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怒踩抄子
第七十二章 怒踩抄子 (第2/3页)
间隙,狠狠瞪着他,眼神怨毒,如淬毒的箭。
皇帝不胜头痛地按了按眉心,又道:“你就这么有把握闻女官无辜?”
燕绥拿过那个敏感的匣子,抬手就翻开了。
里头是几本薄薄的小册子,素蓝封面,装订简单,翻开来,果然里头一道道的,都是各种食物的做法。
刈包,关东煮、甜不辣、大肠套小肠、牛肉面、贡丸汤……
众人都瞧得见,一时哗然,却不敢说什么。
容妃转头看见,厉声道:“还说不是伊脍要术——”
燕绥不耐烦地对文臻道:“行了,早点结束,我还没吃晚饭哪。”
文臻白他一眼,心底却微生暖意。
并没有事先商量,也没有临时对戏,可他就是知道她的打算,配合得天衣无缝。
她从没想过,跨越时间和空间,离开自己三个死党,居然还能有人,能和她如此互相理解而默契。
这是一种难言的感受,像看见茫茫大漠里,目光落在哪里,哪里便出现绿洲,最好的一朵花开在视野里,永不凋谢。
真好。
她抿唇一笑,上前一步,看管儿童游乐区的闻近檀低头过来,送上纸笔。文臻便工工整整写了几个字,沙冰做法。
几个字一写,众人便都明白了,低低哗然。
唯有燕绥重点永远和别人不一样,淡淡道:“字真丑。”
文臻不理他,将那沙冰做法写完,双手奉给皇帝。
不用比对,也能看得出和那所谓伊脍要术的字体一模一样。
“陛下。”文臻声音甜美清晰,字字入耳,“这是臣平日自己手录的小吃做法,是打算三五年后臣期满出宫,要留下给御厨房,方便陛下随时享用的。”
众人都有些惊异,先前那几位挑刺的御厨顿时讪讪的红了脸。
出众的技艺向来是传家致富之宝,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也是世代相传的名言,谁有一点绝活不是藏着掖着生怕被偷?这种事大家心里有数,也都理解。
这里随便一样小吃拿出去就够活一辈子,近百种,这姑娘,就这么一下子全献给皇家了?
见过无私的,没见过这么无私的!
几位老成的太妃对视一眼,暗暗点头。
这姑娘,行事又精明又大气!
不和闻近纯争执之前的菜品到底谁剽窃,直接拿出上百种新鲜吃法,把闻近纯砸得灰头土脸。
只是这种行事过于狂放霸道,容易惹喜欢稳重谦虚的皇家不快,所以她将计就计,献上食谱,不仅扭转不良印象,而且也夯实了自身的人品和地位。
从此之后,谁也不能轻易指摘她。
从此以后,闻近纯永远逃不开剽窃的嫌疑,就算自己做出什么新鲜玩意,也难免被人怀疑。
百种小吃像是巨大的阴影,笼罩住了整个皇宫御厨。从此那就是她的力场和天地,无人能与争锋。
厉害啊。
“陛下,”文臻的声音里,也多了一丝浅浅的委屈,“臣并不知道,自己写的食谱册子,怎么忽然就多了伊脍要术这么一个封面。”
众人目光唰地落在闻近纯脸上。
闻近纯全身都在细微颤抖,指甲击打在铁皮车上发出一连串细碎的当当声。
刚刚痛缓过气来的燕绝犹自不甘,怒道:“字一模一样就没问题了?说不定你擅长临摹字体呢?”
容妃急得用佛珠一把塞住了他的嘴。
文臻格格一笑,翻了翻那册子,道:“陛下请看臣的小玩意儿。”
皇帝低头一看,翻到的那一页并不是手抄食谱,而是一副有些奇异的画,淡淡的黑色,画的是一个移动饮食车,车上招牌是臭豆腐,车内摊主正探身出来,把一串豆腐递给一个娃娃。
画得生动传神自不必说,关键那人物呼之欲出,探身出来的摊主,竟给皇帝马上要探到自己面前来的感觉,这简直有些神乎其技,皇帝都忍不住摸了摸画面,发现是平面,更加惊异了。
皇帝又翻了几页,果然又有画,这回是一个玩海盗船的,船头仿佛要杵到眼前来。
再过几页那画上是一些奇怪的器械,有人在上头做出各种动作,一个抱头起身的女子露出了后腰,她身边的男子对着纸面外伸出手,皇帝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要被捂住,猛地一闭。
然后他啪一下合上书,道一声:“妙哉!”
皇帝向来个性温和,少有喜怒,也很少称赞人,这一声,听得许多人惊讶许多人脸色死灰。
只是皇帝看册子时,文臻挡着,众人也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只知道今日这事,尘埃已落定。
文臻只笑着,知道皇帝不会再让她展示3D画技巧以证明这册子确实是她所写,这技艺太过新奇,如果她不会,是绝对不敢亮出来的。
她已经拿出这么多的本事,就算是模仿,也是实实在在本事,皇家何等精明,绝不会再一再质疑令人才寒心。
说到底,她今日不争对错,唯一做的就是一再给自己加筹码,让最势利的皇家自行决定取舍罢了。
皇帝转头看向皇后,皇后脸色如常,只无奈地叹口气,恨其不争地对闻近纯道:“小闻女官……”
“娘娘!”闻近纯忽然跪了下来,还未开口已经泪流满面。
众人都道她或要求饶或要不甘挣扎,都觉得实在难看,纷纷走开了些。
文臻皱了皱眉。
闻近纯磕了一个头,不等皇后开口,声音凄切,:“娘娘,此事……近纯无可辩驳……近纯愿意接受娘娘一切处罚……近纯愿意去香宫执役,为太后娘娘日日敬头香,以此赎近纯罪愆,至死方休!”
这话一出,满场倒抽一口凉气。
文臻有些莫名其妙,心想还有这么好的惩罚?还升级到太后身边去了,但一看周围人的脸色,顿时感觉闻近纯又出狠招了。
但她真没听说过什么香宫,明显这是个禁忌,她悄悄后退几步,拉了拉燕绥衣襟。
远远的,德妃看见,冷哼一声,忽然接口道:“你这丫头倒对自己够狠,香宫……你还不如自请出宫。”
闻近纯只眼泪连连磕头,磕得砰砰响,以示决心。
皇后有皇帝在场的时候向来不作主,便看向皇帝,夜色里皇帝看不清表情,只令人隐约觉得他嘴角一直都有的笑意似乎平了平,随即他淡淡道:“香宫也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把去香宫视为严重惩罚,你这是将太后置于何地?”
众人都低头,这话真是一点没错。虽然都知道去香宫生不如死,但这样提出就是对皇家的侮辱。
闻近纯却不惧,磕了一个头,道:“婢子绝无此意,婢子本也是在家居士,虔诚礼佛本就是婢子心甘情愿。婢子也不敢以此求免责罚,婢子这就去太后宫门前跪请伺奉,求太后允准。若有幸能入香宫,陛下娘娘但有责罚,婢子愿领。”
她已经乖觉地把臣换成了婢子,姿态放到最低,一些心软的妃子,想到香宫的可怕,不禁有些怜悯之色,都把目光向文臻投了过来。
年纪小的慎嫔甚至抽噎一声,拉了拉文臻袖子,软软地道:“闻女官,小闻女官也怪可怜的,毕竟你们是姐妹……”
文臻心里已经怒骂了一万声CNM。
道德绑架啊是吧?
谁弱谁有理是吧?
我被这丫头抄袭,污蔑,反咬,抢先,当众挤兑伤害的时候你们在哪?你们在说什么?
如果我输了,闻近纯会不会放过我?
先下手的是谁?一再进逼的是谁?她赢了是我罪有应得,她输了我就该轻轻放过,不然就不是宽宏大量?
去你妈的输者可怜论!
面上却“啊”了一声,也擦了擦瞬间就出来的眼泪,茫然地道:“香宫啊,纯妹妹之前和我说过,还说如果哪天我不小心犯了错,也不要自请出宫,就争取去香宫便好了,那是太后娘娘礼佛之地,最神圣洁净不过,太后娘娘又是最仁慈的人,去伺奉个三年五载,罪愆也就消了……”
慎嫔立即把拉她袖子的手缩了回去,变色道:“她真和你这么说?”
文臻一双大眼睛闪耀着傻白甜无辜的光辉,“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可她现在自己也请去香宫了啊。我想着,去香宫总比被逐出宫好吧,纯妹妹有点功利和不诚实的毛病,多去佛祖面前念念经对她也有好处。”
呵呵,装无辜,谁不会!
慎嫔呵呵一声,转头不说话了。
地上闻近纯浑身颤抖死死咬牙,一言不发,。
文臻淡淡地看着她,心想这丫头是个人物,知道不能辩便不辨,对别人狠,对自己也够狠。
“既如此,那你就去太后宫门前跪请吧。”
闻近纯浑身一颤,咬紧牙关谢恩,她退出得很快,像是不愿影响众人逛街的兴致,又像是生怕某人猛追不放。
文臻看着她躅躅的背影,悄声问燕绥,“香宫怎么回事?”
燕绥面无表情地道:“太后信的是普甘那边传来的大日轮神,讲究苦行,磨炼自身以赎自身及百姓之罪愆。比如断食断水,比如经文刻身,比如睡眠钉床,日夜行走火炭荆棘之上,比如三天三夜请长香,她是天下之母,陛下自然不愿让她苦行,自有香宫宫女代替。香宫宫女这些年折损很多,人手总是不够,所以谁愿意去,自然是极好的。”
文臻搓了搓胳膊——最后一句真是细思极恐。
这教义有点像苦行僧,为实践某种信仰而自我节制、自我磨练、忍受恶劣环境压迫,锻炼离欲,教义是好的,但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尤其这些身娇肉贵的宫女们,难怪捱不住。
再一次感叹了闻近纯的狠,为了留下不惜代价,然而此刻她并不能做什么,过于咄咄逼人后果难料。她显出一派完全放下此事的豁达,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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