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花影浮动,岁月静好

    54.花影浮动,岁月静好 (第2/3页)

   又听吕七七道:“妾有句话要问官家。”

    赵祯只觉此女子别有趣味,与众不同,听她又道:“乞巧赛前官家说的话可作数?”

    赵祯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更何况朕是帝王,自然作数。”

    吕七七抬起头,脸上毫无惧色,“官家刚才说,只要赢了比赛,无论看上这里哪家的世家子,也无需顾忌身份地位、嫡庶区别,官家都会赐婚与她,并赏嫁妆千两。妾倾心姊姊未进门的夫婿,官家可否将我同赐与他?”

    吕七七的姊姊吕尚坠原本也被受邀入宫,她从小被母亲教导闺阁礼仪,是真正的豪门闺秀,害怕入宫时难免与清河郡王撞见,于礼不合,便推迟说自己身上不好,没来参宴。

    吕七七此言一出,庭中议论声渐起,既有鄙夷之色,也有赞许之光。吕七七不管其他,凛然跪于庭中,毫无羞愧之色。

    赵祯只觉头大,“你先起来再说。”

    吕七七犟劲上来,扬声道:“若官家不答应,妾便长跪不起。”顿了顿又道:“官家为九五之尊,且不说先有许诺,即便是没有,如今应了我等小女子心愿,又算得了什么?!”

    连静姝也不禁动容,如此敢作敢为的女子,胜于自己百倍。她端坐于凤座上,透过烛光看着赵祯的侧脸,菱角分明依旧是初遇倾心的男子,成婚多年,她从未表露过自己心意,刻意谨守着帝后间的相敬如宾,礼仪规矩。有时真想嫁入凡人家,也像眼前的女子般,敢作敢当,为夺取心爱之人赴汤蹈火。

    赵祯威严道:“既如此,不如请清河郡王过来一叙。”说着,遣了宫人去外殿将赵庆请来,他根本不记得什么吕七七,又是微醉,满脸含笑,跪于地上道:“臣曾经许诺她人,一辈子只娶一妻,若违此约,必烈火焚心,永不得安宁。”

    世间既有如此男子,也使人颇为诧异。本以为吕七七必要大闹,却不想她反倒笑了,那笑容如夏季开盛至极的紫薇花,艳丽恣意。她叹了一声“好,果不愧是我爱慕的清河郡王!”又凄然道:“只是,你既是如此人物,又叫我如何放手?!”

    莫兰本站于宫人后,与弄月叙旧情。听见宴中如此波折,不觉对跪于庭中的两人刮目相看,真心钦佩。如此忠贞坚定的两人,执意谨守心中所爱,却不能相守,终是有缘无份,不觉泪湿了眼。

    弄月在一旁幽幽道:“这女子如此任意妄为,从未想过会置家族父母于何地,实乃可悲。”

    莫兰只觉逆耳,又不想为此等琐事争论,遂道:“太后官家未必会怪罪她,即便要惩处,也绝不会波及家族父母。”她穿过人群远远望向殿中端坐的赵祯,他以仁治国,又岂会为此等小事降罪于人。

    果听他温言道:“既如此,朕便许你,若是你今后成亲,朕可做你的主婚人。”吕七七并不在意这些,却也恭谨谢恩,屏声退下。

    至亥时末分,有宫中舞姬脸带面具,穿大红炮衣,于庭中起舞。鼓乐丝竹声起,众人边赏舞边把酒言欢,纷纷离座,行至心仪之人处,共邀起舞。若是被伊人婉拒,也无需难堪,另邀他人便是。

    太后不喜喧哗之声,先行离席回殿安寝。赵祯去了前殿与朝臣饮酒,内殿只剩皇后一人主持,众人又都喝了酒,正是酒醉微酣,不免恣意放纵起来。

    弄月初次以嫔妃之身参与宴会,更从未见过此等景象,不觉惊叹,扯着莫兰手道:“宫中也允许如此放肆么?”

    莫兰浅笑:“七夕宴会不比其他庆典那般严肃紧要,自然无需墨守成规。即便稍稍无礼些,帝后也不会降责,越是欢快热闹越显得官家与民同乐哩。”

    两人站得离庭中颇远,远远瞧着,如看着海市蜃楼、繁华胜景。宫中向来为寂寥之地,被规矩礼制拘着,稍有出格,即有御史台的官员弹劾,赵祯又一向按规办事,从不徇私,故禁宫里总显沉闷。

    盛宴虽常有,如此没规没矩、毫无礼制的,倒也极少。

    两人正说着,忽见光亮处走出一人来,那人穿着靛蓝锦袍,身长玉立,头戴狰狞面具,颇为骇人。弄月忙背过身去,不让人窥见,壮着胆子喝道:“你是谁?这是后妃设宴之处,快速速离去。”

    莫兰觉得眼前之人颇有熟悉之感,正要相询,话还未出口,右手忽觉一暖,顺着那手臂之力,牵引着她往前头暗处跑去。她轻呼了一声,却被鼓乐之声掩去。

    弄月等了许久,不见有人答话,才缓缓转过身,却哪里还有什么人,只有风影婆娑,月色撩人罢。

    不知为何,莫兰被那人牵着往阴暗宫墙下、夹道里左转右转,却并不害怕,反觉那手温阔有力,令人不忍放手,亦有使人镇定的力量。直至一座僻静宫室,那人才停下来。丝竹之声渐渐远了,隐隐被风吹过来,只听得叮咚呯嘭作响。月如银牙高悬夜空,月色倾洒于地,满庭生辉。

    莫兰久居宫中,平日举止都是端庄得体,最忌轻浮。连疾步行走都是极少,更不消说如此放肆奔跑。此时面颊绯红,额头亦沁出细细汗珠,大口喘着气,只觉心脏儿似要蹦出来,抚着胸口无半丝气力。

    那人默默从树枝上取下一只小布袋,站至莫兰面前,也不说话。他气息平缓,衣袂飘飘,有风拂过,也不知旁侧古树上开的是什么花,花瓣飘落如雨,洒了人满身,幽香馥郁袭人。

    莫兰缓过气,甚是疑惑问:“你是六郎?”那人带着面具,根本看不清神色,他缓缓打开手中袋子,动作轻盈优雅。

    眼前忽然一片荧光闪闪,像有千万只星星从那袋中扬起,盈满周身,飞上天去。那人此时才摘下面具,情谊绵绵道:“可喜欢么?朕送你的七夕节礼可喜欢么?”萤火虫在夜色中游动,飞绕在他脸侧,映亮他明澄的眼,灿如星光。

    莫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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