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东有客星来 第十七章 旱雷不时雨(二)

    第一卷 东有客星来 第十七章 旱雷不时雨(二) (第2/3页)

不再有一场春雨一场暖的起伏。

    海面更是如此,那雾气不浓不淡,挡日光而不挡眼前,目光所及皆是浑浊的灰色。天与海的分别只在于灰的深浅,上半偏白、下半偏黑。

    在这样的世界里,这艘老旧的乌帆沙船更显得孤落。葛岚不能理解船主为什么要将船帆染成黑色。在市洲,黑色的帆意味着灾祸与不祥,那是塞西叙事诗里亡灵舰队的颜色、也是番东海盗长船的颜色,难道唯独在太微,黑色的船帆有吉祥的寓意?

    国教护持们偶尔会同意葛岚上甲板来放放风,这时候,他便会抬头望着那被风吹得鼓鼓的乌帆,看着那好像就要腐朽断掉的桅杆,他想到安塞城墙外的枯槁怪僧,他们也是这样行将就木,也是这样浑身包裹在破烂的乌布里、被风沙吹得鼓起来,像是些怪异的菌类。

    “也许只是因为耐脏吧。”

    蔡昭这样解答过葛岚的疑问。帝国真是盛产实用主义者。

    旅途中也有许多能坐下来谈天说地的时机,比如吃饭,比如入夜之后、就寝之前……

    有地图桌的主舱里,三个男人席地而坐、其中一个脚上套着铁链;戚芝莱靠在桌上、双手抱在胸前,她脚踩的位置与三人屁股坐的位置正好连成一个方形;蔡环离得稍远些,咬着大拇指,好像在想些什么。

    烛火摇曳着,睡意从火光照不到的暗处出发,悄悄爬上每一个人的脊背、再到脖子、现在到了眼睛。

    东子打了一个哈欠。

    连锁反应似的,方形另两个角的蔡昭和葛岚也跟着打起哈欠,终于轮到靠在桌上的戚芝莱。

    此时她的一双明眸已经眯成两条缝,困意就要从那张平日里最多不过轻轻勾起一角的嘴里喷薄而出。她微微颔首,伸出手遮在唇上,但运动的下颌骨还是泄露了天机。

    困意侵袭之下,坐在地上的三个男人中只有葛岚注意到了这难得的一幕。微弱的烛光下,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钢铁一般坚硬的女子,好像在此刻流露出了一丝优柔、一丝羞怯。

    “我们再最后说一个故事,讲完就去睡!”

    秘境之中,蔡昭那小子强打起精神,不甘就这样屈服于睡意。

    “谁来!”东子拍拍脸,第二个打起精神。他们都是喜欢热闹、喜欢欢笑着干杯的简单生物。

    “老规矩。”蔡昭贼笑着。

    四人同时将右手握成拳头,举到头侧。

    眼看拳头划出,戚芝莱突然举起双手,“我退出。”她掌心向前,摆出就此作罢的姿势。

    另三人划出的手掌却已然止不住、变不了,都是手背朝上,平局。

    蔡昭轻轻地“嘁”了一声,声音很小,但还是被戚芝莱听见了。

    “你们三个继续,我等着听故事。”

    ……

    三人又划了两局,一局全手背、一局全手心,第三局才分出胜负。

    两手背一手心,输的是葛岚。

    他讲了一对侠侣的故事。

    “咚!锵锵锵!咚!锵锵锵!”

    这分别是以剑拍盾的声音和两剑相击的声音,葛岚用嘴模仿着,动作上用敲打手腕表示以剑拍盾、用轻叩地板表示两剑相击。

    “盾鼓剑歌,举世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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