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终章:九九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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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买下来了。
照相师傅照完了这一张,还想再拉一拉生意,他瞥见旁边的程逸珩,道:“程先生,要不要也来一张?”
程逸珩两眼一瞪:“他们一大家子其乐融融的,我这孤家寡人对比不是太惨烈了么,不照不照。”
师傅不好再说,耸耸肩走了。
承儿回头瞧了一眼程叔叔,看他正在安排人把贺礼抬进来,大大的箱子,几个佣人抬得吭哧吭哧的,他眯眯眼,似乎看到了一箱子银锁,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这位程叔叔实在固执得不像话,送他礼物就只会送银锁,还有,他说不去夕照桥,就铁定不去,他碰到过好几回,看他去暮归居的时候宁愿绕圈子多走很多路,都不肯从夕照桥上过去。
一座桥,一条河,一个小舟而已,到底哪里惹着他了,他怎么见着了跟看见敌人一样?
开张仪式办完了,欢儿来找他,要他陪着一起去趟洪家,承儿做足了准备,结果去到洪家发现空宅一个,他顿时觉得浪费时间,欢儿从旁解释,她母亲这么多年最思念的人就是父亲,她既然回来了,就替母亲过来望一眼,也替自己望一眼她未曾谋过面的父亲。
这么一说,又似乎的确应该来看看。
在浔城逗留几日,外地的家人们陆续离开了,长了翅膀的孩子们总得遨游更广阔的天空。
过了两三年的光景,老人们身体日渐迟缓,他们到了日薄西山的年龄,这是违背不了的自然规律,他们自己看得很开,只是后辈们看不开。
最先走的是程逸珩,他没后代,也似乎没啥亲戚,承儿义不容辞承担他的后事。
他临走前怀安与思卿都在,走得不算孤独,可他还是硬着一根筋说自己的灵柩不许从夕照桥上过,承儿答应了,但实在忍不住,不合时宜的在他弥留之际问他原因。
程逸珩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傲娇,冷哼着说有人只记挂画不记得他,他很生气。
承儿困惑了,还真是把那桥当敌人了,不过这气也太长了,到死都不肯消,这不是折磨自己吗?
程逸珩说这话的时候,思卿像是反应过来什么,晃着他想对他说话,可是床上的人没晃醒,再也没醒了,什么也没听见。
他离去后,承儿听他的话,灵柩特地绕过了夕照桥。
第二年年初,怀安离世了,三个月后,思卿也走了。
承儿给他们二人葬在了一起,希望他们黄泉路上有个伴儿,回头投胎还能投在一起。
嗯,不对,不能在一起,应该投胎成有缘相会的两家人。
后事才处理完,工作室来了一位客人,承儿认得他,之前去上海找母亲的时候这位帮过他们不少忙,正是王湖方。
王湖方拉着箱子,说浔城是个好地方,他要来住上一段时间采采风。
他走进工作室,一眼看见墙上的画,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又换做了释然一笑。
承儿随着他的目光也看向那幅画,这回瞰阁的装饰他都没动过,以前墙上挂的什么,如今还是什么,他看到那幅画上面是一只南飞的大雁。
“这幅《南飞》有您海上画派的影子。”承儿向他道,“不怪您一眼就看中这幅。”
王湖方笑着摇摇头:“我一眼看中这幅,那是因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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