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鄂贵人

    第57章 鄂贵人 (第3/3页)

跟咱们说说,昨儿皇上跟你说了什么体己话?”

    皇后一听,也忍不住笑起来,佯装斥道:“你是宫中老人了,好没得正经。”又朝鄂贵人道:“你别理金贵人,她素爱胡闹。”

    鄂贵人面露尴尬,酸涩笑道:“皇上似乎不太喜欢我,什么话也没跟我说。”

    顺嫔看她神色郁郁,遂安慰道:“你别放在心上,皇上朝政繁忙,想是累了。”鄂贵人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着,可皇上待苏贵人,可是惦记得很,昨儿我侍寝,还眼巴巴的叫人去翊坤宫...”

    毕竟是房闱之事,不能说得太开,皇后打断道:“苏贵人承宠已久,皇上记挂也属平常,往后你得了宠,皇上自然也会如此待你。”见娴妃忽而起身,便问:“你去哪里?”

    娴妃道:“前些日子听说娘娘生病,我一直未能过来请安,今儿来时叫人做了两碟山药红枣糕补气血,既然她们都在,不如一起尝尝。”说着,已亲自从帘外提了食盒进屋,交至善柔手中,道:“劳烦善柔分一分。”

    金贵人附和道:“我正巧身上有红,正想吃点红枣糕哩,娴主子可想得周全。”

    善柔望了一眼皇后,话已至此,皇后不好再推脱,遂点了点头。

    善柔吩咐宫人用小碟装了,分与众人食,刚巧每人一块,再多也没了。陆嫔一口咬下,觉得不甜且酸,只是不好驳娴妃的面子,就偷偷藏在袖袋里,称自己食完了。

    皇后吃着倒合胃口,将整块都吃尽了。

    日头甚烈,天地像是静止了一般,半点风也没有,连树叶都纹丝不动,唯有蝉鸣撕心裂肺。青橙穿着家常的青锻暗花银丝袍子,梳了方髻,髻上压着一支东珠金簪。

    她立在窗下习字,尔绮在旁侧伺候笔墨,见青橙写完一幅,笑道:“主子的字写得真好看,跟那墙上挂的一模一样。”

    青橙搁了笔,轻轻扭了扭手腕,道:“又说胡话。”

    尔绮高高兴兴的将字画放在窗槛上晾干,用白玉砚台压着,道:“奴婢说的可都是实话,每回万岁爷看见,都要夸两句哩,难道万岁爷说的也是胡话?”

    海安用黄釉纯色碟子装了满盘西瓜进屋,远远儿就笑道:“可别让外头的人听见,还以为你待主子不尊!”尔绮不怕青橙,倒有些怕海安,忙收敛了笑意,收拾笔砚出去洗。

    海安屈了屈膝,道:“主子吃点西瓜解暑。”

    青橙净了手,自己往西屋换衣,随口道:“搁在炕几上吧,我呆会吃。”

    海安随在身后,伺候青橙穿戴,道:“奴婢听说皇后病好了,宫里好几位主子都去了长春宫请安,您要不要也走一趟?”青橙嗯了一声,道:“等太阳下山了,咱们去走走过场就是...”正说着话,忽而听见有人急急燥燥的在廊下喧哗,却被尔绮拦住门外,过了片刻,尔绮进屋道:“主子。”

    青橙穿好了衣,往东屋炕上坐了,方问:“什么事?”

    尔绮道:“庆主子,殁了。”

    青橙吃了一惊,道:“怎么回事!”

    尔绮压低了声音,道:“上头虽说是诬陷高主子畏罪自杀,可宫人们悄悄儿传,是太后赐了毒酒。”又道:“高主子也受了罚,不仅削去了协理之权,还降至为妃。”

    宫中变故,向来传得快,只是青橙不谙世事,消息到她这里时,已是阖宫皆知。

    海安听闻,甚觉奇怪,可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青橙默然坐着,半响都未说话,她还记得那日庆主子湿漉漉的跪在大厅里向皇帝陈情,满脸泪痕,哭得气哽声堵,却哪里知道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愣愣的问:“皇上可有发话?”

    尔绮道:“奴婢也是听门房上的人说的,并不大清楚。隐约是太后不喜庆主子无风起浪,赐了她黄酒。皇后拿不定主意,去请万岁爷定夺。万岁爷至纯至孝,到底是听太后的。”

    海安捡了一块西瓜递与青橙,低声道:“无论如何,也波及不到咱们。”

    青橙略尝了一口,又放下,觉得心中闷闷,便道:“海安,你扶我出去散散。”

    海安道:“外面日头大...”

    青橙却已提步出去,道:“就沿着宫廊走一走,我心里实在闷得慌。”

    海安只得应了,捡了把青纱牡丹花纹白玉圆柄扇,悠悠扑着风。

    到了僻静处,海安才道:“主子别难过,皇上待您可算是用了心的。”

    青橙心绪起伏,脑子里乱糟糟的,天气又热,愈发觉得烦闷。她道:“他如今是对我用心,以前是对高主子用心,往后也会对别人用心。”又低低叹了口气,道:“我能算什么,一个汉人女子而已,说到底,连海常在都不如。”

    海安宽慰道:“您是皇上心坎上的人,怎会不如海常在?奴婢在潜邸时是哲妃娘娘的贴身侍婢,她那时还是格格,皇帝待她也是宠爱过的,要不然也不会生下皇长子。皇帝的恩宠很多,金山银山,绫罗绸缎,他爱时就将人捧在心尖上,可不爱时,连多看一眼都会心烦。”停了停,又道:“可是皇上待主子,却并不是。没有金山银山,也没有绫罗绸缎,他肯花着时间来陪您,怕您被人嫉恨,又故意冷落您,可见是将您放在心里了。再说,古往今来,能和皇上单独出入行宫的妃子又有几位呢?咱们大清朝,只怕您还是头一个。”

    青橙心里有了些许暖意,嘴角淡淡的扬起笑容,道:“话虽如此,可听说庆主子突然没了,总觉不自在,可真是兔死狐悲。”

    海安一笑,道:“您还年轻,等有了皇子,还有什么好怕的?庆主子就是没得皇子吃了亏。”

    青橙道:“我的圣宠不少,可不知为何总没得音讯。”

    海安道:“不如请太医过来瞧瞧罢。”

    青橙心思一凛,顿了片刻,道:“明儿你偷偷去御医院找简大人,就说我身子不舒服,让他来请平安脉,旁的话可别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