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奴婢叫魏宛儿

    第95章 奴婢叫魏宛儿 (第3/3页)

声静气,如木头人一般,连眼珠子都不敢乱动。

    娴妃柔声道:“太后别动气,小心惹出咳疾。”她轻描淡写似的瞥了青橙一眼,道:“咱们且听听纯妃怎么解释。”青橙直直跪在地上,殿中铺着光洁新亮的金砖,虽供着地龙,但硬邦邦的,膝盖上磕得生疼。她道:“请太后息怒,也请众位想一想,若我真与夏大人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为何一点都不避讳外人?再者,御赐的物件,即便我愚笨,又岂会随意赠人?分明是医女云苓刻意隐瞒实情,想要诬陷于我。请太后明察。”

    顺贵人冷冷一笑,道:“诬陷?你敢说,这玉佩不是你赠与夏大人的?”

    青橙抬眼望着她,道:“你既然要陷害我,自然是下了些功夫,我也不想隐瞒。这玉佩原本是皇上赏给我护身用的,但因着我哥哥生了重病,危在旦夕,皇上曾说玉佩是喇嘛戴过的,能辟邪压惊,所以我才想让夏大人带出宫送给我哥哥,助我哥哥避过一劫。”又反问:“我倒想不明白,玉佩怎会到了你手中?”

    顺贵人问:“你哥哥?你哥哥是谁?”

    青橙回道:“我哥哥就是御医院的简玉衡大人。”简玉衡的事,发生在顺贵人进宫以前,故而她并不知道。但娴妃心里清楚得很,什么将玉佩赏人,什么私私相授,皇帝都不见得会信,更无法真正的动摇纯妃的地位,以前的林采悠就是死例。

    可是,每个男人都想完完全全的拥有自己心爱的女人,更何况是皇帝,他是九五之尊,占有欲自然比旁人更为强烈,他可以维护纯妃、庇佑纯妃,却不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心里还藏着别的男人,哪怕只是一丁半点,哪怕那个男人生死堪忧。

    太后亦知道简玉衡,正欲仔细询问,外头忽而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道:“今儿是怎么回事,是谁惹太后不高兴了?”顺贵人到底年幼,知道皇帝来了,立时乱了阵脚,惶然的望向娴妃。娴妃从容不迫的睨了她一眼,示意她不必惊慌。

    有伶俐的宫人起身打了帘子,皇帝进了殿,一眼看见青橙跪在地上,几步行至她身侧,伸手搀住她的臂膀,低声斥道:“你自己的身子你自己不知道么?让你跪你就跪?地上硬得很,出了事端,可怎么办?”青橙本还强捱着一口气,皇帝一来,浑身的力量好似陡然抽去了,软绵绵的,连话也说不出来,眼圈儿倏地红了。

    太后不悦,道:“是哀家叫她跪的,皇帝再心疼,也该问了事由再说。”

    皇帝素来敬爱太后,忙半跪请了安,方道:“皇额娘说得是。”众妃嫔欲起身请安,皇帝摆摆手,道:“都坐着吧。”又道:“嫆嬷嬷,给纯妃也置张凳椅,底下的垫子铺厚些。”太后板了脸,道:“皇帝不问哀家何事让她跪,反叫嫆嬷嬷替她置软垫,可真是稀奇。”

    顺贵人慌不择言道:“是啊,是啊,皇上应当先问问...”话犹未完,皇帝寒眼一瞪,叫人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唬得她面青唇白。

    皇帝重了语气道:“朕没问你话!”停了停,方朝太后笑道:“无论谁惹了太后生气,朕都不会轻饶。只是纯妃有了身子,朕是担心皇嗣。有什么话,坐着说也能说明白。”此话一出,连娴妃也忍耐不住了,道:“臣妾怎未听说起过皇嗣之事?”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如意算盘,又要落空了。皇帝横了她一眼,只一眼,就好像看穿了一切,叫她惶惶不安,心惊肉战。皇帝淡然道:“是朕的意思,夏御医说她胎脉有些不稳,朕想等满了三个月,待胎相稳了,再给太后一个惊喜。”

    娴妃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口,却只能道:“臣妾恭喜皇上,纯妃的嘴巴真是太紧,竟半点风声不透,要不然臣妾也好多多分派些好东西给她养身子。”

    皇帝道:“朕已经吩咐御膳房拨了,你那儿的好东西,就留给自己养身子罢。”太后缓了缓脸色,看着青橙道:“这孩子,怎么有了身孕也不说。适才若真跪出什么毛病,叫哀家如何自处?”青橙连忙起身,道:“太后不必担心,我的身子自己知道,并不会有大碍。”

    顺贵人肚子里憋屈得火滚火烧,大冷的天里,她热得浑身湿透,满额的汗豆子似的往下滚,却只能忍着,什么也不能做。皇帝见炕几上搁着一块玉佩,恍惚觉得眼熟,愣愣看呆了。太后道:“你的玉佩,自己拿回去罢。你们的事儿,哀家也管不着了,你自个慢慢处置罢。”

    先前寿康宫的太监急急去长春宫禀告时,只说纯妃惹了太后生气,皇帝也未当回事,并未细问。他转过脸,问:“青橙,玉佩怎会在太后这儿?”

    却是娴妃开口,道:“刚才太后生气,正是因为这块玉佩。”她望向青橙,道:“昨儿晚上有御医院的医女向顺贵人告发,说纯妃与御医夏大人私私相授,臣妾先还不信,可看了玉佩——”她觎着皇帝神色,他脸上无喜无怒,叫人猜不出心思。

    娴妃接着道:“纯妃说,是她叫夏大人转送与她的表哥简大人,做辟邪压惊之用。臣妾想,纯妃虽情有可原,但宫规不可违。”

    皇帝略一沉思,前后因果、线索,已经明白了大半。他一手搁在炕几上,捏着玉佩在掌心玩弄,时而发出清脆的碰撞之声,在静如旷野般的殿宇里,能撕裂人的耳膜。

    半响,皇帝才道:“纯妃,你有什么可说的?”以往的事他也不想追究,旁的什么也都算了,偏偏是他赏的玉佩。皇帝的心晃晃悠悠的往下坠落,沉到最低处,冰凉彻骨,连看她,都觉苦恼悲恸。青橙起了身,不慌不忙的行至皇帝身侧,道:“皇上,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你说。”太后轻轻一哂,道:“有什么话不能开诚布公的说?还要藏着掖着?”

    青橙屈了屈膝,道:“求太后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