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象迭现(八)

    眩象迭现(八) (第2/3页)

着周八斤那小人得志的样子,岑新锐觉得自己真是倒霉。他想,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与其同这个混混争辩,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的好。想到这里,他冷冷地扫了对方一眼,掉头就走。

    “你给我站住!”周八斤在县里和镇上那些掌着权力的人面前虽然谄媚得很,但此刻在岑新锐面前却神气得不得了。看到对方明显着没把自己当回事,而且还当着蔡立民的面,不由得非常羞恼,吼叫起来。

    岑新锐当然听见了周八斤的咆哮,但他根本不把这混混当回事,故此继续大摇大摆地走着自己的方正步子,只留给对方一个宽阔结实的后背。

    看着岑新锐这样子,周八斤气急败坏了。他忒想冲上前去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只是看了看对方明显着较自己要力大气壮的身板,又发现身边的工人皆冷冷地看着自己,便不由得忐忑起来,不敢贸然行事。

    “算了。”蔡立民见状,上前劝止住了周八斤。他虽然没有和岑家打过交道,但对于这家人的情况还是有所与闻的。从刚才的眼神碰撞中,他读出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疑问和不满。说实在的,他有点心虚。……

    蔡立民想什么,岑新锐不得而知。他只是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看不懂,由此感到莫名的郁闷。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走了数十步,就要转过巷道的拐角处时,迎面遇上了正在溜达的郝治国。

    “这不是新锐吗,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骤遇兄弟的发小,郝治国有点惊讶了。

    “是我,昨日回来的。”岑新锐见是他,停住了脚步。

    “你这是怎么啦?”看着脸上分明写着不快的岑新锐,郝治国有点诧异了,但当他探头看了看对方来的方向后,立地明白了——

    “看见啦?”

    “对这茬事,难道这么大一个衙后街就没有一个人能说一声?”岑新锐问道,口气明显有点冲。

    “谁能说?向谁说?”郝治国看着他,冷冷地反问道。

    岑新锐不意他会这样反问,一时间竟无语了。……看着他那忧虑不已的神情,岑新锐再次震撼了。

    “眼下这个情势,不让他们干是不成的。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干好了。要晓得,上帝要谁灭亡,会先让谁疯狂。”岑新锐的反应,似乎早已被郝治国意料到了,他因此像是对对方又像是对自己说道。他的声音低沉,但正是因此,更显得沉重,令岑新锐很是压抑。

    巷道里很安静。一番话出口后,看着岑新锐好一会没有吱声,郝治国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言论只怕过于激烈,吓着对方了。但当他注望岑新锐,发现对方眸子中透现出来的分明是不无赞同的目光时,心中不由得一动。他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握住岑新锐结实的胳膊摇了摇,说道:“你等着瞧,总有一天,事情会回到原点上的。”

    “道理是这样的,可现在——”岑新锐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可心中仍很是不爽。

    “走吧,看不惯就不看,更不要枉自生气,千万别拿小人、坏人的错误和罪责惩罚自己,”看着岑新锐立在那里,兀自气恼,郝治国劝说道,“不能改变别人就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眼下能有什么事情可做?”听着这话,岑新锐觉得难以理解了。

    “没有吗?”郝治国反问他,“可以思考,可以学习嘛。你难道没有听人说过:思想是夺不走的财富,要拥有这样的财富就得学习。”

    “学习这事倒还是做了的。”岑新锐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也庆幸自己没有放弃。

    “做得怎么样?”郝治国追问道。

    “高中的数理化学完了,习题也做得出。”提起这个,岑新锐很有点成就感。

    “不错啊,”听他这样讲,郝治国刚刚眯上的眼睛立地睁开来,“比治家强多了。”

    “你不知道,这其实很难的。”见他这样说,岑新锐摇了摇头,“白天要出工,只能晚上看书,集体户没有电灯,只能点煤油灯。这都算了,关键是同学中有的人还嘲讽你,说你看不清形势,还想走过去的老路,好像你不跟他们一起打牌、谈女人就是异类。”

    “谁才是看不清形势?”听着这话,郝治国很不以为然了,“我跟你说,说这话的人太糊涂了。他不明白,这个世界不可能不要知识、无须学习,否则,眼下的一切怎么来的?今天的人们又怎能使自己生存得更好一些?”

    可不?岑新锐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郝治国突然问道。

    “我也不知道,”听着这样的问话,岑新锐有点茫然了,“招工招生没份,病退又不心甘。”

    听他这样说,郝治国一时不知怎样宽慰了。有顷,方说道:“世道总是会变的,决不会永远如此。所以吧,自学还得坚持,要为以后做准备。不过,”他停了停,说道:“高中的数理化只是个基础,我建议你还看点专业书籍。”

    “看什么呢?”听他这样说,岑新锐觉得说到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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