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第2/3页)

鹤老儿五日来没合过眼,你们的天下我可盯得紧呢,连你的小七子和元坤法师也给我糊过去了。”

    地皇恍然大悟,心生歉意。

    鹤仙翁又道:“挚天山的水从西都发往天下,虽是杯水车薪,但若是每个百姓喝上一杯,精华所在蓄力无穷,定力好些三五年也不会丢命——不过,就怕有些老百姓喝不上‘天水’,耐不住饥荒撒手而去,阴魂扰乱西天,阳尸搅乱天下,引起恐慌后患无穷。”

    “这分水还不是易事,从都分往县,再从县分往各集镇,从各集镇分往各村庄,按花名册还会漏了谁。”

    鹤仙翁笑笑,也不语,芙蓉忽然指着不远处叫道:“那里打起来了。”

    地皇这才发现已到了郊外,顺眼望去果见一群人打在一起难分难解,地上躺倒了几个正哭天抢地、呼爹叫妈……地皇仗着手中剑将群殴的人劝开,拉过两个领头的一问,才知道他们原本并不是斗殴,而是比武的,开始一对一,后来一方略显败迹,马上加一个上去,另一方也加一个……比武变成了群殴——可他们拼了性命仅仅是为了一杯水——原来几经周折到他们两个庄只剩下一杯水,区区一杯水两个庄上百号人怎么分?两个庄主一合计,才弄出了个比武得水的下下之策。地皇弄清原委,不由哀伤叹道:“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

    两个庄上的百姓发现三个陌生人气度非凡定是贵人,围了上来磕头如捣蒜:“大贵人,可怜可怜吧,我们整月没碰水了,救救我们吧。”

    地皇看着他们跪在地上摇摇晃晃,面黄肌瘦,嘴唇暴裂,随时都有闭眼的可能……看在眼里,悲在心里,但他只是一个凡人,大灾当前无法普渡众生,此时只有擦眼泪的份。

    所幸这令人心酸的一幕深深打动了鹤仙翁,他面露悲容掏出身上携带着的一只牛角壶,拨开壶塞将老百姓手上所有的碗、壶、罐都灌了个满盈盈。

    目瞪口呆的老百姓等鹤仙翁三人走远了才回过神来,确信手中器皿里是水,感动得嚎啕大哭:“仙人啊,仙人啊,谢老天……”

    这些老百姓是幸运的,他们不知道这水是鹤仙翁在天上取的甘泉,凭这点甘泉,在后来更激烈的水荒中他们全度过了难关。

    从郊外复回城里,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到了城门天色将黑,通过守城门的兵丁他们才知道这是西都的赤地县,差不多与南都交界了。守城门的兵丁还说:“近日县城发水,哄抢时有发生,为了安全天黑之前就封城门,幸亏你们来得早一步,不然等封了门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开。”

    进了城门,寂静得很,偶尔从这个巷或那条街传来几声叫骂声及啼哭声——这使沐浴在金黄夕阳中的赤地城平添出几分凄凉……

    地皇与芙蓉也不知鹤仙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傻乎乎地跟着他在城里瞎逛,从这街窜到那街,又从小巷绕到大街。

    天黑尽后,地皇心疼芙蓉,再也忍不住了:“鹤仙翁,歇一会吧。”

    “这不到了吗”,鹤仙翁指着不远处挂着红灯笼的客栈,“累了这么几天,今晚要轻松轻松。”

    地皇见是一处规模颇大的客栈,可能是官办的。说实话他也很想找个地方睡上一觉,但眼下天下不稳,他这个地皇哪有这闲心思,“仙翁,我还想赶回西都挚天山,要西都侯设法多备些水车,尽量多运些水到各地,特别是偏远地区,像刚才两个庄才分到一杯水,迟早要大乱的……”

    鹤仙翁瞟了他一眼,笑道:“水运得再多,漏了怎么办?”

    “不会漏吧,水的珍贵西都侯是知道的,他组织的水车怎么会漏水?”

    鹤仙翁见地皇没悟过来,哈哈一笑:“今天就让你见识水是怎么漏的。”他拉上地皇便钻进了荣升客栈。

    客栈内冷清得很,掌柜的正趴在柜桌上呼呼大睡。大概听到什么声音,猛一抬头见三个人排在面前,一时惊慌失措喃喃颤道:“干…干什么嘛?”

    鹤仙翁笑道:“别怕,我们路过此地投宿过夜的。”

    “天黑了?”胖墩墩的掌柜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伸头往外探了探,“打了个盹怎么就黑了。”猛一伸脖连着两个哈欠后才提着串钥匙背着灯笼懒洋洋地说道:“天荒年月也没人打理,你们要单间还是通铺?”

    鹤仙翁嘻嘻一笑,拍了拍掌柜的肩轻声说道:“要一间上房,再送一些酒菜。”

    胖掌柜愣住了,他转过身来:“这位客官,天下水荒这么凶,官家只发救命水,哪来的水酿酒烧菜呀。”

    地皇与芙蓉相视一望,正要打岔。鹤仙翁眨了眨眼又神秘地说道:“我这个人觉可以不睡,但酒却不能不喝,给想个法子吧。”

    胖掌柜眯着眼盯着鹤仙翁打量了个透,半晌才伸出五只手指欲笑非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客官真想的话,小店倒刚有一些新酿的酒,不过要这个数。”

    “没问题。”鹤仙翁笑得非常灿烂,也十分爽快地从怀里掏出五大锭黄灿灿的金子塞入胖掌柜的怀里。

    胖掌柜只觉怀里一沉,傻乎乎地看着五大锭金光闪闪的黄金——眼都直了……鹤仙翁见他入了迷,催问道:“金子够不够?”

    “够了,够了!”胖掌柜猛然醒悟, 忙将黄金塞入怀中,“这…这就办,你几个先上房歇着吧。”

    “慢,我还有一个要求,你必须陪我喝酒。”

    胖掌柜吓了一跳,莫非他出了这么多金子想买我的命……鹤仙翁故装糊涂又伸手从怀里摸出两大锭黄金:“怎么,金子不够,再给你两个。”胖掌柜哪敢再接,抖索着身子不敢动半分。

    鹤仙翁拍拍他的肩笑道:“他俩不会喝酒,我一个人喝乏味,你陪我喝两盅。”

    胖掌柜无奈,苦着脸只好带他几个上了房,又钻到自己房里开箱倒柜取出一壶酒和一些下酒菜给他们摆放好。

    鹤仙翁硬将胖掌柜拖上了桌,一脸诚意地说道:“掌柜的,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酒桌上坐着还客气什么,今日咱俩一醉方休。”说着,便连敬了胖掌柜三杯。

    胖掌柜久不沾酒,这新酿的酒他开始以为没事,三杯下肚后早已晕头转向,先前的拘束与不安也随着酒精的挤兑飞跑了。胖掌柜本就是夸夸其谈之辈,借着酒兴将荣升客栈及自己的祖宗三代信口说了个差不离。

    当然这些臭事鹤仙翁他们没有兴趣,不过他们有足够的耐心与毅力。从鹤仙翁手里倒出来的酒似乎倒不光,一杯接一杯,一杯接一杯,那胖掌柜着实过了一回酒瘾,但亦早已语无伦次,大着舌头继续侃:“现他……他妈的官家十……十天半月才……才发一次…水……润…润嗓都……都不够,不过他…他妈的…这水也……也怪,喝到……肚里像……啥……啥反正也说不清……清。你刚刚……刚才也……也喝了……有…有点甜……甜丝丝的,很舒服的……精神也好……肚……肚子也……不…不觉得……得……饿……”

    地皇与芙蓉此时似有所悟,拉过鹤仙翁紧张地问道:“仙翁,这水……”

    鹤仙翁冷冷一笑,用眼神止住了他们话头,拍拍已耷拉着脑袋的胖掌柜:“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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