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替官家擦药的小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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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4.替官家擦药的小医女 (第1/3页)

    日照当空,院中跪满了内侍宫婢,莫兰与掌医女跪在最后,恰有树荫遮蔽,稍稍凉爽。临冬并不是好惹的主,她常年承宠,娇宠惯了,又岂会放下脸面给宫人赔罪。她紧抿着唇,神色凛然,毫无畏惧之色。

    若离掀帘从殿中走出,立在静姝身后,两侧脸颊红肿如桃。她身为皇后亲侍,旁人待她向来多存三分客气,连官家对她亦是另眼相待,从未苛刻。

    今日被临冬掴掌,心中激愤难忍,但并不想将事情闹大,见临冬已跪了大半时辰,便低声劝阻道:“皇后,张才人若是再跪下去,只怕身子吃不消。奴婢不过挨了两巴掌罢,用冰敷一敷便好了,您也消消气。”

    静姝冷哼一声,“她打的虽是你,却与打在我脸上又有何异?”说着从宫人手中拿过冰袋,轻轻敷在若离脸上,心疼道:“若我连你都保不住,这后位又有何用?”

    若离轻声道:“自太后薨后,官家已有几月没来过慈元殿,若是因她再让您与官家生了间隙,岂非弄巧成拙?”

    静姝轻嗤一笑,瞥眼看着奄奄一息的尚临冬,冷声道:“官家虽宠她,但我是皇后,有权惩处后宫妃嫔,官家最看重规矩,绝不会因她而驳斥我。他是圣君,难不成会为这点事废后不成?”

    正说着话,殿外有内侍尖声传:“官家驾到!”

    赵祯已行至院中,见跪了满地宫人,只轻轻扫了一眼莫兰,嘴角掬笑道:“都起来吧。”说着,往里行了几步,见临冬跌坐于阶下,颇为诧异,先问静姝道:“怎么回事?”

    临冬见赵祯来了,如久旱逢甘霖,不等静姝开口,便嚎啕大哭起来。赵祯将她扶起,临冬顺势扑入他怀中,嘤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若离见此,忙跪在地上,“都是奴婢的错。”

    静姝眉头紧皱,冷道:“你又有何错?挨了人打也能算你的错?”顿了顿,又道:“官家,您瞧瞧若离的脸,连臣妾都不舍得对她说半句重话,竟被尚美人打成这样。即便若离有错,也该由臣妾来管制,尚美人不该恃宠狂妄,逾越宫规。”

    临冬哭得赵祯龙袍上全是眼泪鼻涕,泣道:“臣妾今早煮了消暑饮子,特意给皇后送了来,却被这奴婢故意撞翻了,臣妾一时生气,就打了她两巴掌。臣妾想好好孝敬皇后,哪里就恃宠狂妄了?”说着越哭越气,差点晕厥过去。

    赵祯先前在福宁殿听燕王将朝政大肆抱怨了一番,本已心烦不已,进了后宫,又是此等明争暗斗之事,恨不得马上拂袖而去,任她们闹个天翻地覆。

    他耐着性子宽解道:“别哭了,别气坏了身子。”

    静姝见赵祯温言软语的将临冬拥在怀中劝慰,怒火中烧,顾不得多想,喝道:“谁知道你在汤饮子里放了什么东西?”

    临冬愈发委屈,哭得嚎天动地,“难不成,臣妾敢放毒不成?”

    若离叩首道:“皇后体寒,虽是酷暑,却时刻手脚冰凉,殿中连碎冰都不敢常用。太医嘱托,皇后不宜多食绿豆,奴婢见尚美人的汤饮子里有绿豆,便说了一句皇后不吃绿豆的话,尚美人就将汤钵子摔了,打了奴婢。”

    赵祯只觉头大,见临冬还在哭,皱眉道:“别哭了。若是不舒服,就唤太医来瞧瞧。”临冬哭得正起劲,一时收敛不住,又听赵祯斥道:“别哭了!”

    临冬见他脸上已有揾色,不敢太放肆,忙止住哭,拿出帕子边拭脸边道:“皇后总爱这样疑心妃嫔,听说上次德妃和董修仪来慈元殿请安,不知何故触怒了皇后,董修仪手腕上现在还留着长长的疤痕哩……”话还未完,静姝已被气得失了后仪,斥道:“你竟敢在官家面前中伤我,可见居心叵测!”

    临冬仗着官家宠爱自己,得寸进尺道:“官家若不信,可宣董修仪过来对峙。正如今日,皇后不仅让我罚跪,还使了宫人掐臣妾手臂。”说着,撸起袖子将一段葱臂伸至赵祯面前,正要痴嗔几句,却忽觉有什么拂面冲撞而来,她本能的往后一退,待反应过来,皇后已经一巴掌甩在官家耳侧,只一瞬间,赵祯脖颈间已被指甲刮出长长的红色血痕。

    周围一片寂静,听不见任何声响,所有的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静姝本是情急中想扯下临冬的长袖不让赵祯看见,可手掌一伸就情不自禁的甩了出去。赵祯脸上越发苍白,露出震怒之色,静姝吓得心惊胆战,忙跪至地上,唇角颤抖道:“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只是想……”

    临冬尖声打断,道:“来人啊,快去请御医来替官家诊治。”

    却不想竟被赵祯拦住,他冷冷道:“皇后既然不是故意的,就到此为止罢。不过是小伤,也未破皮,并不碍事。”

    若离不想此事竟闹到如此地步,若是让谏官们知道,必然又是一场风波,她心思一转,忙道:“奴婢刚好从粹和馆唤了医女来,官家既不想召见御医,好歹让医女替您瞧一瞧罢。”见赵祯并未反对,若离朝院中唤:“粹和馆的医女过来。”

    掌医女领着莫兰驱步上前,因皇后还跪于地上,两人不知如何行礼,只好跪下叩首请安。赵祯瞧见莫兰,先软了几分,朝众人道:“都起来吧。”

    若离忙爬起来,又去扶静姝,静姝惊慌失措,腿一软,差点又要跌下去。

    因莫兰一直低着头,她人也未仔细瞧,并不知是谁,以为只是粹和馆的小宫人。待临冬认出人来,莫兰已用指尖挑了透明膏药,在赵祯脖颈伤痕处轻轻擦拭。

    她边轻吹着气,边用指腹柔柔的按抚。赵祯被她吹得身子都酥了,忍不住望向她。只见她耳廓玲珑有致,鬓处垂下一缕青丝在眉眼处拂来拂去,越发显得肌白如雪,凝润有泽。

    她的嘴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知道赵祯望着她,也并不斜视,只专注于手中之事。待药膏擦完了,才张嘴无声对了对口形,道:“活该。”

    赵祯见她一脸戏谑之色,不知何故心中怒气消减了大半。

    擦完药,掌医女与莫兰退下,临冬心中明了,却并未露出颜色,只暗暗握紧了手中锦帕。赵祯不想再呆在慈元殿,起驾往福宁殿去,行至殿门口,又吩咐宫人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切不可再议。”

    临冬听了,不敢再胡闹,独自回蕙馥苑去了。

    回到粹和馆,已是黄昏时节。宫中之事传得犹快,莫兰还未踏入馆中,金玉奴已迎了上来,“听说今天尚美人大闹慈元殿,皇后竟伸手打了官家,可是真事?”

    莫兰累极,洗了脸,换了素日穿的旧纱裙,才道:“官家可下旨说不许议论此事,怎么你还敢来问?”

    金玉奴又道:“听说是你帮官家收拾的伤口,可有此事?”

    莫兰想起当时赵祯震怒之色,想他一国之君,竟被后宫女人闹得头昏脑胀,只觉好笑,遂点头道:“是。”

    玉奴满是羡慕之色,道:“这么好的事,怎么就轮不上我呢!你说,如果是我替官家诊病,他会不会记得那日在宴会上曾经见过我?”

    莫兰笑道:“别说宫女,他的妃嫔那么多,也不见得人人都能记住,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玉奴听见这话,很是不喜,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你好看,又不如你聪明,又是贱婢,就连做梦也不许了?”

    莫兰见她脸上有怒色,也不知为何,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玉奴面斥道:“只是什么?当日我不过给邢太医送了碗绿豆饮子,你就叫我不要痴心妄想,如今我不过随意说了几句仰慕官家的话,还没做什么呢,你就要如此说我。我真心待你为姐妹,你却总是瞧不起我。”说着,竟涓然落泪。

    莫兰不知其中曲折,掏出帕子帮她拭去眼泪,柔声道:“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哭了。你长得很美,犹在我之上。你也很聪明,不然也不会从染坊选至粹和馆来。我很喜欢你,真的,没有一丝贬低你的意思。”

    玉奴却道:“那你为何要和我抢邢太医?我中午亲眼见他往你的饭菜中多放了半只鸡腿!”莫兰料想邢少陵必是想和自己攀些关系,也不计较,只道:“我何时又与你抢过他,我对他除去同僚之情,再无异心。”

    玉奴不信,含着泪水道:“此话当真?”

    莫兰郑重道:“我心有所属,自然不能再倾心他人,你尽管放心罢。只是那邢少陵,我依然觉得他并不能依靠,你还是另寻他人为是。”

    玉奴不予理论,破涕为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姐妹。”

    两人握着手说了许久的话,莫兰将她在慈元殿所见所闻一一说了,玉奴听得认真,问东问西询问了许久才罢休。

    待众人都散去,只留下空荡荡的大殿,静姝跌坐于风座,几乎无法自持。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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