。”

    “我不过是猜测一下,找你什么麻烦?”面对电排站长的态度,麻平也不高兴了。

    “那为什么我们这里就不能自流灌溉?”另一位妇女也开了腔。

    “这事其实很好解释,”听到这里,本不欲作声的岑新锐还是接过话来,“一个原因,就是电排站的地势低了,抽了半天,水流到我们这里的时候还在渠底。”

    听他这样说,大家一起将眼光投向大队书记。

    大队书记心中一动,他本想就着岑新锐的话说两句,但看见四个车水的人还在那蹬踏着,便招呼道:“我们也来了一会了,你们歇一阵吧。”

    “还是书记关心我们。”听到书记这样说,麻平立地跳下车来,不过嘴里不忘恭维一句。

    大队书记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动。转身问岑新锐:“小岑,你为什么说电排站的地势比这里低?”

    “这事我很早就注意到了。”

    “哦,说来听听。”大队书记闻言,连忙说道。

    “我们刚来的时候,走的就是灌溉渠上的这条道。那会儿电排站正在抽水,可我发现越往前走,渠里的水头就越浅。到得我们这个最边远的生产队时,渠底就只有了薄薄的一层,不使水车根本用不上。”迎视着大队书记有所探询的目光,岑新锐很肯定地说道。

    “是这么回事。”两位妇女点头赞同。

    “那不一定,”看到这一情景,麻平不认同了,“水流总会有一个过程,时间不到,边远渠道的水是涨不上来的。”

    麻平一开口,岑新锐就知道他除了要与自己抬杠,还想显示一下自己的能耐。他本不想再说什么,但见书记仍在注视着自己,便说道:“我们那次沿渠道一路走来的时候,抽水口渠道的水明显着是满满的,都快溢出来了,可就是不见有流动的迹象。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水不可能往高处流。”

    “可不,”听岑新锐这样说,电排站长也表示赞成,“常常是我们那里的水满得都快溢出来了,边远的几个生产队还在反映无水可用。”

    听到这番话,麻平哑口了。回眸之际,发现两位妇女脸上露出的分明是哂笑自己的神情,更是非常尴尬。

    看到麻平极不自在的样子,大队书记在心里连声“嘿嘿”了。尽管他与之接触不多,但听其言观其行,早就认定这小子不怎么地道,就像前些时公社书记开会时说的那句话,是“墙上芦苇,头重脚轻根底浅;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远不如岑新锐聪明而又沉稳。

    不过。他虽然文化不高,城府却很深,故此不以为然的心思一点都没有形诸表面,而只是用了赞赏的口气对岑新锐说道:“小岑,你说的确实有道理,我今天和站长观察了这一路,得出的也是这个结论。”

    “那怎么办,就听由它继续这样?”听大队书记这样说,先前发问的妇女忍不住了。

    “书记这不是要解决问题吗?”一直没有出声的大队会计开腔了。

    “你们说怎么办?”书记征求着众人的意见,并从口袋中掏出烟丝和裁好的方纸,递给吸烟的男性。说实话,电排站设计、施工不合理这一问题,他早就注意到了。只是因为兴建的时候不是他主事,只能一直隐忍。现在不同了,自己做了一把手,偏偏所在生产队在通水的问题上吃亏最多,便不能不将这个问题的解决提上议事日程。

    “这好办,”麻平虽不吸烟,但还是接过书记递来的烟丝和方纸,学着众人的样子卷起了喇叭筒,“既然现在的电排站地势低,那就换地方重新建一个好了。”

    “你说得轻巧,”麻平的话音刚落,电排站长便表示不同意见了,“别的不说,单是机房的施工,没个一年半载拿不下来,耽误了生产怎么办?”应当说,他讲的确乎有道理,只是还有一点是他不能明说的,那就是电排站就建在他所在的生产队,抽水机一响,首先受益的就是自家,而且他这个站长,亦是和他同一生产队的原大队书记安排的。

    “那,没修电排站时又是怎么过的?”对于电排站长的说法,麻平不能认同了,“现在重修,就当没修那时候过不就行了。”

    “真要没有,那自然行,可一旦有了,人的感觉就不同了。”对麻平的话,电排站长很不以为然,“老人说什么来着?这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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