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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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5章 赐死 (第1/3页)

    灯光幽暗,帘幕涟漪。今儿是初一,皇帝本该宿在中宫,再加上青橙与皇后同时出事,朝野瞩目,他不能偏心。皇帝起了身,青橙懂礼晓节,知道他要走,只默默凝望他的身影,并不开口挽留。皇帝看着她,却见双眸烁烁如一汪秋水,面色寡白如纸,双唇紧闭,若有若无的含着一抹笑容。他没头没尾道:“朕不能留。”

    青橙道:“我知道,路上雪滑,你小心些走路。”

    皇帝走了,青橙摸了摸身侧空荡荡的位置,没来由的有些惘然落寞。屋中寂静,耳侧嗡嗡作响,论起鬼神,任谁都会胆怯。黑漆漆的窗户时有枯枝摇影,细思恐极,遂朝外头喊:“海安,进来将灯点亮些。”门帘掀起,竟是一抹杏黄影子。

    青橙惊愕,又觉欢喜难抑,道:“怎么…”

    皇帝手中拿着蜡扦,笑道:“反正外头下了雪,路不好走,朕再坐一坐。”他亲自燃了宫灯,踢了靴子,坐进她的被窝,道:“是不是害怕了?”在他面前,自己没什么好瞒的,青橙道:“窗户上黑漆漆的,总觉有怪脸随时会出现。”皇帝道:“朕守着你睡了再走。”说完,扶着青橙躺下,又怕碰到她的伤口,遂隔一臂之宽,合衣歪着。

    有他陪着,好似什么妖魔鬼怪都不怕了,心里安稳得很。她的思绪渐渐模糊,自己也不知何时睡着了。屋外寒风凛冽,萧萧有声。屋里突然没了声响,吴书来搓着手在廊下左右踱步,眼瞧着天昏地暗,也不知该不该提醒皇帝。

    翌日凌晨,海安蹑手蹑脚进厅,看见吴书来抱着一团棉被歪着墙脚下酣睡。不由一笑,推了推他,道:“吴谙达,吴谙达…”吴书来“嗦”的吸回口水,慵懒的睁开眼,环顾一看,如被狗咬了屁股,翻身而起,道:“万岁爷呢?”

    海安忍住笑意,道:“还没起呢。”

    吴书来懊恼的狠狠拍了自个脑门子,直呼:“糟糕!”随手整了整衣冠,做贼似的挑起门帘,正欲往里瞧,却面对面撞上皇帝的脸。

    皇帝双手背在身后,双目阴沉,盯得吴书来浑身发寒。

    吴书来连忙跪地请安,道:“万岁爷吉祥。”皇帝大步往外,道:“你倒说说,朕今儿能“吉祥”得起来吗?”吴书来嗨嗨笑了两声,道:“奴才该死,竟睡着了。”庭中的雪又厚了半尺,皇帝到廊下看了看,折身回屋,道:“摆早膳吧。”

    海安已进屋伺候青橙洗漱,厨房摆了膳,皇帝胡乱就着咸菜吃了两个窝窝头,洗了手方问:“事情可查明白了?”吴书来上前,恭谨道:“奴才昨晚上连夜关了各处宫门清点,共有十人不在位置当差,其中有三个是被主子遣到旁处做事,另还有七人说不清楚行踪。”他是养心殿的主管太监,做事利索,绝不拖三拉四,皇帝一下旨,就仔细严办了。

    皇帝闻之,甚为满意,道:“将那七人交慎刑司拷问。”

    吴书来应了是,又怕皇帝要追究昨儿忘了叫起之事,战战兢兢,一心等着挨骂。青橙开口道:“你昨晚上怎么没走?”皇帝倒未怪罪吴书来,只道:“原想眯会子眼睛,哪晓得就睡着了。”青橙担忧,道:“那怎么办?外头怕该议论纷纷了。”

    皇帝一笑,捏了捏她的脸颊,道:“事已至此,能有什么法子?再说,外头对你的议论还少吗?天塌下来还有朕给你撑着,怕什么?”两人正说笑,有小太监跪在廊下道:“启禀万岁爷,纯主子,简大人求见。”

    青橙道:“快让他进来。”

    简玉衡进屋,依礼请了安,替青橙诊了脉,亲自盯着医女给青橙敷了药,方要告退。皇帝忽道:“前头青橙说要朕给你留意姑娘,昨儿宫里来了几位蒙古的郡主,朕给你挑一个可好?”他说得轻巧,简玉衡听着可被惊呆了。简家世代行医,祖上在上京也算颇有声誉,家里的几家药铺收入颇丰,置的田地也多。但若与蒙古郡主相比,实在是云泥之别。

    青橙见简玉衡怔忡,忙道:“此乃婚姻大事,需从长计议。”

    皇帝并不勉强,挥手令简玉衡退下,方笑道:“将几位郡主留在宫里罢,你不乐意,给你哥哥赐婚罢,你也不乐意,这事可真难办。”青橙抚平皇帝肩上皱褶,柔声道:“我知道你是想提一提简家门楣,但郡主乃皇亲国戚,身份高贵,平常人家如何消受得了。”顿了顿,又道:“我只愿嫁入简家的姑娘能恬淡孝顺,品性好,模样家世倒放在其次。”

    尔绮捧着茶水立在旁侧,听了青橙的话,心中蠢蠢欲动。不由透过透雕玻璃花窗,遥遥看向在雪地里匍匐而行的伟岸男子,半响,才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圣驾宿于翊坤宫之事,一大早就传遍了宫中大小角落。太后歪在炕上吸水烟,娴妃跪在踏板上伺候,烟雾缭绕,两人的神色都模糊不清。太后道:“听说皇帝歇在纯妃那儿。”娴妃不紧不慢的给太后捏着腿,道:“说是皇后和纯妃在宫街上撞了歹人,皇后受了惊,但身子没事。反是纯妃,替皇后挡了一刀,手臂受了刀伤。”

    太后吐了两圈白烟,悠然道:“你给哀家说实话,这事可是你指使的?”

    娴妃手上停了停,退了半步,双膝跪地道:“太后明鉴,臣妾再糊涂,也不敢动皇上的嫡子。”太后嗯了一声,眯着眼许久都不说话。

    殿中静静的,娴妃心中亦是惶然惊恐。过了片刻,太后打破沉寂,道:“你想要的东西,哀家明白,但哀家要告诉你一条,旁的哀家可以不管,但绝不许你伤害哀家的嫡孙儿。”

    娴妃低低应了声“是”,思绪婉转迁回,面上却内敛恭顺,不露半分。

    回到景仁宫,顺妃已在暖阁恭候多时。上了茶,两人话不多叙,直入主题。顺妃忧心忡忡,道:“想必你该知道,银铃被抓住了。”娴妃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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