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她这条命值一包毒药钱吗?

    38.她这条命值一包毒药钱吗? (第3/3页)

一个字,随手将那个怪人丢到了地上。

    楚维扬端着一碗药从外面奔进来,烫得直吸气:“让一让让一让,药来了药来了!”

    夜寒上前接过药碗放在地上,一手拔剑一手抓起那怪人的手腕,狠狠割了下去。

    暗红的血流进碗里,伴月终于吓得哭了出来:“你这是干什么呀?这种恶心东西不会是要给小姐喝吧?”

    夜寒没有答话,楚维扬便替他说道:“救命的药哪管什么恶心不恶心呀!你是不知道,这个老怪物是个毒痴,自己一辈子差不多就是拿毒药当饭吃,他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用他自己的血配毒害人,那些毒药也只有用他的血才能解!你家小姐嫌恶心啊,那只好请她到阎王殿里去讲究咯!”

    伴月吓得说不出话,携云便拉着她退到一旁,看着夜寒上前给阮青枝喂药。

    喂不下去。

    药汁每一次都顺着嘴角流出来,夜寒试了几次,只折腾得阮青枝的脸上和枕头上黑乎乎尽是药汁,却连一滴也没能让她咽下去。

    携云和伴月同时哭了出来。

    楚维扬急了,上前踢着那个人形怪物厉声喝问:“你的血是不是臭的?她怎么会咽不下去?”

    那怪物喉咙里咔咔几声,耷拉着的脑袋晃了晃,没能说出话。

    “你说不知道?你竟然敢说不知道!你是不是不想你孙子活命了?”楚维扬语气阴森地问道。

    怪物呜呜地叫着不住摇头,却仍旧说不出什么来。

    事实上在今天早上审问一开始的时候他就已经说过,他出手要杀的人,是不会有机会生还的。

    解毒的方子是对的,药配出来了,喂不下去也是枉然。

    携云看见夜寒手忙脚乱,心里想着要上前帮忙,走出两步却脚下一软跌在了地上。

    从绝望到希望,再从希望到失望,小丫头的韧劲儿也已经被折磨到极限了。

    “怎么办?药都有了,还是救不了人吗?”伴月突然嚎啕大哭,吓得楚维扬嗷地一声跳了起来。

    携云扶着床沿支起身子,也跟着哭了出来:“气息越来越弱,再耽搁下去恐怕就……”

    “出去。”夜寒忽然冷冷出声。

    两个丫头咽下哭声,擦泪抬头看他。

    夜寒将药碗放到桌上,直起腰来:“你们都出去,我想办法。”

    携云坐在地上不肯动,伴月上前把她拖了起来,两人抱着又哭个不住。

    楚维扬却不肯走,在原地跳脚:“你又不是大夫你能想什么办法呀?总不至于割开她的喉咙把药灌进去吧?”

    “滚出去!”夜寒厉声喝道。

    楚维扬打了个哆嗦,弯腰拎起那个怪人拖着瞬间闪身出门。

    携云伴月忙住了哭,互相搀扶着也跟了出去,还十分体贴地把门带上了。

    房中彻底静了下来。夜寒摘下面具放在桌上,重新将那碗散发着血腥气的药端了起来,却没有再喂给阮青枝,而是送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

    然后捏住阮青枝的下巴迫使她张开嘴。

    满嘴腥苦味道都感觉不到,只有唇的触感软软微凉。舌尖用力,意识浑浑噩噩、耳中嗡嗡作响,脑海中有个声音疯狂地在嘲笑自己,心脏跳得山响。

    不知过了多久,夜寒糊里糊涂地抬起了头。

    枕上女孩子的面容苍白发灰,嘴微张,唇上毫无血色干干净净。

    干干净净!药汁没有再流出来!喂下去了!

    夜寒狂喜,立刻端起药碗再含一口,俯身重复先前的动作。

    房中寂静无声。

    外面台阶上,哭累了的两个小丫头互相倚靠着,目光茫然地看着天。

    楚维扬顺手把那个怪人扔在石阶上,自己绕着柱子踢踢打打乱走,口中喃喃道:“阿寒你可千万别干什么傻事呀,比如说殉情什么的,那不是你这种狼心狗肺的人该干的事……你就该当机立断挥剑斩情丝,把那个妖女剁个稀巴烂,干干净净无牵无挂一身轻松……”

    “喂!”伴月转过头来,凶巴巴地瞪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夜寒又是什么人?”

    “呀!原来你们都不知道呀?”楚维扬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携云被他两人的声音惊得醒过神来,立刻接道:“以前知道,现在不知道了。——你是夜寒的朋友?你们会武艺、敢杀人,手下还有好些人供你们使唤,所以……”

    “哎呀哎呀,被你猜到了!”楚维扬啪地一拍大腿,“这可怎么办?你们该不会不肯再收留夜寒了吧?哎我跟你们说,当江洋大盗很不容易的,你们不能抛弃他呀!你看阿寒多少次差点丢了性命,朝廷至今还在悬赏万两白银抓他,吓得他一年到头躲躲藏藏,二十多岁的人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抢到!”

    两个丫头听他嘴里没一句正经话,心里烦躁便不再多问,又各自低下头去擦泪。

    楚维扬却已说得兴起,干脆转到伴月面前,嘿嘿地笑了两声:“喂,你们猜一猜,阿寒会想什么办法来救你们小姐?”

    这个问题正是两个丫头最关心的。她们猜不到答案,两双红红的眼睛巴巴地看着楚维扬,等他解惑。

    楚维扬虚荣心爆棚再次嘿地一笑:“我猜你们平时一定很少听戏也没看过话本传奇!我跟你们说,这种喂不进去药的状况其实一点都不难解决,只需要另外一人喝……”

    话未说完房门哐啷一声开了,夜寒的声音冷冷地道:“楚维扬,想死你直说。”

    楚维扬打了个哆嗦,之后又咧嘴笑了:“这么快就喂下去了?话说,那药——味道怎么样?”

    “药”字拉长了尾音,意味深长。

    携云伴月二人已经争先恐后疾奔回房。夜寒跨出门槛抓住了楚维扬的肩:“你敢乱说话,我把你的嘴撕成八瓣!”

    楚维扬飞身后退,甩开他的手哈哈大笑:“你敢得罪我,我就把你这桩丢人的事昭告天下!亏得你也不怕羞,一大把年纪惦记人家小毛丫头!”

    “楚!维!扬!”夜寒暴怒狂追:“我看你是不想要你的舌头……老夫人?!”

    斜斜的日光下人影伫立,正是阮老夫人手持竹杖站在阶前,神色冷冷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