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阵痛

    77.阵痛 (第2/3页)

高唤:“官家,娘娘,二品县主刘夫人求见。”

    正好岔开话头,德妃不由得一笑,方道:“宣她进来罢。”又朝赵祯道:“官家可能还没见过哩,正是内殿崇班刘从广大人的夫人。”

    赵祯点点头,也正了正色。

    刘夫人也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从小养在深闺大院,甚少出门,此次入宫也是逼不得已。谁叫她嫁的是皇亲国戚哩。

    她父家姓鲁,闺名菀白,亦唤鲁二娘。父亲为户部郎中鲁宗道,于前年冬时与刘从广成婚,被先太后赐为外命妇二品县主。

    她穿着正式的品级大服,朱钗满头,小脚细如莲瓣,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她本就与德妃相识,因父亲同朝为官,两人虽相差几岁,但也时常在一处消磨时日。毕竟年轻,她兴致勃勃掀了帘子进去,还未来得及唤一声“姊姊”,竟见里头有陌生男人在,不由得满脸通红。

    德妃知她心思,忙道:“快给官家请安。”

    菀白初次面圣,行了跪拜大礼后,才敢缓了语气喜滋滋轻唤“姊姊。”

    德妃与故人见面,也欣喜不已,遂道:“你来也不及早告诉我,好叫人去宫门口接你。你又不爱出门,这回倒难为你了。”

    菀白羞涩道:“是官人送我来的,倒也不怕。”

    赵祯见两人说得高兴,亦不想打扰,遂起身道:“你们好好说话,朕有朝务,先走了。”两人忙起身送驾,待仪仗入了宫街,转弯不见了,才回屋中。

    没了外人,菀白活泼了几分,道:“我先前以为官家都是白胡子大老爷,不想竟如此年轻,还很俊朗,一点不输官人。”

    德妃不由大笑,道:“你是从哪里知道官家都是白胡子大老爷的?”

    菀白噘嘴道:“戏里可都是那么唱的。”说着,又睨了一眼德妃,道:“他对你好么?”

    德妃愣了愣,倒不知如何回答,许久才道:“算是好吧。”顿了顿,问:“你呢?刘大人对你好么?”

    菀白脸上绯红,眉眼处却又带着几丝忧愁,缓缓才道:“我也不知道。”

    德妃问:“什么叫不知道?傻丫头,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罢。”

    菀白望着窗缝外灰扑扑的天色,心也阴沉起来,低落道:“他待我很客气。”随即又笑道:“不说这些,我在家中听说你如今协理六宫,权同中宫,说不准年后官家就要立你为后,可是真的?”

    德妃溢出几丝喜色,道:“那也说不准。”

    菀白见她似有几分把握,不禁也替她高兴,道:“我瞧着官家那般模样,也是极好相处的,可跟戏里一点不像。”又低了低声道:“若是你成了皇后,不仅于你家里能得益处,连我面上也能沾光。”

    两人又唧唧歪歪如待嫁闺中时那般闲聊至午后,德妃要留菀白用午膳,菀白推却道:“官人还在玉津门外等着我,不敢让他久候。”说完,就起身告辞。

    虽是正午,却是阴风凛冽,黑云低坠,天空黯淡无光。菀白扶着家中带来的侍婢,随着引路内侍,沿着宫街往玉津门去。她脚小不能使力,来时早已酸胀难忍,此时回去又走得急,更觉疼痛,脚心火辣辣的似炙烤于炉上。

    转过几条宫廊,穿过角门,玉津门迎面而至,威武耸立的宫墙下立着几名头戴兜鍪,身穿锁子胄甲的亲军侍卫。菀白从不在外抛头露面,此时不由得有些拘谨,用长袖掩面,只命侍婢递上象牙腰牌。

    出了玉津门,有紫衣内侍迎上来,屈膝请了安,道:“县主万福。”

    菀白见他服饰不同其他,眉宇间颇有几分威严,遂客气道问:“大监有何事?”

    内侍道:“刘大人去了福宁殿面圣,让奴在此候您,请县主随奴去憩阁稍候。”

    菀白心思淳厚,没有多问就随着内侍去了。

    又顺着夹道走了许久,行至一宫街旁侧,举目四望,只见寒石秃凹、枯枝横斜中立着几间殿宇。内侍只站在廊下,并不进去,道:“到了,请县主在此稍候。”

    菀白问:“刘大人何时过来?”

    内侍道:“君臣议事并无定时,有时讲两三个时辰,有时几句话就完了。”稍顿又道:“奴才不扰县主歇息,先行告退。”

    菀白忙浅笑道:“大监尽管忙去。”

    菀白脚上虽疼,亦不敢乱走,只在廊下扶着宫柱愣愣发呆。冷风愈刮愈烈,四周枯枝摇曳,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不过多时,乌云压城,漆黑如入夜,噼里啪啦下起雨来。

    侍婢瑟瑟发抖道:“夫人,外头太冷,屋里好歹暖和些。”

    两人遂进了屋,菀白从未独自在外呆过,此时身在陌生之处,竟有几分紧张,也不坐,只来回踱步。

    忽听侍婢呼道:“什么人?”

    菀白回头去看,只见一个雪青纱裙娘子快步从阶下走来,见殿中有人,也不称呼,只恭谨福了福身,道:“奴婢仁明殿掌籍宫女,进殿中避一避雨。”

    菀白对宫中之人总存着几分敬畏,遂道:“娘子自便。”

    宫女将装书的竹盒放于案上,却并不坐,只静静立在一侧望着门外雨雾缭绕。菀白见那宫女神情娴静,举止得体,不由暗暗惊叹宫中婢女之教养,细细打量起来。

    那宫人在纱裙外头罩了件墨青的比甲,头上挽着宫髻,只斜斜簪着一支银钗,垂下几缕流苏,漾在耳垂处。她腰间系着月青色绣花腰封,上面挂着几样荷包。

    菀白细眼一瞧,不觉轻呼出声,道:“那个荷包……”

    子非这才抬头望过来,道:“夫人有何吩咐?”

    菀白道:“你那个荷包,我官人也有一个。”

    子非道:“这是奴婢自己随意绣的玩意儿,想来也只是相似而已。”

    菀白好奇心起,道:“你能递给我瞧瞧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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