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史上最坑的吻
第六十三章 史上最坑的吻 (第2/3页)
“报官——报官——”
可惜君莫晓瞪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傻傻地看她,一脸懵逼。
文臻叹息——胸大无脑啊胸大无脑!
又对闻近檀做口型,闻近檀倒是看懂了,但马上就开始往后缩,眼神惊恐——叫她去天京府报官,难度好比叫她在大街上搂着男人跳舞。
再看看易人离,这人总是不大愿意看见燕绥的样子,又不知道趁乱跑哪去了。
燕绥似乎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忽然笑一声,道:“看来你还不是只会吃。”
文臻眯了眯眼,什么意思?香菜精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随即文臻就听见街道那头一阵马蹄疾响,并不雄壮,感觉只是寥寥数人,只是速度很快,眨眼间就到了街口。
太子和定王正在和唐羡之打哈哈聊天,外围,那些旗手卫的卫士不动声色地驱散人群,搬走尸体,清除血迹,再过一会儿,这一片九里城,就真的白茫茫大地真干净,想要以“当街杀人血流漂杵”之类的凄惨景象来控诉,也做不到了。
没有人阻拦,就连燕绥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忽然九里城外,隐约有哭声爆发——有伤者死者家属及时赶来了。
旗手卫立即涌上,组成人墙,想将人拦在了九里城,不让他们见到尸体,但前后伤者死者足有几十人,赶来的人越来越多,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他们在运尸体!”便有一大群人涌了过去,本来这些苦主也越不过装甲精良的旗手卫的防御,可不知怎的装尸首的大车便被打开了,里头堆叠的血肉模糊的尸首顿时震住了众人,几乎立刻,人群便疯了,一大群人手撕脚踢,不知怎的便也将那些手持利刃的士兵们推倒,从里头一具具抢出尸首来,随即便响起阵阵凄厉的嚎啕声。
“爹啊——”
“大婶子啊……”
“我的儿啊……”
一群人哭喊着,抖抖索索翻看尸首,被各种牲畜咬死踏死的占大多数,还有少些是慌乱挤压踩踏致死,这让苦主们越发不可接受。
“光天化日怎么会被狗咬死!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狗和马发疯!”
“这不对!我们要去告官!”
“对!去告官!”
“让开!让开!”
一群青衣卫士快步走来,一脸阴沉阴鸷之色,当先的人拨开人群,在苦主们面前站定,手指有意无意扶在刀柄上,音色冷硬,如金铁交击,“此等乱民,冲撞贵人,驱狗逗兽,便是身死,也是咎由自取,尔等还不速速散开!”
又有人大声道:“要去府衙是吧?行啊你去!府衙正愁没找到惊扰贵人的罪人呢!”
百姓向来怕官,这一骂,苦主们都惶然收声,面面相觑,但仍有人面露不忿之色,抹泪道:“我家二小子向来本分,见着官府都绕道走,怎么可能冲撞贵人……”
又有人大声哭,“我家老汉最怕狗,怎么可能驱狗!这好端端的怎么叫狗咬死,这叫老婆子以后怎么活!”
太子的人便也过来了,充分沿袭了乃主之间一搭一唱完美配合的风范。当先一个清癯男子,扶起那位哭得最大声的老妇,温声道:“这位大娘你有所不知,今日唐家贵人路过,这位贵人素来身边跟着鸟兽,众人避开些也便是了,但好些人受到惊吓,慌忙走避,引起纷乱,”说着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燕绥方向,才继续道,“反而惊了贵人的鸟兽,引发它们的凶性,这才惹出这样的事端……太子殿下仁慈,怜尔等草民无知,特赦不追究你等惊扰贵人之罪……”
他絮絮说着,言辞恳切,神情怜悯,众人恍然大悟,如蒙大赦,都觉感激,这人看着那老妇凄惶,也红了眼眶,道:“太子殿下向来心软,最见不得百姓遭灾,虽说这事你们也有不是,但太子怜惜你们,稍后你等自去天京府领抚恤,殿下说了,拿出他本月的俸禄拨到天京府,由天京府发放诸位苦主,把家人好生安葬了吧。”
一时众人的感激之中便又多了几分惊喜,那老妇砰砰向着太子方向磕头,太子也及时地回身点头示意,顿时又引起一阵含泪感激的喃喃称颂。
又有人问到底是什么引起众人走避,惊吓了贵人的狗,清癯男子一脸为难地道:“这事……我一个下人,不好妄加非议……不过你们看那满街的狗,多半受惊至死,其中也不乏猛犬,你们瞧瞧,还有什么能让这些狗都发疯啊……”
众人的目光,便随着他隐晦的暗示,落向远处的燕绥身边——三两二钱正在他身边肃然端坐,身躯在日光下如一座雪山巍峨闪光。
“这狗……”众人露出惊吓之色——没见过这么雄壮的狗,第一眼还以为是狮熊之属。
“这狗……”清癯男子一脸意味深长。
众人也便自以为懂地立即懂了。
原来是被这猛犬给惊吓了。
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毕竟众人看见三两二钱的第一瞬间也觉得恐惧。
随即众人又被有意无意地科普,这犬是宜王殿下豢养的。
人群渐渐散开,因为清癯男子劝他们早点去天京府拿抚恤,并且提醒他们,宜王殿下势大,太子也拿他没有办法,所以给大家抚恤银子以作补偿,诸位苦主也就不要再生事了。若是有人前来查问此事,也不要再试图举告殿下,王子犯法,其实是不能和庶民同罪的,不要折腾到最后,抚恤银子没了,自身性命还保不住。
众人诺诺称是,怀着对太子殿下仁慈的感激和对宜王殿下的双倍的憎恨,自领着尸首离开。
遥遥的,太子和定王对视一眼,燕绝嘴角一勾,太子微微一笑。
红脸白脸配合默契,事件完美解决。唐家承了人情,苦主已经安抚,天京府会得到完美的解释版本,就算有御史民间查访,得到的也只会是口径一致的对宜王殿下纵狗行凶的控诉。
本就名声可止小儿夜哭的燕绥,会做出这样的事似乎也没什么可疑的,很快,他会迎来一波更为猛烈的弹劾。
太子还留了个埋伏——他并没有完全为唐家摘清干系,卖人情归卖人情,但唐家这样的庞然大物,自然也不能由他们获得百姓的好感。
此时人群即将散开,旗手卫再次接替了处理尸体的事务,这回是和苦主一起,安排尸首的运回事宜。
而那疾驰而来的马蹄声也到了街口。
燕缜和燕绝也听见了,并没有在意,这种时候,他们在,旗手卫在,区区几个人,哪怕就是宰相中书大司空来了,也做不了什么。
只有一直和他们在寒暄的唐羡之,微微皱了皱眉。
马蹄声停下,几人匆匆进入。当先一人是个黑脸汉子,文臻瞧着有些眼熟。
他带着五六个人,一到街口就倒抽一口冷气,随即他也没有近前,站在街口大声道:“在下天京府少尹厉以书,因有人于天京府举告九里城出现暴徒伤人事件前来查探,请无关人等速速退散!”
……
场中一静,太子定王等“无关人等”表情甚为丰富精彩,用文臻的话总结来说就是仿佛和一坨翔忽然亲密接触。
她自己也暗暗惊叹,这哪来的二货,一个天京府二把手,不可能不认得太子定王这些皇亲贵胄,居然一来就这么直愣愣地赶人?
众人都在发呆,随即那人一把嘹亮的嗓子又传来,“举告者何在!”
身旁有人懒懒举手,“我。”
众人的目光唰地聚集在举手的燕绥身上,神情都颇有些一言难尽。
知道这人做事不守规矩,没见过这么不守规矩的!
你堂堂一个皇子亲王,对方还是皇家子弟,是太子,是唐家,这种级别的神仙打架,你叫一个小小的天京府少尹来做什么!
天京府尹来这儿,也只能上前点烟啊!
那天京府少尹倒似乎一点也没觉得自己身份寒碜,立在街口,远远的,也不看是谁,也不过来,立即大声接道:“举告何事!”
燕绝怒道:“什么玩意!厉以书!你他娘的又犯疯病了是吧?这没你的事儿,给我滚!”
站在街口那黑脸汉子就好像没听见他说话,依旧一声大喊,“无关人等不可干扰办案!举告者,速速向本官道来,举告何人,发生何事!”
“厉少尹。”太子皱了皱眉,随即对唐羡之歉意地笑了笑,举步向厉以书的方向走,“此地无事,孤和定王亲自前来看过,都是一些误会,已经解决了。”
结果他刚迈步,那边厉以书便飞快后退,一边后退一边捂着眼睛,大声对身后属下道:“啊!今日这风恁大!吹得我这眼疾又复发了!瞧什么都不清楚,我得避避风!呔,兀那告官者,本官有疾在身,速速将此地情形说明,不要耽误本官养病!”
太子进一步,他退一步,偏着脸捂着眼,硬是不和太子刚正面。
这种情形,换谁也没办法继续走下去,否则总感觉自己像个强梁,即将**少女似的。
太子只好站住,素来的温文风度似乎也有点扛不住,脸色有些发青。
燕绝咆哮,“天京府尹!天京府尹呢!这里是东宫!本王是定王!皇子天家处理的事情,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老鲍!老鲍!”
又一阵马蹄急响,一个声音伴随着马蹄声大喊,“厉少尹!小厉!三思!三思啊!这个举告不能接啊啊啊——”
大喊声里,又是一大队人迅速接近,当先一人生的圆滚滚箍桶似的,被马颠得像个乱蹦的皮球,犹自疯狂打马,帽子歪了,裤子脏了,两根帽翅儿戳着眼睛,都顾不上抹一把,只顾拼命大喊,“……回去,你给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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