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情深

    86.情深 (第2/3页)

梅酒,方遣人去书房请他出来用膳。

    她在花厅中等了许久,仍不见他来,遂亲自往书房去。门是打开的,他负手立在窗前发愣,旁侧摆着几盆牡丹,粉白堆砌,花团锦簇,萦散着馥郁清香。

    她道:“二郎,风这样大,怎么不关门窗?”又站到他身侧,轻声笑道:“晚膳已经摆好了,昨儿母亲送了新酿的青梅酒来,我给你烫了半壶,又做了几样你爱吃的下酒菜,定合你胃口。”

    从广并不说话,眼睛直望着窗外黑寂的夜色,像是在看什么,又像什么也没看。菀白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才慢慢转过身,道:“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菀白见他面色郑重,心里不觉一慌,定了定心神,旋即才道:“什么事?”从广看着她,她刚从厨房里出来,身上犹还带着几丝油烟气味,脸上淡淡的施着胭脂,发髻有些松了,几缕青丝垂落肩上,露出若有若无的疲乏之色。

    他的声音又轻又柔,道:“你知道,我从没喜欢过你。那时我在病中,不得不娶你。你对我来说,只是一种责任,我心爱之人,另有其她。”

    她不想他竟说得如此直截了当,不给她任何回旋的余地。

    她自然是知道的,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她就知道。

    他心里有别人,对她来说并不紧要,只要她是正妻,只要他稳妥妥的陪着自己身侧,那些都无所谓。

    她苦笑道:“你若想纳侧室,我不会反对。等她嫁过来,我亦会待她好。”

    从广摇摇头,道:“可是她不愿意。”顿了顿,又道:“我也不能忍心让她做妾室。”

    菀白的心好像被什么撕碎,一片一片扯了下来,连呼吸都要不能,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牵着嘴角,想要说话,张了张嘴,竟开不了口。

    从广见她如此,眼中透出怜惜之色,慢慢道:“我也很难抉择。”又低了低声,说:“但是,我想让你明白,我喜欢她,我离开她两年,也没能将她忘却,她是我心里最美好、最幸福的一部分,永远都无法消抹。”

    菀白的脸苍白如纸,越垂越低,许久才道:“你打算如何?”她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稍不留神就要不可抑制的哭出来。

    只听他怅然道:“我也不知道,要看子非想怎样。”

    子非……子非……

    她知道这个名字,就像心里的一根刺,每每想起,都要隐隐作痛。虽然她极力忍着,可眼泪还是掉了下来,砸在祥云纹的华贵羊毛毯上,迅速的浸入,了无痕迹。她嘶哑道:“不管如何,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她的性子一直很温婉很柔弱,即便是对家中下人,也从未说过半句重话,面上总是扬着笑意,连最粗坯的小厮在她面前,也要比平常斯文几分。

    可从广还是没有想到,她竟可以退让至此。心里禁不住生出几丝异样的情愫,缓缓的揉到了心底里去。

    莫兰随着圣驾在行宫住了大半月,眼瞧着到了年关,方回宫中。她在鸾鸣殿稍稍梳洗了,就往临华殿去。

    德妃早已得了消息,命清秋将富康公主抱入寝殿,亲自逗弄。莫兰犹带着风尘之色,给德妃请了安,就迫不及待的抱过乐儿,又亲又哄。不多时,赵祯也寻了来,与德妃说了半会的话,将宫中之事略略嘱咐了,又陪着莫兰回鸾鸣殿。

    不过几日,赵祯在众臣的决议下召武惠王曹彬孙女曹氏入宫,册封为皇后,入主慈元殿,又晋德妃为贵妃,晋兰昭仪为淑妃,赐宝册宝印。

    才过完年,因杨贵妃积累成疾,缠绵于榻上,后宫诸事皆由兰淑妃处置。莫兰身子也不大好,又要照料乐儿,故将琐事都吩咐了下去,交张婕妤和李婕妤协理。至开春,贵妃大病方愈,张、李两位婕妤仍回临华殿禀事。

    至六月,曹氏入宫。

    赵祯封李迪为册宝使,王随为副使,在东华门外设仪仗,将凤驾迎入慈元殿庭阶下北放,众妃嫔于殿门外跪拜。

    次日,百官常服早入宫,奉册宝官执绛衣介帻,承旨降皇后册宝出垂拱殿,至慈元殿请皇后服祎衣,众妃嫔按礼上前庆贺。连着几日的繁文缛节,莫兰累极,一回鸾鸣殿,先卸了妆,脱了品级大服,方觉好受些。

    虽已至亥时,往集英殿望去,仍是一片通火辉明,亦能隐约闻见丝竹之声。莫兰在宴席上喝了酒,脸上火热热的发烫,她散着头发歪在藤椅里,头晕得厉害。殿里的门窗皆开着,月色极美,圆圆的,像一只上等白釉瓷盘。夜风吹过轻纱,清凉的扑在人脸上,如丝绸般顺滑舒服。

    正要叫清秋进殿伺候安寝,话到嘴边,只觉胃里忽而搅得天翻地覆,忙用帕子往嘴上裹了,才不至将酸水吐至地上。

    清秋正巧端了莲子茶进来,瞧见莫兰模样,急道:“怎么啦?”

    莫兰缓过神,将帕子扔进痰盂,道:“许是在宴上喝了酒,有些反胃。”接过清秋手中茶盏,一口灌了,喘了口气,道:“舒服多了。”

    清秋满脸忧色,问:“奴婢去宣御医来瞧瞧。”

    莫兰道:“别惊动了人,这几日帝后大婚,我若在此时宣召太医,那些大臣又要上谏了。”顿了顿,直起身软绵绵往榻上走去,低声道:“你也累了,叫他们下了锁,都歇息去吧。”

    清秋恭谨应了,关窗熄灯,不在话下。

    第二日,皇后在慈元殿赐家宴,虽不用穿大袖朝服,但莫兰有意装扮得隆重些,就穿了艳赤色簇团蔷薇褙子,系月白柔绢曳地长裙,低垂的芭蕉髻托至肩头,缀以绿翠,柔美娇弱中透着尊贵端雅之色。

    清秋往紫檀描金妆匛盒中挑着耳坠,问:“奴婢今儿早上思忖许久,记得娘娘上月竟未来红,昨儿又反胃。莫不是……”

    莫兰拿一对绿玉耳坠在手中摆弄,笑道:“可别胡说,官家前几月都极少来鸾鸣殿,我月事又常常不准,自然是因昨儿喝了酒的缘故。”

    清秋见莫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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