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被淘汰?

    第二十二章 被淘汰? (第2/3页)

里寻了个椅子半躺半坐,顺手薅下旁边花坛的一根草,在眼前摇着,慢慢道:“挺好啊。”

    她便要下笔。

    “就是……只有景之旷,没有心之旷。”怀安将那根草咬在嘴里道。

    她的手一停,凝神思量了半晌,想那寒雪之中一望无际,一翁一舟一竿,竿下无鱼,老翁自是悠然,看在心里,的确有阔却无旷。

    她不由赞服:“二哥你一语道破。”

    “我就……随便说说。”怀安咬着草根起身,“你想着,我先走啦,得亏这种苦差事没落到我头上,可以出去玩儿了。”

    过了两天,她正在研墨,怀安又来了。

    这次不用问,她已在纸上又写了一行字。

    写的是:野渡无人舟自横。

    她道:“二哥你上次说需展现心之旷而不是景之旷,心空了,才会旷,寂寥之境,可会让人心中空旷?”

    怀安自案几转了一圈,捏着个果子丢到嘴里,含糊不清地道:“嗯,你说得有道理。”

    思卿随即摊开了纸。

    “可是即便有了心之空旷,却没法让人一见触情,对于国画来说是不大容易产生共鸣的。”

    她复把笔放下,静静地看着他。

    怀安口中的果子吃完,又在案几前转了一圈,惊奇的与她对视:“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我愈发觉得,你是故意不肯好好学了。”她问道:“为什么?”

    “什么故意不故意的。”对方瘪瘪嘴,“我再怎样也听了这么多年了,又不是傻子,多少学到一点东西啦,不过我的确不喜欢就是了。”

    思卿打量着他,暗想,真的只是学到“一点”吗?

    “别转移话题,快点想你的画。”怀安说着,将她按在椅子上坐好,把笔递到她手里,“时间可不多了。”

    她木讷接过笔,发了几回愣,滴了几滴墨,叹道:“我现在还没主意。”

    对方默然点头:“那你好好想,我也来帮你想。”

    说完顺势拉了她旁边的木凳坐下。

    这木凳原本是秀娥坐的,秀娥在这里磨墨的时候,就将凳子抽出来在侧边坐,不用之时便推到案几下面的空处,现下秀娥不在,凳子原本在案几底下放着,怀安随手一拉,拉出来的方位是思卿这边。

    他坐下后,两人的距离不过一掌。

    他倚着案几,以手撑头,侧看着她。

    思卿盯着眼前的宣纸,一动不动。

    她更没主意了。

    怀安托着头,也一动不动。

    半晌后,他忽然开口。

    “你是想用眼神把那几滴墨给看消失吗?”

    思卿被吓了一跳:“啊,什么意思?”她还没反应过来。

    怀安用目光扫了扫桌上那方才被墨迹染了的白纸,又看看她,咂舌道:“你是不是觉得很难啊,脸都憋红了,还是没想到是吗?”

    她本想摇头说再难也得坚持,然而听到后半句,不自觉摸摸脸,改了口:“对啊,我是想不出,才……”

    支支吾吾之间正踌躇如何继续,而怀安未等她说完,抬手执了笔:“如若你实在想不出,那我给你二字,你且做参考?”

    说着,往前倾了倾,在纸上落笔。

    气息落在思卿面前,她的呼吸微滞,目光自他的侧脸,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挪到纸上。

    纸上那二字是:望碑。

    她的心里瞬间有了定数。

    古道荒烟,一人倚于马侧,望的是孤碑一座,那碑文模糊,其下何人无从知晓。

    一生归结处,回首萧瑟,历尘世之荒,至此才空旷。

    身边人轻将笔落,依旧侧目望她,淡淡一笑:“如何?”

    “我再想不到更好。”她道。

    “要是觉得还行,那画画看?”对方仍回到了托着头的姿势看她。

    她不自在地转过脸:“那我画了便以你的名义参选吧。”

    “别,你不必一直这般见外,你我是什么关系,我便始终在你身后,又如何?”

    “是啊,你我……是什么关系……”她喃喃重复。

    “行啦,你好好画。”对方站起,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走了啊。”

    等她回过神,想道一声走好的时候,那人已经出了院子。

    她盯着几个墨点,又发了会儿呆。

    然后换上一张新纸。

    数个不眠不休的夜晚,她的一腔情与意全都挥洒在画中。

    笔下,荒寒尽处,只觉浮生不过如此。

    而提笔后,又似遁入平静涤荡之地,深感若朝闻夕死,人生其实也无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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