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海棠花谢·记赵梦德

    番外 海棠花谢·记赵梦德 (第2/3页)

了赵公子不少传闻。”她轻声道,所言之词,却并与语气截然相反,“流连花街柳巷,纨绔子弟,好色之徒,不堪教诲,欺软怕硬,愚钝至极品行败坏。”

    他心下不知为何,却是泛起了一丝不悦。抬眸间,却望见了王琅嬛那双如秋水一般澄澈而宁静的双眸,欲说之语却是止住了。

    “只是,赵公子却于传闻不如何相似。”她依旧是微微笑着,缓缓道,“自我一入酒楼,赵公子便盯着我,若赵公子为寻常纨绔子弟,又如传闻中所言愚钝至极,再加上赵公子身侧那位徐家公子的挑唆,只怕赵公子先下已对我行无礼之举了,可事实却是,我与公子交谈了几句,赵公子亦是并未有逾矩之行,便可见得,公子乃并非传闻中那般之人了。若小女子猜的不错,赵公子一是忌惮于我王家,二是不甘为他人所利用,三是又不欲为他人所看穿,便此等与我说话罢。”

    他望着她那用琉璃蝴蝶簪挽上的乌发,竟是一时出了神。

    他听得她轻声道:“赵公子,传闻不可尽信罢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特别的女子。

    而后相逢,却是夏雨如帘,于惊鸿楼巷尾。

    他坐在台阶上,他的衣衫被浸湿了大片,手腕上是彻骨的寒意。

    却见得一把伞为他挡住了些许。

    抬头望去,却是一个出他意料的人。

    是王家的嫡女,王琅嬛。

    她的侍女正恼怒地瞪着他。

    她的神色却是平静得如同一片雪。

    “不必你的施舍。”他嗤笑。

    她的衣袖微微一动,广袖间是海棠花开。

    他静默了须臾,心内叹道,见了两回了,竟都是海棠。她是钟情于海棠么?

    她只用那双漆黑的眼眸望着他。

    仿佛洞察了他心里最为卑劣的一面。

    他忆及惊鸿楼内她一席话,心内又陡然升起了一丝忌惮,只冷声道:“你这王家嫡女是如此不知检点么,见了一个俊俏的皮囊便借伞了?”

    “公子说笑了。我不过是怜惜这些雨罢了。”她将伞放到了台阶处。侍女为她撑起了另一把伞,她低声道:“毕竟,这些雨,淋在了公子这般人身上,才是真真的污浊了。”她虽是微笑,眸底却是显而易见的讥讽。“还不如让其悉数落在我的伞上。”

    他闻言心下恼怒,却又不禁去看她的神情。

    那油纸伞下,她的眉间也染了些许烟雨的雾霭,肤白如玉。

    那一弯面纱轻轻淡了她的唇色。

    “是么?那敢问王家小姐,你又为何撑伞?若以此同理,你莫非是自己意识到了自身污浊不堪,便以伞相遮了?”

    “赵公子糊涂了。”她微微一笑,道:“我与你是不同的。”

    “同是东楚子民,有何不同了?”他笑了笑,

    他想,这一反讽而上,必定会令她哑口无言了。

    毕竟,这可是一顶皇权的帽子。

    “赵公子是说的是,你我皆是东楚子民。只是这子民里却可分为两类。”

    锦衣与寒门?

    她王家是书香门第,他赵家却是寒门起家了。她是想以此讽刺他么。

    他心内恼怒之意更甚。

    却听得她敛眉温和道:“一类是下雨时,会撑伞的聪慧之人。一类是下雨时,不会撑伞的愚钝之人。我常是担心这雨会沾染了愚钝之人的浊气,便以伞相借。”

    “我和赵公子的不同之处便在此了,我可不是下雨亦不会撑伞的愚钝之人。”

    如此一番玲珑心思,他却是无言了。

    他只怔怔的望着她。

    那衣袂上的海棠恍若被雨水浸润,愈发娇妍。

    “如此,这伞,赵公子,是收,还是不收呢?”

    “收了。”他叹息道,他终归是有些难以奈何这女子了。

    他望着她广袖翩然间露出的半截皓腕,

    海棠交映,簇生颓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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