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狠心的丫头

    第四十一章 狠心的丫头 (第2/3页)

绛墨阴寒的目光刚刚从那轿子上收回来,却听见那些看热闹的人在大声的喊着,“这也太邪乎了,怎么好端端的起风了?”

    “莫不是那逆贼作怪,连死后也想着回来造反?”

    她的目光却在人群中寻找那乞丐,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而此时却尘土飞扬,遮天蔽日的,连站在对面的人都几乎看不清楚了。

    那些看热闹的人趁势赶紧去捡那棺椁里的陪葬,然后消失在漫天的黄沙之中。

    绛墨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人的骨灰被风刮的一干二净,可她却什么也不能做。

    她还是一眼望见了桓怏,他正半跪在地上,用手扒拉着青鸢的骨灰,那骨灰夹杂着黑乎乎的泥土,他还是往自己的怀里搂。

    然而风实在是太大了,那骨灰还是从他的怀里飞走了。

    他将身上的斗篷脱下来,将骨灰捧到斗篷中,一捧一捧的,而被折断的树枝好几次差点砸到他的身上,他也根本无暇理会。

    在那一刹那,她万千的感慨,皆随风而散去。要她的骨灰又有什么用处,反倒还不如跟她的家人一起,荒野为家。

    她慢慢的走到了桓怏的身边,趁着他慌乱的时候,一把扯住了那斗篷的一角,只微微一用力,包裹着的骨灰和泥土一并随风散去,顿时那披风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留下。

    桓怏的手还在捧着土,一低头见什么也没剩下,漆黑的眼睛满是茫然,慌乱,和痛苦。

    而当他看向罪魁祸首的时候,脸上全是愤怒,他站起身来,一脚狠狠的踹在她的腰上,怒喝道,“谁让你扯的?”

    她如同浮萍柳絮一样被他一脚踹了出去,狠狠的跌在硬邦邦的地上,疼的捂着腰满头的大汗。

    “这……这又能有什么用处?”她的声音很低,夹杂着无尽的痛楚。

    “有没有用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的。”他隐忍了太久的怒意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什么青鸢的死因眼前这个女人知道,什么留着她还用用处,他全都忘的一干二净,他现在只想杀人。

    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眼底的杀意,现在周围也没有人,一股寒意从脚尖窜到脚底。于是她强忍着腰上的疼痛,从地上站起来便要赶紧跑。

    桓怏此时已经捡起了地上,不知谁遗落的铁锹,不假思索的便往她的小脑袋上砍去。

    绛墨吓得魂都没了一半,只往后退了半步,才勉强的躲过,只是她鬓角的一缕头发并没有幸免于难,硬生生的被那铁锹给砍断了。

    若是她迟疑一下,只怕此刻掉的就是她的脑袋了。

    “冷静,冷静。”绛墨看着拿着铁锹的男人,显然对方杀红了眼,而此时又是狂风大作,他竟成了活生生的恶鬼一般。

    然而桓怏根本不理会她说什么,接着又是一锹砍过来。

    这次她又十分庆幸自己避开了,或许是风刮的太大了,桓怏手上失了准头,但下次她保不齐没有这么幸运了。

    若真的砍在她的头上,她脸上非得开个酱油铺子不可。

    “你有本事别躲。”

    绛墨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不跑才是傻子呢,她不假思索的便往旁边的山上跑去,而他也挥舞着铁锹追了上去,一副不打死她誓不罢休的模样。

    她在前面大步的跑着,可还是很快就被他追上了,漫天的飞沙走石间,她连方向也来不及辨别了。

    她见路就跑,亦不知跑了多少里,便是没有路了,她便往荆棘丛中钻,往野草堆里爬,直到她耗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这才停在了一棵歪脖树旁,一边用手扶着树,一边气喘吁吁的看着他。

    她的嘴里灌满了黄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了。

    “你……您何必如此呢?”她看着他拎着铁锹杀气腾腾的过来,抬头瞧了一眼那歪脖树。

    “因为你,她现在连骨灰也没有了,我让你付出代价。”他的双眼里似乎盛着无尽的怒意。

    绛墨深深的吸了口气,故意刺激他道:“我看少爷您不过是欺负我,明明是您二叔命人将骨头打碎了的了,你怎么不找他拼命去?”

    听到她的话,他怒不可遏,那锄镐一下子冲着她的脑袋便削过去了。

    绛墨早等着这一刻,一下子往后退去,那锄镐砸到那歪脖树上,那树应声而断,竟直直的砸了过来。

    桓怏来不及闪躲,小腿粗的树直直的砸到了他的身上,一人一树竟直直的倒下了。

    绛墨趁势忙捡起落在一旁的铁锹,跑了几步扔下了山。

    然而等她回来的时候,却见桓怏还躺在雪地里,一张脸惨白如纸,她一刹那心冷了半截,难道这一下子给他砸死了。

    她适才算计了他,但也没有想过要害他的性命。

    绛墨这才战战兢兢的走到他的身边去,伸出被冻得通红的手指,慢慢的往他的鼻息间探了过去。

    还有呼吸,即便那呼吸十分的微弱,但她还是重重的松了口气。

    她这才费力将倒在他身上的半截树给移走了,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半坐起来。然后她一遍遍的低声唤着他的名字,可他却连眼皮也没有眨一下。

    外面刮着狂风,随时有断裂的树枝砸下来,绛墨满脸焦急的往四周瞧了一圈,却看见了不远处的有个山洞。

    她咬了咬牙,将他的两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半拖半拽的将他好不容易弄到了山洞里。

    她拍着胸口不断的喘着粗气,“这么跟石头似的,这样的沉?”

    抱怨归抱怨,她还是生怕他冻着了,又回到山洞外面拽了一些干草,慢慢的替他垫在脑后。

    山洞里有些暗,但却又几缕光照了进来,落在了桓蘅的脸上。

    她正在铺着剩下的干草,竟不知自主的停下,细细的打量着他。两个人经过这一场荒唐的厮杀,皆是狼狈不已。

    而桓怏身上的衣衫被荆棘刮的破烂不堪,他发冠也已经歪歪斜斜的了,几缕黑发从他的鬓间落下,紧紧的贴在他惨白的脸颊下。

    绛墨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替他将黑发别到耳后,却不经意间看见了他眉角的那一块淡淡的疤痕。

    那疤痕并不怎么显眼,只有米粒大小,却是她当初留下的。

    她红肿的手指在那块疤痕上不断的摩挲着,竟觉得有些惋惜,他这张脸好看的如同美玉,却留下了瑕疵。

    她竟不由之主的陷入到了回忆之中。

    那是个繁花似锦的春日,她不过六七岁的年纪,那日她来到护国公府,却见人人脸上皆是欢天喜地的模样,便是逢年过节的也没有见他们这样的高兴过。

    她那日去了护国公夫人的屋子里,却见护国公夫人正在让吩咐着丫鬟们翻箱倒柜的找着绫罗绸缎,又嫌这一匹颜色淡了,又嫌另一匹不够软了,见了绛墨只吩咐奶娘带她去后院里赏花。

    护国公夫人素来极疼爱青鸢,何曾这样冷落过她,这让她有些闷闷不乐的。

    那时候护国公夫人房里的一个嬷嬷笑着安慰道,“姑娘有所不知,昨儿大少奶奶生了个小少爷,一家人高兴的了不得,那孩子生的眉清目秀的,竟比咱们大少爷小时候有瞧头呢。”

    一听到府邸有人夺走了别人对她的宠爱,青鸢气的直跺脚,怏怏不乐的去后院摘花去了。

    那日护国公府的花开的却是往年之中最艳的,密密麻麻的都晃花了人的眼睛,青鸢只挑着枝头的,让丫鬟们拿着剪子剪下来。

    不过一会子的工夫便装了满满当当的几篮子,奶娘忙劝道,“姑娘莫要摘了,马车都装不下了,难道要姑娘走回尚书府去不成?”

    青鸢这才丢开了手,又瞧了瞧时辰,知道桓蘅该从私塾里回来了。

    她手里捏着刚摘下来的蔷薇,急的在廊下转来转去,许久才等到一个一身白衣的人。那时候的桓蘅比她大不了两岁,但却比她高出了很多,甚至比跟他同等年纪的不才还要高出很多。

    她见了他手里的四书,皱眉道,“桓哥哥怎么还读《四书》,连我都背的熟了。”

    桓蘅的眼底满是温柔的笑,用满是宠溺的声音说,“天下的人岂能人人有你这般的聪慧。”

    不才却在一旁酸溜溜的搭话道,“便是比青鸢姑娘聪慧,也断没有尚书大人那样的大学士指教,天时地利姑娘占了十成,我们少爷自然比不得。”

    绛墨被他一顿呛,顿时不高兴起来。桓蘅见状眼底露出不悦的神色,只责备了不才几句,便让他离开了。

    桓蘅这才看向她手里的蔷薇,娇艳欲滴的十分惹人喜欢。

    她将那花举到了他的面前,稚嫩的脸颊上有一抹不自然的潮红,吞吞吐吐的说,“桓哥哥,能不能帮我戴花?”

    桓蘅有些错愕,有见她难得这样娇羞的模样,问道,“为何?”

    她的脸颊红的发紫,只低着脑袋,“我,我看见我爹给周姨娘戴了,丫鬟们说这是夫妻恩爱。”

    桓蘅漆黑的眼底涌动着星辰,褶褶生辉。他捻起那枝娇艳的蔷薇,然后挑选了一多开的最娇艳的,戴在了她的发鬓间。

    她的手指轻柔的出触摸自己鬓间的蔷薇,忽然想到了什么,眼底有些暗淡,“桓哥哥,等你以后娶了姨娘,不要给她们戴好不好,只给我一个人戴花。”

    桓蘅伸出那骨节分明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娇嫩的脸,用暗哑而略带青涩的口吻说,“我这一生只娶你一人,若再娶了旁人,便叫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青鸢吓得忙捂住了他的嘴,急道,“好端端的你做什么发誓,我信你便是了。”

    桓蘅见她吓成这样,不由得越发的心疼,只问道,“进府之后你可见了夫人?”

    “见了一面而已。”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时间来了兴致,“听说昨儿府邸里添了小少爷,咱们无大哥哥屋子里瞧瞧去好不好?”

    桓蘅的眼底有一丝的黯然划过,却转瞬即逝,“好。”

    很快两个人就来到了大少爷的院子里,才进了院子便听见正厅里传来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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