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云横篇(19)

    (三十四)云横篇(19) (第3/3页)

,是为组织;我欢喜,可全是为你……嘶,我这儿好话说了一箩筐,你怎么还要解绷带啊?”云落只顾说话,一时竟忘了按着的那双手。

    “别乱动,老实点。”天横解下了外面的绷带,开始慢慢揭开伤口上覆着的纱布。

    “嘶……好哥哥,动作轻些,我是真的疼啊。”

    “刚才是谁说不痛了的?”天横低头揭纱布,目不转睛,仍不忘回怼云落。

    “欢喜是真,痛也是真。得此欢喜,痛死也值了!”云落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天横虽是对他的反应嗤之以鼻,却还是放轻了自己手上的力道动作。药膏涂到伤口上,微微发凉,裸露的神经末梢都好像是打了个哆嗦。

    云落看着认真的天横,神思游离。他心想,要是过几十年,他和天横年纪大了,不能干这一行了,他一定要和天横到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去。最好是一片深山老林,只有他和天横在里面隐居。

    若是一个人病了,另一个人也会像现在这样,认真照顾另一个人。

    想着想着,云落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听到云落的笑声,天横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他:“受个伤都这么开心?”

    “不是受伤开心。”云落将将忍住笑意。“诶,天横,你说你老了,会是个什么样子啊?”

    “莫名其妙。”

    “你看你,这么严肃,老了也一定是个严肃的老头儿吧!哈哈哈……”

    云落看不到的。他们,都没机会变老。

    ……

    世间乐事,莫过故人万里归来,灯下对影。岁月长,声声慢,去时路,来时月。——最后两句话

    夜楷到底是不是天横的父亲已经不重要了。

    在小哑巴给天横那半块平安扣时,这个问题就不重要了。天横要的只是一个契机,一个可以摆脱过去的契机;夜家要的只是一个听话的靶子,能够转移一切罪恶,保护自己人;组织要的只是一个C国的内应,能够为他们的行动助力。

    所以天横离开了云落,夜家利用了天横,组织拉拢了夜家。

    只要每个人都能求仁得仁,真相有时,真的就不重要了。

    天横不是没有想过,世上怎会有如此凑巧的事,他又怎能这么容易便被夜家人认回。可他太想逃离过去的黑暗与血腥了,他只是想要一个正常平静的生活。他不愿去怀疑,哪怕只是一场镜花水月,他也要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用尽全力护住。

    或许天横是夜楷的私生子,或许不是;或许当年是夜家无意间弄丢了天横,或许不是。这个世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着太多的或许,而天横,不过恰好是其中之一罢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我们不是不能明辨是非,我们只不过是想找到那个符合我们预期的答案。

    我们为着一个心里的预期出走万里,真正抵达时才会发现,那个被我们抛在脑后的出发地点,那些很久没有音讯的人故人旧友,才是我们真正期待的。

    比如云落之于天横。

    年幼相伴的故人远行,可还记得,归来的路。

    和路尽头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