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义父

    119、义父 (第3/3页)

“我的……我的怀里,有一本奏疏……你留下它,保留好,不要让外人知晓……”

    “好孩子,不要让自己变得悲哀……无人可信……到老了,每一日都是……煎熬……”

    沈容膝进来的时候,阮鸿阙面无血色,坐在门前,看着自己手里一折奏本。

    他的背后,大门敞开,刘伯温歪坐在堂上主位,低着头,已经没了气息。

    沈容膝几步上前,蹲下,查看阮鸿阙有无大碍。

    阮鸿阙定定地看着沈容膝,眼中犹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见沈容膝一幅紧张的样子,忽然讪讪笑了:“为什么是你呢?为什么最后剩下的,是你呢?”

    沈容膝被这没头没脑的一问给问懵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过于多疑以致无人可信,这会是自己的结局吗?阮鸿阙无力地摇摇头,一脸疲惫:“被云雾遮蔽的不是日月,是我们。”

    洪武八年,刘伯温年老病故,享年六十有五,厚葬青州武阳夏山。

    坊间流传的谣言却是,是遭到诬陷迫害,服了右丞相送来的进补药毒发身亡。

    刘家有琏、璟二子,珏一女。阮鸿阙为刘基义子,代传遗嘱,以长子琏为刘家家主,日后承袭爵位。

    而沈容膝发现,阮鸿阙自那以后,万分小心地保存了一折奏本。

    阮鸿阙说那是刘伯温生前所写,日后朝中右丞势力若倒,则参奏此本,为刘老平反。

    为刘基平反?阮鸿阙坚信的,支撑他数十年的灭族仇恨,真的可以因为仇人的死去,而完完全全烟消云散吗?沈容膝觉得不会。

    所以他不知道为什么阮鸿阙在刘伯温死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大,也无从知道。

    他知道的是,阮鸿阙大仇得报,夙愿已了,就不再需要自己了。

    “你对我的心思,我清楚的很,也恶心的很。”

    阮鸿阙对沈容膝这样说。

    “回去吧,你也该回去了。我无法给你任何好的结局,你应该过上平静的、美好的生活,好到可以将我抛之脑后。”

    他知道自己爱错了人,他不该爱上阮鸿阙。并非因为阮鸿阙是个男子,而是因为,他是一个永远不会回应的人。

    阮鸿阙待他是兄弟,从来不会让他以身犯险,但他也不会接纳他,不会为他做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