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二十五 以她安眠

    番二十五 以她安眠 (第3/3页)

  再慢慢回想,山猪从晋西逃回来后,就没找正式工作,为了就近照顾生病的母亲,在红苕市郊帮人挖河沙、扛水泥、背装修材料上楼这些,总之全是累活儿、重活儿。

    母亲不在了,得了机会到蓉城给山虎当司机和保镖,似乎清闲些,可要自学,要去厂里镇着,也过得不轻松。那厂里的工人都端铁饭碗,只知道要求涨工资涨福利,也不好好工作,为了镇着他们不闹事,山猪好几次被打得满身带伤……

    山猫说着这些就眼圈红了,山猪本人却淡淡浅笑,让山猫别再说了,跟祥林嫂诉苦似的。

    山猪又说自己是男人,流血流汗又算得了什么?并且自己十七岁到二十二岁之前,因了山大伯的关系,在蓉城就如混世魔王一般,享了很多不该享的福,惹了很多不该惹的祸,老天爷没让自己横死街头就算幸运了,让自己吃苦是给个赎罪机会。

    听他这么说,山猫只能长叹,问他是不是后悔年少轻狂、其后几年又压力很大,所以才不知不觉喜欢上小兔?

    山猪说自己对以往的事不后悔,已经发生过的事就是自己生命的一部份,得学会接受自己的不完美。

    要说为什么喜欢小兔,只因天台上夏夜畅聊的那短短一个多月,让自己就像本来死了又缓过气来般,她已经融进了生命里,喜不喜欢倒还在其次。

    因受家庭环境熏陶,山家后辈都既信佛又信道,偶尔会冒几句玄乎话,而山猪又是得明师、清道长教导最多的一个,山猫便以为他是悟出什么大道理了,反复琢磨这番话。

    正想和哥哥交流感悟,只见山猪已走向窗边,向窗外遥望。他此时眉目温柔,刚毅的脸型轮廓似乎都因此变得线条柔和,眼波中泅了满满怜爱之意。

    山猫讶异走到窗边,顺着他目光看去,只见楼下大街的斜对面,小兔和同事们正站在公交站牌下等车。

    这时该接近夜里十一点了,蓉城的冬天很阴冷,寒风吹得小兔脸蛋儿发红。

    山猪一直遥望着,直到小兔她们上了末班车,车影远去才转过身。

    他转身就准备洗漱睡觉,撵山猫也快回去睡。山猫笑问他,说在这儿能安心睡睡,是把小兔当安眠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